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話︱苦戰(zhàn)蟲獸
“真是螳臂擋車,就憑你們兩個也想阻攔夕舞大人嗎?”
蝗蟲兩條發(fā)達且粗壯的后足來回劃過地面,似乎在為發(fā)動下一輪攻擊作準備,隨即彎下它一雙觸角,徑直對上手持雙劍直立在面前的直貞。
“不過我還真的非常好奇,你們是怎么把夕舞大人和我拉到這夢境里面來的?難道是你們的陣營里,還有馭夢師這號人物的存在嗎?”
話音剛落,蝗蟲便仰天發(fā)出雄渾長嘯,后足一蹬從而凌空躍起、朝著直貞兇猛撲來。
當它凌空跳躍時,直貞身形急轉迅速往后方高高躍起,硬是讓蝗蟲撲了個空。
蝗蟲還沒來得及發(fā)動下一輪攻勢,光綱當然不會錯過它全無防備的后防,在它剛攻擊直貞時,光綱就已經迅速在腦海里擬好突襲的方法了。
他手中的長槍猶如出山的猛虎,一舉刺出的速度劃破了空氣,氣貫長虹地朝著蝗蟲脆弱的腹部刺了過去。
日本槍的槍頭稱為穗,穗大多數采用雙刃、沒有彎弧,而槍頭頂上最鋒利部分被稱為穗先。
此刻光綱手中長槍的的穗先,就如同猛虎張開血盆大口露出的利齒,直接沒入了蝗蟲腹部第三到第四節(jié)的氣門小孔里!
“??!”
蝗蟲發(fā)出凌厲驚叫。
它被穗先沒入的氣門小孔里,噴出了墨綠色的血液,大量被吸入體內的空氣,也隨著氣門被破壞而傾瀉而出。
“直貞,攻擊它的腹部!”
光綱手腕用力回抽,長槍便猶如猛虎后躍跳回山上那般再度被他高舉到了半空,他同時高喊著向直貞發(fā)出了提醒。
這位平時嘻嘻哈哈、熱愛美食的少年,此刻卻判若兩人地煥發(fā)出氣勢洶洶的戰(zhàn)斗氣息。
“混帳!居然采取前后堵截的戰(zhàn)術,別以為這樣就能困得住我!”
蝗蟲調轉身體,又再撞裂一道土墻,嘶吼著朝光綱沖去。
它尖銳的口器已全部張開,最為堅硬的上顎,正迫不及待地沖光綱肩膀咬了過去。
“你似乎搞錯了攻擊對象,這次你的對手是我!”
直貞身體如燕子般靈巧地飛身向前,手中兩把被稱為“太刀”的長劍,恰似燕子在飛舞時張開的一雙翅膀,在旋轉的身形里揮舞著劃向蝗蟲的腹部。
日本劍的劍柄長,武士迎敵時若要實現(xiàn)大力劈斬,就必須為了加大力度從而使用雙手,這是劍本身的設計與使用方法的結合。
而直貞最擅長的“二刀流”則強調一手一劍,在劍術上與劍的設計背離,所以被視為極難被駕馭的劍術。
但正因為極難駕馭,所以才具有更致命的殺傷力。
二刀流最注重劍客膂(lǚ︱脊梁骨)力的強橫與爆發(fā)力,在膂力上天賦異稟的劍客,不需要雙手握劍即能大力劈殺與防守,所以二刀流更能發(fā)揮他膂力超群的核心優(yōu)勢。
在蝗蟲滿腔怒火地力圖向光綱復仇時,它后方又再度出現(xiàn)了防守方面的破綻,直貞就正好抓緊了這個時機趁勢而入。
他的二刀流攻擊角度刁鉆、速度奇快,刺進蝗蟲腹部第一節(jié)左側半月形簿膜的一劍尚未結束,第二劍已經發(fā)動,再一舉刺進它右側的另一節(jié)半月形簿膜。
直貞按光綱建議,使出二刀流連綿不絕地刺入它的腹部,導致墨綠色的血液急速噴涌而出。
“??!我的聽力、我的聽力!可恨啊!”
劇痛難耐的蝗蟲已然無暇轉身自保,更是將熊熊怒火全部傾泄到了光綱身上。
他才剛靈活轉身避開,它就再提升了速度緊追其后。
當它將所有注意力與殺意,全集中到光綱一個人身上時,蟲獸血液中的捕食欲望迅即大幅提升,在光綱采取了后躍式防守時,它也猛然加強了后足的彈跳力。
光綱只看見半空中有只龐然巨蟲正撲面而來,它上顎的一排尖銳獠牙,充滿憤怒地沖著他一口咬來,而他顯然已經躲避不及!
潛意識間,他本能地高舉長槍,將槍身直接抵入它的上、下顎之間,未料由于劇痛而陷入瘋狂的蝗蟲,竟硬生生地嚼斷了他的槍身!
“直貞!攻擊它中胸、后胸和腹部第一節(jié)到第八節(jié)兩側相對應位置的氣門小孔!”
“那些小孔叫氣門,是氣體出入蝗蟲身體的門戶。它們被破壞了,蝗蟲只能窒息而死!”
光綱高聲吶喊著,握著手里的半截槍頭,毫不猶豫地將穗先朝著它的口器刺了過去。
“??!”
蝗蟲驚慌失措地再發(fā)出凌厲狂吼,墨綠色的血液噴灑了光綱一身。
他傾注全力刺出的那半截槍頭,從穗先到穗都貫穿了蝗蟲的上顎,接踵而來的劇痛擾亂了它的心神,胡亂揮動的前足重重地撞上了光綱胸膛。
對于人類承受范圍來說,那是力度相當猛實的一撞,只那么一瞬間,他就被撞飛了出去。
“光綱!沒事吧?!”
直貞擔心不已地喊出聲來,卻依然只能將視線集中到蝗蟲腹部剩余幾個氣門小孔上。
縱然滿腹牽掛,他手中的雙劍卻沒絲毫松懈地持續(xù)刺向那些氣門小孔,簡直將二刀流的奧義給發(fā)揮得淋漓盡致。
一劍才剛刺入、還未來得及撥出,另一劍就已經揮出、繼而又再穿透了最新的氣門小孔!
而且他的劍很長,一旦刺進蝗蟲身軀,破壞的就不只是氣門小孔,更是它的五臟六腑。
身輕如燕、閃電般揮舞雙劍的直貞,恰似一只穿越叢林捕食昆蟲的燕子,轉瞬就已經刺穿了蝗蟲從中胸、后胸到腹部的所有氣門小孔!
蝗蟲只覺得剎那間就無法呼吸了,遍體鱗傷的軀體還有持續(xù)噴涌的鮮血,讓它意識變得越來越模糊,它怒吼著轉過身體瞪向直貞。
“好大膽的人類,竟敢破壞我所有氣門!在我死去之前,也必須要拉上你們陪葬!”
它用后足重重敲擊地面,想要再度騰空跳躍,卻震驚地發(fā)覺它已經連躍起的力氣也沒有了。
呼吸不進一絲空氣、大量失血導致體力的飛速下降,讓蝗蟲意識到了它的生命已經臨近終點。
它恨得想要咬緊牙齒,又被上顎的劇痛提醒著,它的口器上端已被光綱用長槍貫穿!
已然接受了自己戰(zhàn)敗結局的蝗蟲,用盡最后一絲氣力,哀嚎著向直貞沖了過來,它的兩根觸角被注入了剩余的妖力,形成了兩柄利劍般的武器。
它想奮力最后一搏,至少為它的主人金環(huán)胡蜂,除掉這個將二刀流使得出神入化的少年劍客。
直貞明確知道,自己的躲閃速度注定逃不開蝗蟲最后的這搏命一擊。
既然來不及躲避,那么就只能冷靜下來正面迎敵。
單憑人類的力量,他當然不可能硬撼得住蟲獸的迎面一撞。
何況這一撞,對方兩根妖化為利劍般的觸角,就會全然刺穿他的身體。
他也不想作任何無謂的犧牲,這只蝗蟲在蟲獸一族里只是等級最低的侍女,對于身為四人眾的他來說,未來還有很多事情要為少主和伙伴們去做。
所以他必須得活下來。
在蝗蟲橫沖直撞地長驅而至時,直貞奮力投出了右手的長劍。
那柄長劍在空中劃出了一道漂亮的輪廓,如同流星般朝著蝗蟲迎面飛了過去。
迎面投擲而來的長劍,不偏不倚從蝗蟲的頭頂劈下,只一劍,就將它的頭部劈成了兩半。
同時他右腳足尖使勁一蹬,整個人如同燕子般躍起,躲過了蝗蟲耗盡全力的最后一撞。
他正好落在蝗蟲的背上,于是不假思索地雙手同時緊握劍柄,一劍從它的上胸部刺穿至下胸部,這一次,只有少量的墨綠色鮮血淌出了。
這只失血過多、窒息衰弱的蝗蟲終于倒了下去。
直貞從它身上跳了下來,心急如焚地朝光綱跑去,蹲下身體一把將他抱在懷里。
“光綱,沒事吧?你還好嗎?”
“很難受……我還真是被狠狠地撞了一下呀。”
“別嚇我,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很不舒服啊。不過你放心,這種程度的撞擊我是死不了的?!?p> “你這家伙,別動不動就提那個字眼好嗎?”
“嘿嘿。沒想到還能看到直貞這么急切擔心的樣子啊,也沒想過會被你這樣抱在懷里……”
“笨蛋,我們是伙伴??!我不擔心你、還能去擔心誰呢?”
奄奄一息的蝗蟲聽覺時失時復,聽著兩名少年的對話,它怨恨地抬起頭,瞪向他們最后一眼。
“可恨的人類啊,你們原本就只是食物而已,作為食物乖乖被吃掉不就好了嗎?”
“你們的反抗,一定會觸怒貴族大人們,從而招到貴族大人們更猛烈的反擊。”
“到時候,受難的就不只是小部分人類了。愚蠢、你們真的是愚蠢啊……”
它的聲音越來越微小,最后頹然地垂下頭,在這個夢境當中就此陷入了永眠。
“它說,我們是食物嗎?說我們只要乖乖被吃掉就好嗎?”
光綱抹去嘴角淌出的血跡,給了直貞一個虛弱的笑容,然后緊緊抓住對方的羽織。
“我總算明白,少主為什么這么慎密地規(guī)劃這次行動了?!?p> “原來這些蟲獸想把我們當成食物都吃掉啊,少主肯定是要阻止它們的……直貞,我好榮幸,能參與到這次對戰(zhàn)行動里來?!?p> “我現(xiàn)在這副狼狽模樣,沒給少主和大家丟臉吧?!”
聽著光綱的話,直貞半是心疼、半是好氣地瞪著他。
要在平時他早就將光綱罵上一通了,但此刻他卻只是拿對方沒輒地和聲回應了一句:
“笨蛋。光綱你有時候,還真的是個笨蛋啊?!?p> ★——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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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騰飛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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