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求表哥放我出去
書房的火已經(jīng)被撲滅,燒得只剩下個焦黑的架子,好在裴茗也被人救了出來,他的額角被砸傷,破了塊皮,傷口滲出了血珠子,一身紅色喜服破了幾道口子,衣袍的邊緣還有被火燒焦的痕跡。
好在人沒事,虞菀寧見到裴茗平安無事,這才心安,她喚了聲“裴郎”,便朝裴茗跑去,可頓感后頸一痛,眼前一黑,便倒在地上。
為了救裴茗,裴家的家仆人已經(jīng)全部出動,眾人都圍在書房外,根本就沒有人主意到虞菀寧,也根本沒有注意到她被人打暈后,被人帶走了。
……
當(dāng)虞菀寧再次醒來時,她好像身處一間暗室,除了墻壁之上掛的幾幅山水畫之外,暗室內(nèi)只有一張床,一張桌案,和一把楠木交椅。
她感到有些頭痛,身上那件大婚的喜服也被人換過了,被換上了裴府下人們穿的衣裙。
虞菀寧這才意識到方才定是被人打暈后,帶來此地,至于打暈她的人,一定是林清寒身邊的長隨夏昱。
夏昱從她身邊閃身而過,她便失去知覺,暈了過去。
沒想到林清寒的手段居然如此卑劣,居然如此喪心病狂,居然不惜打暈了她,將她帶走后關(guān)在這里。
這間暗室之內(nèi)只有她和一名奴婢,那名奴婢明喚青兒,青兒是個聾子,不論虞菀寧怎么哭鬧叫喊,青兒都聽不見,也無動于衷。
她嗓子都哭啞了,哭得累了,便撲倒在床上無聲地流淚。
折騰了半夜,哭鬧得累了,這才沉沉地睡去。
朦朧之中她感到好像有人來過,可她想要睜開眼,卻怎么也醒不過來。
第二天,青兒來送飯,虞菀寧同她比劃要了紙和筆,虞菀寧在紙上寫道,“我要見林清寒?!?p> 林清寒是午飯時才來的暗室,見桌上的飯菜沒動,林清寒對青兒做了個手勢,“青兒,你退下吧?!?p> 青兒便推門出去。
暗室里只剩下虞菀寧和林清寒,林清寒一掃桌上沒動的飯菜,再看向虞菀寧,“寧兒怎么不吃飯,餓壞了可怎么好?”
虞菀寧沒有回答林清寒的話,問道:“我這是在哪里?”
“凝輝院?!?p> 原來林清寒在凝輝院有一處暗室,也對,虞菀寧在裴家失蹤,不會有人懷疑是林清寒綁走了她,便是裴茗懷疑到林清寒的頭上,也不會猜到虞菀寧被帶到了凝輝院。
虞菀寧氣憤地起身,“是表哥讓人將我打暈帶來了此處?”
林清寒也沒有否認(rèn)。
虞菀寧氣極了,氣得渾身發(fā)抖,眼中的淚水便奪眶而出,“表哥為什么要這樣做?我已經(jīng)對表哥說的很清楚了,我喜歡的是裴郎,表哥何必要苦苦糾纏?裴郎找不到我,會心急難過?!?p> 林清寒沒有說話,不知何時,他的手中卻多了一把鋒利的匕首,冰冷的刀刃綻出一道道寒光,他手執(zhí)匕首對自己的指尖劃了一道,瑩白的指尖上頓時割出一道醒目的傷口,獻(xiàn)血從指尖冒出,從指尖滴落下來。
虞菀寧嚇得心驚膽戰(zhàn),趕緊止住了哭聲。
他忽而抬眼看向虞菀寧,“寧兒方才說什么?請寧兒再說一遍?!?p> 虞菀寧嚇得不輕,那把匕首鋒利,他卻用匕首劃傷了自己,看起來那傷口很深,血從指尖滴落,他的唇角卻含著笑。
他到底要做什么!
虞菀寧害怕極了,說話也不如方才那般大聲,而是帶著哭腔低聲懇求,“求求表哥放菀寧出去,裴郎還在等著我。”
只不過她這一次明顯底氣不足,因心里緊張害怕,說話時還帶著顫音。
林清寒冷笑了一聲,那匕首的刀尖便對著虞菀寧,眼神冰冷,緩緩地道:“寧兒,你想死嗎?”
那匕首是大崢屬國進(jìn)貢的貢品,據(jù)說能削鐵如泥,十分鋒利,只需輕輕一刀,便能割斷她那修長瓷白的脖頸。
而后,林清寒緩緩起身,刀刃逼近虞菀寧的脖頸處。
虞菀寧嚇得一動也不敢動,嚇得臉色蒼白,身體不斷地顫抖,眼淚無聲地落下?!拜覍幉幌胨?,求求表哥饒了菀寧?!?p> 匕首離虞菀寧的脖頸很近,冰冷的刀刃接觸到了虞菀寧脖頸處細(xì)膩的肌膚,讓她真切地感受到那刀刃的冰涼,遍體生寒,脊背已經(jīng)泠汗涔涔,浸濕衣裙。
林清寒忽而淡淡一笑,“那寧兒再說一遍,到底喜歡誰?”
虞菀寧額上滲出了冷汗,滿臉的淚痕,汗水和淚水混合在一起,流到嘴邊,那滋味又苦又澀,神色痛苦又無助。
反抗的話到了嘴邊,她卻不得不改口,顫聲道:“菀寧喜歡表哥?!?p> 那把冰冷的匕首總算從脖頸處離開,虞菀寧出了一身的冷汗,仍然心有余悸,連看都不敢看林清寒。
只聽哐當(dāng)一聲,那把匕首被扔在桌上。
虞菀寧嚇得一抖,她臉色蒼白,心都快要跳出喉嚨口。
方才林清寒確實起了殺心,他已經(jīng)給了她足夠多的耐心,給了她足夠多的機會,若她仍然執(zhí)迷不悟,不知悔改,那把匕首說不定已經(jīng)割破皮膚,割開血肉。
好在虞菀寧足夠聰慧。
他便再打算給她一個重新改過的機會,讓她重新選擇。
“既然寧兒終于看清了自己的內(nèi)心,那我便再給寧兒一個機會,一個和我重新開始的機會。寧兒知道該如何做吧?
虞菀寧強忍著眼中的淚水,怔怔地點了點頭,覷著林清寒的臉色,討好地上前,拿出帕子,“表哥受了傷,正在流血,菀寧這就為表哥包扎。”
她雙腿發(fā)軟,一個沒站穩(wěn)差點摔在林清寒的懷中。
林清寒的手扶著她的后腰,滿意一笑:“寧兒向來聰慧,什么事只要肯用心學(xué),便都能學(xué)會?!?p> 虞菀寧一面替林清寒包扎,一面在想,林清寒就是個瘋子,狠得連自己都能下手,若是惹怒了他,只怕真的會要了她的性命,她只能暫時順從于他,讓他放下戒心,只有活著才能見到裴茗,待她出了這間暗室,再找機會尋人求救。
她的手碰到林清寒的指尖時,甚至還顫抖著。
“今日天色已晚,我看著寧兒用了飯,再離開。”他神色淡漠,指尖一下一下敲擊著桌面,發(fā)出一聲聲令人心驚膽戰(zhàn)的聲音。
虞菀寧哪里還敢違背他的意思,只得擦干眼淚,硬著頭皮上前。
暗室內(nèi)只有一把椅子,虞菀寧只能站著用飯,林清寒卻一把拉著她坐在他的腿上。
“怎么,不習(xí)慣?無妨,寧兒既然喜歡我,那便不會排斥和我舉止親密吧?”
他的指尖滑過她的臉側(cè),替她捋了捋那凌亂汗?jié)竦囊豢|濕發(fā),“別害怕,寧兒要記得乖乖吃飯?!?p> 虞菀寧扯了扯嘴角,眼中含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