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某片區(qū)派出所大廳。
夏勉聽到劉向軍吼聲,下意識行法蘭西軍禮,無奈道:“餓了,出來找點東西吃?!?p> 卓所長走到廚子跟前,穩(wěn)定局勢,安撫楞在原地的警員和人民。
卓所長雙手虛按兩下,笑容和煦,“沒事兒,沒事兒……忙你們的就行,忙你們的就行……”
而后拉著夏勉望門外走去。
派出所食堂。
夏勉規(guī)矩坐好,雙手搭在大腿上,后背筆直,就像當兵的時候一樣。
畢竟他沒遇到過被派出所所長請吃飯,一時不知如何應對,只好下意識按軍中的方式處理。
劉向軍給夏勉打來早飯,推到他面前,眼神凌厲,視其為洪水猛獸。
“怎么樣,還和胃口吧?!弊克L笑呵呵問道。
“還行,比我做的差點,但肉包是真香,有機會得想師傅請教請教?!毕拿懵耦^苦吃,咽下去大半包子,回應道。
“你們哪兒,也有包子?”卓所長看似閑聊,卻意有所指。
“都是神州所屬,怎么就沒有包子了?”夏勉喝口小米粥,一聽樂了,反問道。
卓所長緊握玻璃茶杯把手,追問道:“你不是……那個詞兒叫什么來著?”
“山海來客?”夏勉補充道。
“對對對……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弊克L說道。
“生是神州人,死是神州魂,怎么可能是山海族類,”夏勉擺擺手,言明補充道:“而且,祂們可不是什么客人,一群入侵者!”
卓所長再三確認,“你真不是?”
“真不是!”夏勉苦笑,“我叫夏勉,是個廚子,正兒八經(jīng)的廚子!”
卓所長看了劉向軍一眼,以為是誤會,“所以說,你不是從那邊兒來的?”
“是??!”
廚子此言一出,卓所長與劉向軍齊齊離座,如臨大敵。
“別慌,我是有點私事,剛從從那邊回來,就被你們抓回來了,”夏勉苦笑安撫,“對了,彭城如此戰(zhàn)略要地,沒有專門人員鎮(zhèn)守嗎?
這都一夜了,反應速度不應該那么慢?。俊?p> 卓所長聞言長舒一口氣,安穩(wěn)坐下喝干了茶水,解釋道:“我也是昨天夜里才知道,除了你,還有其他的也‘偷渡’過來了,彭城專員去處理祂們的事去了?!?p> 夏勉面色大驚,急呼道:“什么!”
“那四個家伙實力強大,人世間很難對其構成威脅,一旦打草驚蛇,全軍覆沒都算是輕的,稍微疏忽,便有可能造成重大人員傷亡!”
“您是所長吧,趕快向上通報,不然就來不及了!”
見夏勉這般急躁,卓所長笑起,如沐春風,“不用擔心,他們都是經(jīng)驗老到的好手,不會有問題的。
我們還是先聊聊你的問題吧?!?p> 夏勉微微蹙眉,說道:“不行,我還是不放心,祂們的實力超乎尋常,可以說是行走的炸藥庫,很容易出問題!
所長,手機借我一下。”
廚子還是不放心,畢竟他在山海見識過諸神的戰(zhàn)斗,神州人口稠密,經(jīng)受不起這個萬一。
卓所長見廚子如此急切,拿出手機遞給他。
夏勉接過手機,手腕一番,一張黑色卡片落到手心。
卓所長與劉向軍見狀,相視一眼,頓感驚奇,以前只在話本插畫中見到過,沒想到有機會呀親眼所見。
夏勉快速指壓按鈕,撥通盛冬甲曾交給他的電話,說有問題,可以打電話找自己幫忙。
“喂喂喂……”
“喂喂喂……”
夏勉打了兩三遍,依舊無人接通。
第四遍打過去,依舊是待機狀態(tài),就在夏勉準備掛斷時。
“喂……”
“隊長?”
夏勉趕忙拿起,回應道:“喂?盛隊長嗎?”
“你是?”手機那頭反問道。
夏勉撓頭不解,“打錯了?”可他聽起來覺得聲音很耳熟,就是想不起來是誰了。
倒是阮青突然反應過來,大聲問道:“夏勉?廚子!”
夏勉小聲嘀咕,“你是?”
“阮青!”
“你沒死?”
夏勉:……
很快,廚子恍然大悟,“長腿愛哭鬼!”
阮青:……
夏勉繼續(xù)問道:“怎么是你,老盛呢?”
阮青還未回應,便聽到其他聲音,“青姐,昆侖密令,彭城圍剿入侵者!”
夏勉一聽,趕忙說道:“我現(xiàn)在就在彭城,被逮了,趕快來撈我!”
一旁的卓所長二人一頭黑線,注意點兒場合,你現(xiàn)在還是嫌疑人!
“你怎么跑哪兒去了?”
“我從山海剛回來,辦點事兒老盛沒說嗎?”
阮青聞言大驚,厲聲道:“先別管隊長了,說清楚!
什么時候回來的?都和誰接觸過?他們目前有沒有表現(xiàn)出不良癥狀?”
夏勉被這一通機關槍式的質詢問懵了。
“很嚴重嗎?”廚子弱弱地問一句。
阮青道明一切,“自你離開人世間,到從山海歸來,已經(jīng)將近一月,身上沾滿了山海靈氣。
而從帝禹分割兩界后,數(shù)千年來,人世間眾生從未接觸過靈氣,你現(xiàn)在就如同一個攜帶萬千病毒的現(xiàn)代人肉身穿越回千年前的古代,是一個巨大的病原體。
很容易造成大規(guī)模的病毒感染事件!
不過幸運的事兒,沒有傳染先例?!?p> 夏勉打量面前兩個,說道:“一夜過去了,看不出來有啥問題啊?!?p> “有潛伏期,延后性?!比钋喽诘溃骸澳銊e亂走動,我很快就到,有什么事兒,當面談!”
說完掛斷電話,夏勉看了看手機,傳聲問道:“玉爺,真如同大長腿說得一樣,靈氣有毒?”
十五端詳片刻,回應道:“按她那般說辭,也就能解釋為何人世間二十年靈氣不閑了。
不過……”
“不過?”
“不過事無絕對,事不單因,人世間二十年靈氣不顯,還有其他原因?!笔遢p飄飄說道:“這不是你現(xiàn)在該操心的事兒。
你還是好好祈禱,山海靈氣不會對人世間生靈造成惡劣影響吧。
不然,你就別想著出去了,該想想怎么越獄了?!?p> 夏勉悶哼一聲,反手扣住手機,對卓所長兩人說了阮青擔憂之事,“所長,所有事皆因我而起,事關人命,我又不方便行動。
還是要麻煩你們統(tǒng)計與我接觸過的人與物,盡早防范控制起來?!?p> 卓所長也頓感棘手,“真有那么嚴重?可我也沒感到什么不適啊?!?p> 夏勉苦笑,“實不相瞞,我也不清楚,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所以煩勞二位了?!?p> 卓所長緩緩起身,“行吧,安安穩(wěn)穩(wěn)退個休也不容易。”
劉向軍則一臉嚴肅的問道:“夏小哥,按照你先前所說,是不是無礙,便意味著我可以吸納靈氣,也就能像你一樣,上天入地無所不能?”
夏勉愣了一下,苦笑道:“有幾率可以,不過哪有什么無所不能,都是在爭渡求生?!?p> 劉向軍聞言握緊拳頭,而后緊抓夏勉肩膀,大喜道:“倘若有機會,請夏小哥教我!”
夏勉一時犯了難,卓所長厲聲呵斥,“劉向軍!注意你的身份,你現(xiàn)在是人民警察!”
夏勉苦笑,“劉隊長,國有國法,一切得按律法來不是。”
劉向軍頹然后退,很快冷靜下來,道歉,“是我一時沖動了,夏小哥莫怪?!?p> 隨后躬身對卓所長說道:“我去忙了?!?p> 劉向軍背影蕭索,腰有些彎了。
卓所長輕聲說道:“老劉曾經(jīng)是緝毒警,他和搭檔被毒販伏擊,搭檔為了救他犧牲了,可毒販跑了,他為了報仇違反紀律,被調到了我這里。
五年過去了,我以為他放下了,沒想到……
老劉情急之下失了分寸,夏小哥別往心里去。”
夏勉笑道:“小事兒,誰活著還能沒個坎兒?”
“那行,我先去忙。”
夏勉微笑揮手告別。
而后回到審訊室,老老實實坐下。
“只是因為一絲靈氣,一位老緝毒警卻心神不定,真不知道靈氣復蘇后,還會出多大的亂子?!?p> “所以人世間一直拖延靈氣回歸?!?p> “托也只能治標,難以治本?!?p> 夏勉憂心忡忡,卻無可奈何。
輕吐濁氣,作跏趺狀,五氣朝元,斂氣靜神,以神因小劍切割后背帝夋的一絲神力鎖鏈。
未到日上三竿,阮青驅車自津城趕到彭城。
她風風火火走進派出所,見夏勉盤膝修煉,氣笑道:“我著急忙慌敢來,你倒好,沒事兒人一樣,修煉上了。”
夏勉緩緩睜眼,見是阮青,起身笑道:“你都說了我是個不穩(wěn)定因素,做多不錯多?”
阮青雙臂環(huán)胸,冷哼一聲,“你命大,在山海呆了一個月還能全須全尾的回來?!?p> “僥幸罷了。劉隊長他們怎么樣了?”
“昆侖有專人前來,他們都被集中隔離了,至于是否被靈氣毒害,還需要后續(xù)觀察。”阮青回應道。
“盛隊長呢?”夏勉問道。
阮青緊咬朱唇,有些難以啟齒,“隊長他……叛逃了?!?p> 夏勉驚得差點跳起來,說道:“不可能啊,雖然我和盛隊長相識不久,但他為人處世,絕不是會叛逃之人!”
“我們親眼所見?!比钋嗫酀莱稣嫦?。
“而且,你也得和我走一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