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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江戶幕府當(dāng)少主

第33話︱共同入夢

我在江戶幕府當(dāng)少主 吳騰飛大人 3112 2022-06-29 12:00:00

  與蟲獸開戰(zhàn)的時間,被選在了第二天下午。

  離約定時間的半小時前,背著箭筒并左手持弓的信綱、拿著長槍的光綱、別著武士劍的直貞和正勝,都早早聚集到了竹千代的寢殿。

  美惠稍后也來到了寢殿。

  當(dāng)她出現(xiàn)時,就連向來對美色無感的四人眾,也感受到了那股攝人心魄的風(fēng)情與魅惑。

  對于曾隨竹千代一起和夕舞會過面的信綱來說,這位鮮少接觸的星相官從外表上一點也不遜色于葭原的太夫,她甚至還更添了一份難以捉摸的神秘之美。

  美惠來到寢殿后,櫻子就一直有意無意地觀察著她。

  留意到櫻子的目光后,她也毫不避諱地回望了過去,兩名少女的視線就這樣直接撞擊在一起。

  “怎么了嗎?”

  “不,沒什么。我只是想看清楚少主口中提到的星相官長相而已,失禮了?!?p>  “你一定是隨侍少主的女中澤原櫻子吧?”

  “是。你知道我嗎?”

  “早就聽說過少主身邊由阿福大人調(diào)任了一位很得力的女中,看著你這樣細(xì)致的審慎眼神,我大約猜到會是你了?!?p>  “哪里,作為隨侍少主的女中,審慎細(xì)致是我的工作本分?!?p>  在場的少年里,只有心思慧黠和極其擅長洞察人心的信綱,隱隱聞到飄散在兩位少女間的那股似有若無的火藥味。

  反倒是滿門心思放在即將入夢迎敵的竹千代,忽略了她們間的微妙相處氛圍,因為他實在沒有閑情去留意到這種小細(xì)節(jié)。

  作為少年里唯一與美惠在夢境中見識過蟲獸妖力可怕程度的人,他在決定迎戰(zhàn)金環(huán)胡蜂以后,就越來越清晰地感受到了肩膀上所背負(fù)的責(zé)任與重量。

  他不是一個人獨自迎敵,在他身邊還有三位生死與共的伙伴,義無反顧地加入他的戰(zhàn)隊當(dāng)中。

  但入夢后到底會迎來怎樣險峻的一場惡戰(zhàn),誰也無法預(yù)料。

  所以他必須竭力設(shè)想好將可能發(fā)生的任何惡劣情況、以及屆時該如何應(yīng)對!

  “現(xiàn)在人都到齊了。美惠,我們是不是可以進入夢境了?”

  細(xì)細(xì)又思索了一遍以后,竹千代向她發(fā)出證詢,這既是詢問,也是宣告行動開始的決意。

  美惠當(dāng)然也明白這一點。

  “是的,少主。如果大家都準(zhǔn)備好了,那我們現(xiàn)在確實就可以入夢了?!?p>  她在塌塌米上款款跪坐了下來,從小木匣里分別取出了夕舞的檜扇、七穗的手帕、幸子的六櫛梳、以及柱赫的毛巾。

  “這是我們搜集到的三只蟲獸、還有目付西島柱赫的貼身物品,接下來,他們將會和我們一同進入夢境?!?p>  美惠輕輕揚起衣袖,她的指尖瞬息就飛舞出了四道螢光,分別依附到那四件貼身物品上,并燃起了淺青色的螢火。

  奇怪的是,雖然四件物品被螢火籠罩著,它們卻沒有尋常被火點燃的燃燒跡象,仿佛只是在表層罩上了一層火焰而已。

  “這四件物品如果在螢火中安然無恙,代表它們的主人也一樣平安;但如果它們被焚毀,就表示它們主人的生命之火已經(jīng)熄滅了?!?p>  正勝與櫻子交換了一下眼神。

  他迫不及待地確認(rèn):“也就是說,假如我們迎戰(zhàn)的那兩只蟲獸的貼身物品被焚毀,就表示它們在夢境里已經(jīng)被除掉了是吧?”

  “是這樣的。”

  美穗在薰香工具里放進了長夜香,在從火柴盒里取出一根火柴時,她動作稍微停頓了一下,視線隨即落在正勝和櫻子身上。

  “我即將點燃長夜香,兩位可以出去了,因為任何聞到這香味的人都會昏昏睡去。”

  “知道了,我們會恪盡職守,在外殿把好門防的?!?p>  正勝邊說,邊看向四人眾的三位伙伴,與他們相互交匯著眼神。

  他什么也沒有說,但身為發(fā)小的三位少年,卻一下就讀懂了他眼里蘊含的迅息。

  那是正勝在向他們慎重請求:“喂,你們可要守護好少主??!”

  相對于直貞和信綱的一切盡在不言中,心直口快的光綱倒是按捺不住地開口給了回應(yīng)。

  “放心好了,我們知道你最在乎什么,一定拼盡全力去做!”

  “咦?我可什么也沒說呀!你這自顧自地到底都在說些什么啊?”

  “少來了,正勝!你表面上雖然什么也沒說,但眼神早就把心跡說得明明白白了,大家那么多年朋友了,你當(dāng)我們還不曉得你那點心思嗎?”

  聽到光綱毫不顧忌地戳破正勝擔(dān)心少主安危的那點小心思,少年們都心領(lǐng)神會地笑了起來,凝重的氣氛一下子變得輕快不少。

  在和正勝一同即將走出寢殿時,櫻子忍不住回眸,但卻不是看著竹千代、而是直挺挺地望向了正準(zhǔn)備點燃香料的美惠。

  她嘴唇微啟,過了半晌才擠出了心底的話:“美惠,少主就拜托你了。”

  同樣身為少女,美惠自然掂量得出對方這句委托蘊含的重量。

  原先還彌漫著微妙火藥味的兩人,此刻態(tài)度卻奇妙地同時發(fā)生了轉(zhuǎn)變。

  美惠沖著櫻子點了點頭:“我會盡力而為?!?p>  雖然只是一個輕微的點頭,但櫻子能品味得到隱藏這輕描淡寫間的承諾,那是一種只有在少女間才能彼此意會的迅息。

  得到承諾的櫻子終于放心地離開了寢殿,這一次,她沒有回頭。

  作為生活在這個時代的武士和女中,他們都有自己所重視與必須貫徹的“忠誠”,尤其是對主君的委托,就更會心無旁騖地去執(zhí)行。

  對于現(xiàn)在的他們倆來說,第一要務(wù)就是把守好寢殿。

  這是竹千代對他們的委托,因此就算再怎樣擔(dān)心,他們都會強行將注意力集中到這件任務(wù)上。

  在寢殿內(nèi),美惠已經(jīng)點燃長夜香,竹千代曾聞過的那股清雅獨特的天然香味,隨即彌漫在緊閉的空間里。

  少年們都按她的吩咐,分別握著武器躺在塌塌米上,在他們暈暈欲睡之際,那燃燒著螢火的四件物品,卻與長夜香產(chǎn)生了奇妙的光學(xué)作用。

  像吸納了某種能量似的,火焰在剎那竄得更高。

  美惠又再度揮舞衣袖,在她指尖間居然煥發(fā)出了片片磷光,隨后紛紛依附到四道螢火之上。

  “現(xiàn)在,三只蟲獸和目付柱赫都睡過去了。少主,我也很困,怕是也要墜入到夢境里頭。”

  美惠掩嘴打了個哈欠,視線掃向?qū)⑽涫縿煸谏眢w左側(cè)的竹千代,他早已經(jīng)進入了夢鄉(xiāng)。

  “你睡了啊?!?p>  她面帶濃郁困意地說了句,順勢在塌塌米上躺了下來,乍一閉眼就陷入深深的睡眠當(dāng)中。

  再次睜開眼睛,她已儼然和四位少年共同置身在屋敷町的西島府邸,柱赫正瞠目結(jié)舌地望著他們,滿臉盡是驚詫錯愕的表情。

  “少主,你們是什么時候來的?下人居然沒有提前通知我,有失遠(yuǎn)迎、實在萬分抱歉!”

  “下人們當(dāng)然不會提前通知你,因為我們只是置身在夢境里。如果沒有意外,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正和幸子一塊睡在寢室里?!?p>  “夢境?”柱赫反復(fù)咀嚼著這個詞,忽地像想到了什么地睜大眼睛,“昨天開始幸子就很不舒服,拜托我今天請假在家里陪她。我記得剛剛忽然覺得很困,我們就一起躺下了……”

  “這么說難道我現(xiàn)在真的是在做夢?連少主也只是我做夢的情節(jié)?”

  “不,柱赫,這不只是你個人的夢,也是我們這些出現(xiàn)在這里的人共同的夢?!?p>  在竹千代和柱赫交談間,他身后的三名伙伴盡管早就有了心理準(zhǔn)備,此刻卻依然難掩不可思議的表情,紛紛難以置信地四下觀望。

  對曾陪著少主來過一次西島家的信綱來說,這確實是他曾造訪過的客廳景象:前一秒他才剛和伙伴躺在塌塌米上,后一秒居然就置身到了西島家的客廳。

  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雖然讓人難以想象,然而卻實實在在地在當(dāng)下發(fā)生著。

  “少主,歡迎再度蒞臨西島家,我早已恭候多時?!?p>  幸子緩緩走入客廳,沖竹千代和身后的伙伴們,行了一個九十度的鞠躬禮。

  當(dāng)她直起身子時,謙和的臉龐已然換上了警覺的神色。

  “東南方向,有只蝗蟲正急速來襲,它似乎充當(dāng)了金環(huán)胡蜂的先行軍?!?p>  同樣身為蟲獸的幸子,對同類蹤跡的感知力相當(dāng)靈敏。

  她的這番提示,聽得竹千代一行人神情一凜,下意識地握緊了各自手中的武器。

  對于這群少年來說,他們即將迎來生平第一次實戰(zhàn)經(jīng)歷,而面對的敵人還不是人類!

  盡管個個都煥發(fā)出斗志與戰(zhàn)意,但他們內(nèi)心仍難免產(chǎn)生了壓力。

  “西北方向,那只金環(huán)胡蜂正向屋敷町接近!少主,恐怕我們要立刻迎敵了!”

  預(yù)報出兩只妖蟲行蹤時,幸子提到金環(huán)胡蜂時的敵意與殺機,是談到蝗蟲時的五倍以上。

  竹千代他們從她的表情和語氣變化,當(dāng)即意識到作為金環(huán)胡蜂的夕舞太夫,到底是只多么強大恐怖的蟲獸了。

  ★——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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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騰飛大人

【《我在德川幕府當(dāng)少主》小課堂】   作者原創(chuàng):茶茶——天下的貴妃(7)   我們將在好幾章的小課堂聊到的茶茶,是這個故事的后半段所出現(xiàn)的大阪城女帝。   現(xiàn)在我們接著前六節(jié)小課堂繼續(xù)聊:   據(jù)說秀吉等待了很久,但就是沒有將茶茶嫁出去的意思。   原本秀吉是有心為她尋找適合的壯年大名,可是茶茶不斷的表現(xiàn)出挑釁與暗諷,甚至公然頂撞秀吉。   于是秀吉知道,如果讓這個少女離開身邊,只能等同于引火燒身。   這個等待的過程,茶茶由少女成長為女人,而敏銳的北政所,也越來越發(fā)覺到秀吉對茶茶的感情。   名震天下的關(guān)白,居然在一個女人身上投入感情如此之久,這樣的耐性與包容,并非尋常的欣賞美色這種理由所能解釋。   于是北政所知道自己,即將迎來內(nèi)府可能是最強大的敵人。   但北政所的地位、人生閱歷與考慮,使得她已經(jīng)不可能再像當(dāng)初,直率的阻止秀吉的行為,除了詢問秀吉對茶茶婚嫁的打算,還有輕微責(zé)備他的傾情之外,北政所也無計可施。   但茶茶的心路轉(zhuǎn)折,倒是頗為耐人尋味——   她起初對秀吉的滿心抗拒,或者也曾暗自詛咒過秀吉滅亡。   但在這個相處過程中,能夠?qū)χ鴵硖煜碌年P(guān)白,嘲諷挑釁卻仍能得到包容憐愛,這在天下恐怕只有她能辦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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