既然祁萬鈞站了出來,祁羽身為堂主也不好阻攔,這自家的產(chǎn)業(yè),若是連自家人都不愿打拼,又怎能指望其他人去為你流血?
另外應下這事的兩人,分別是李飛和鄭羽良。
李飛沒什么想法,身為真?zhèn)鞯茏?,棄武之后可說依然備受重視,資歷也高,算是半個兒子,此時為堂主排憂解難于情于理。
鄭羽良更沒什么想法,入門后一直受人家照顧,現(xiàn)在終于有些自保之力,也該出去闖蕩闖蕩。
再說一直‘家里蹲’也不是辦法,留守師門,安全性上有些保障,但能學的都學了,武道再難精進。
雛鳥離巢,出去面對真實的世界,乃遲早之事。
‘謹慎’不等于‘膽小’,解決問題的根本辦法也不是逃避,真正的高手,那個不是在尸山血海中歷練出來的,自己縱使有異能在身,卻連一點風險也承擔不起。
以后真被人弄死,也是活該。
他相信‘發(fā)展才是硬道理’...
......
深夜。
應天府,方家大宅。
漆黑無聲的院落中,凄厲的慘叫赫然驚醒屋內(nèi)丫鬟,寢房的油燈隨之點亮。
華美精致的雕花拔步床上,正有人瘋狂地掙扎,叫嚷聲很快鬧亮周圍更多的房間。
陪房的丫鬟趕緊過去安撫,拉著少主人的手,“少爺!沒事啦!沒事啦!發(fā)夢而已!”
對方雖臥病在床,但力氣遠勝常人,亂舞的拳頭碰巧打中丫鬟奇穴,小妮子眼前一黑,摔倒在地,就這么死了。
更多的女仆趕來,見地上尸體嚇了一跳,來不及管,先去照顧少爺。
又是喂藥,又是熱水擦拭清理傷患處,忙活好一會才讓對方消停下來。
最近這方家的少爺被人打成重傷,每天晚上還會做噩夢,搞的院子里不得安生。
片刻后,一對穿著睡袍的中年夫婦趕來,其他人見過趕忙行禮。
“老爺!夫人!”
“嗯...景長他還好吧!”說話的正是當家的,方貴賢。
看到地上躺著的丫鬟,皺了皺眉頭,一揮手,“扔出去!”
然后愁眉緊鎖,很是心疼自己的寶貝兒子。
一位老頭兒剛剛把完脈,從床邊轉(zhuǎn)身道:“方老爺不必擔憂,令郎根骨強健,傷勢已有好轉(zhuǎn),只是傷病可醫(yī),心魔難除,老夫也無能為力呀!”
“爹!”
方景長趴在床上,因為背上開了八個洞,這些天都是正面朝下的姿勢,配合上那心如死灰眼淚兩行的表情,模樣真是委屈到了極點。
做母親的頓時梨花帶雨,傷心欲絕地撲到老爺懷里!
“老爺呀!可要為長兒做主??!那個殺千刀的!居然把他傷成這樣,太可恨了!簡直太可恨了!”
哭著哭著,這悲傷的情緒也變得愈發(fā)狠厲。
方貴賢看了看妻子,又看了看病榻上的兒子,“都下去吧!”
屋內(nèi)眾人立馬躬身告辭,只留下方家三人。
方貴賢坐到兒子床邊,拉著對方的手,原本意氣飛揚的寶貝兒子,方家的武道天才,本指望他未來帶著家族進一步崛起,然而...
然而現(xiàn)在卻像灘屎一樣趴在床上!
不僅人被打廢,連志氣也沒了!
自信、尊嚴、意志,統(tǒng)統(tǒng)被那‘鄭羽良’摧毀殆盡...
想來也是,長兒原本多高傲的人啊!
被逼得...不得不當著那么多人的面,乞命討?zhàn)垼?p> 天才淪為廢人,俊杰成為笑話,命留下來了,可以后再沒臉活下去。
父子倆的心情與悲憤,似乎在此刻產(chǎn)生共鳴,相握的手止不住地顫抖著,一位老淚縱橫,一位放聲痛苦!
“兒?。「嬖V爹!爹能為你做什么?”
對方哽噎半天,兩排牙齒不可抑制,碰的‘噔噔’直響,那仇恨似乎太過巨大,卡在嗓子里,無比艱難地擠了出來。
“我...我...!我...!我要他死!”
方貴賢噙著淚花,決然地點點頭,“好!為父答應你!定要讓那畜生死于千刀萬剮之下!”
你祁家我動不了,難道區(qū)區(qū)一個真?zhèn)鞯茏?,我也不能殺?p> 四品有如何?
天才又怎樣?
我方家也不是好惹的!
......
大年初三。
祁家各個院落往來走訪,相互拜年者絡繹不絕。
鄭羽良獨自穿行與巷道之間,手里提著只禮盒,也不曉得里頭是啥玩意兒。
迎面之人都是堆滿笑容,恭恭敬敬地向其行禮,有堂里內(nèi)外門的弟子,也有仆人雜役。
不管對方什么身份,他也是笑吟吟地點頭問好。
見其腳踏錦花棉靴,一身武師寬袍,三尺寬背的兩把彎刀佩于腰間,發(fā)式簡單扎做馬尾,本就文靜的氣質(zhì)多了幾分俊逸清爽。
衣服都是新的,大總管祁彥吩咐人給他做的,雙刀也祁子峰老師父贈予,算是入四品的賀禮。
迎面的俏丫鬟撞見他,不覺有些臉紅心跳,此刻的鄭羽良可說意氣風發(fā)!
師門的長輩與關(guān)系好的那幾位,前兩天都已拜訪,今天他準備去自己出身的偏院看看。
有件事,他要去搞清楚...
還沒到那邊,就被不少人認出,一路簇擁著進入大院,收到報信的劉管事,早已站在院門口迎接,恭恭敬敬滿臉堆笑與其行禮。
鄭羽良也沒擺架子,寒暄著來到對方居所。
“賢弟??!不對!現(xiàn)在該改口叫鄭師傅,失禮失禮!”劉管事笑得合不攏嘴,堂屋中一家人都在作陪。
沒想到當初那個護院,才一個多月不見,就成為堂堂四品武師。
震驚嗎?
之前得知消息后,驚得連下巴都掉了!
但此刻更多的還是高興,之前別離時贈予對方十兩銀票,怎么想都值了,以后有什么也好說話。
自己真是太有眼光了!
鄭羽良沒打算久留,喝了杯茶便起身告辭。
朝著不遠處另一頭大院走去,那兒是附近幾個院落的大管事住處,與門口的護院道明來意,也不進屋,于院中找個石凳坐下。
不消一刻,這兒的大管事便慌慌張張趕來拜會,鄭羽良也不啰嗦,讓對方把自己那青梅竹馬的‘許茹月’叫來。
管事連連點頭照辦,匆匆退下。
他將手里提著的一只精美禮盒放下,擱于身邊石臺上,心情格外舒爽!
之前人家給了包‘毒桂花糕’的事情,他還記著呢...
這不,大過年的,也給對方帶了點東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