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兒鬼動了,它爬上了搖椅,搖椅開始晃動,將它送到周圍的鬼邊上,一只鬼將嬰兒抱起,抱到自己的頭頂。
然而嬰兒沒有摳掉那只鬼的腦袋,反而借助著它的支撐,在座位上翻山越嶺,向徐川靠近。
嬰兒鬼嚎啕大哭,空空蕩蕩的牙床流出大灘大灘的口水,仿佛將徐川和女孩當成了美味的珍饈。
公交車內(nèi)變得很吵鬧,吊環(huán)扶手噼里啪啦的碰撞,座位上螺絲開始摩擦,吱嘎吱嘎的聲音令人牙癢癢。
看著嬰兒鬼一步一步向自己靠近,徐川目光冷到極致,在嬰兒鬼離自己不到一個手臂距離時,伸手擒住了它的脖頸。
頓時,嬰兒鬼的啼哭戛然而止,它這才注意到了徐川的樣子,身體猛的顫動了一下。
徐川的手臂蒼白無比,黑色血管浮現(xiàn)出來,隱約還能看到血液在其中流淌的詭異模樣。
但他本人卻毫無知覺,下意識的收緊手掌,嬰兒鬼小臉變色,小手扶助徐川的手腕,不停的摳啊摳的。
它的手雖然很小,但之前卻很輕易的摳碎了焦炭鬼的腦袋。
但此時情況有些不一樣了,它不停的掙扎,在徐川手上抓啊抓的,但絲毫不起作用。
“哇嗚?。。?!”
隨著一聲凄厲的慘叫,嬰兒鬼在徐川面前化作一團血霧。
“唳!”車廂內(nèi)不知從哪傳來一聲驚喝,徐川整個人突然驚醒。
剛才,自己又被某些東西控制了!
此時,公交車內(nèi)其他鬼物對徐川的怨念似乎越來越深。
徐川微微皺眉,此時的他變的煩躁不安,整個人都充滿了戾氣。
這種感覺跟之前在壽衣店的時候有相像,但又有點不同。那時候徐川是以為父母被鬼做成假人模特,怒火被點燃,才一言不合就砍碎了鬼鏡子,還砍掉了那只女鬼的手臂。
但現(xiàn)在莫名其妙的,也有情緒在某一瞬間就被點燃,身體同時就動了起來,出乎徐川的意料。
“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
剛要疑惑,方才那個把鬼嬰遞過來的鬼突然扭過頭來。
這個人看不出男女,但渾身都纏著繃帶,感覺情況有些不對接。徐川準備把黑色蠟燭點燃,卻發(fā)現(xiàn)蠟燭不知道什么時候落到前面座位的地上,碎成了好幾塊。
這只鬼胸膛位置的繃帶瓦解,隨后一只漆黑無比的手伸了出來,抓向徐川臉上的鬼面具。
抱頭鼠竄只會加快死亡,不行,我一定要冷靜!
眼看著就要被手碰到,徐川正準備閃躲。
“砰!咔!”
他整個人突然暴起,白大褂無風拂動,一腳將面前的座椅踹翻,連帶著的還有那只繃帶鬼,一同摔倒在地。
徐川:“......”
“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可能有這么大的力氣?”徐川有些發(fā)愣,此時的他還能控制身體,但剛才那一剎那根本不是自己的動作。
車內(nèi)搖晃的厲害,繃帶鬼摔在地上時突然變得很慌張,好幾條繃帶散開,纏住座椅,想回到原位。
但還是有些晚了,其他的鬼物已經(jīng)爬了過去,紅色高跟鞋眨眼間就踩在了繃帶鬼的身上,尖細的鞋跟插進繃帶的縫隙中。
一大灘烏黑的濃稠液體涌出,盡數(shù)被高跟鞋吸走。其余的鬼物也不甘落后,全部都撲了上來,繃帶鬼頃刻間便只剩下了一堆渣滓。
這一幕落在徐川眼里,冷汗不住的流。
兩只想要加害徐川的鬼物,都被徐川反殺。
公交車司機似乎有些坐不住了,它灰敗的臉色再次扭了過來,惡狠狠的望向徐川,但很快又回過頭控制方向,只不過整個人左右傾斜的更厲害了。
與之帶來的,是搖晃更加劇烈的公交車。
此時的車廂,就仿佛發(fā)生了地震一般,大部分鬼物都開始搖搖晃晃起來,死命的抓著座位。
倒是徐川,他坐的還算平穩(wěn),只是身旁昏迷的女孩很危險,好幾次險些從位置上跌下,好在徐川用繩子將她綁在座位上。
他的精神高度緊張,發(fā)現(xiàn)最后排鬼物和旁邊的那個老人依舊坐的很平穩(wěn)。
“這幾個東西不簡單?!毙齑碱^緊鎖:“不管是鬼司機還是其他鬼乘客,似乎都在針對我一個人?!?p> “那后排的鬼保不齊之后也要對付我,公交車還有多久到站猶未可知,我的處境很不好?!?p> 突然間,有三只鬼物被震下了座位,頃刻間吸引了其他座位上鬼物的目光。
距離最近的鬼物險些就要撲上去,然而鬼司機將頭扭了過來,那些鬼頓時安靜下來。
跌落座位的鬼一開始顯得很害怕,不停的發(fā)顫,但很快發(fā)現(xiàn)其他鬼沒有動作,一個個將目光停在了徐川的身上。
雖然此時的自己意識清晰,也能完全支配身體,但煩躁的情緒越來越深。
還沒等三只鬼向徐川靠近,一道穿著白大褂的身影便一閃而過,匕首劃過三只鬼的脖頸,其中一只瞬間炸開。
另外兩只身首分離,切口位置噴涌污血,開始咕嘟咕嘟的冒泡,沸騰。
沸騰的烏血仿佛是活物一般,濺射到徐川的身上,接觸他的皮膚。
沾染烏血的皮膚仿佛被灼燒,傳來劇痛,但隨后白大褂很快動了起來,將徐川身上的烏血拂去。
左手背上留下好幾道被烏血腐蝕的窟窿,徐川身體不受控制,右手拂過手背。
隨著一灘鮮紅的血液滑過,窟窿消失,顯露出沒有血色的蒼白皮膚。
緊接著,肩膀位置傳來劇痛,肩胛骨仿佛被釘子扎穿。徐川本以為是酒鬼對自己動手了,卻沒想到自己的肩上站著兩只高跟鞋。
同時手背位置似乎被什么東西扎了一下,一股陰冷的液體鉆入血液,心臟仿佛突然頓了一下。徐川回頭望去,是之前抓著吊瓶的兩個男孩!
此時一個男孩抱著吊瓶,另一個扶著輸液管,針尖連著自己手背上的靜脈。
“糟了!”徐川瞳孔縮成針尖狀。
“啪!”
耳邊突然響起玻璃瓶破碎的聲音,身后的酒鬼終于站了起來,它身高接近兩米,揮手將男孩的玻璃瓶雜碎,玻璃碴子落了一地。
徐川目光微凝,強忍雙肩疼痛,將扎在手背上的針尖拔掉,反手扎入其中一個男孩的腦袋上。
輸液管中殘余液體灌入,后者猛的癱倒在地,顫抖不已。另一個男孩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酒鬼拍倒在地。
此時的徐川,已經(jīng)完全分不清是身體被某些東西控制,還是自己本能的舉動。
他身上的皮膚愈發(fā)的蒼白,黑色血管一下一下鼓動。
高跟鞋仿佛要在徐川肩膀上扎根,鞋跟不斷深入。
然而徐川卻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他轉(zhuǎn)過腦袋,眼神放射出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