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那是啥
蕭塵宣剛要回答,看見玲喜沖自己“噓”,就湊近了他小叔叔低聲說:“也不是錢,你家不是有一袋子金銀首飾嗎?那會兒玉紅還指給我看。不是用來請玲喜吃蛋的呀?”
他還有點失望,怎么不用來請玲喜吃蛋?用那袋子錢能吃很多。
晏靈熹背過身去笑,他心里的理想世界是什么樣兒的?全天底下人都來投喂玲喜是吧?
“哪兒有一袋子這些東西?。俊?p> 蕭同明懵上加懵,摸著腦袋四處看。
“那兒。”
蕭塵宣一指,自己奔著倉房走過去了。
三房家院子里有三個倉房,給蕭詹氏他們用了兩個,自己家用了一個。因為啥值錢的東西沒有,平時也都不關門。
大敞著的門邊,堆了一堆木料,蕭塵宣從那堆木料里拎出一個小褡褳那么大的布袋子,叮鈴當啷地遞到他叔手里頭。
“同明叔,屋里看去?!?p> 晏靈熹低聲提醒了一聲,幾個人進到了里屋。
那灰撲撲的袋子一打開,好家伙,全是金銀首飾,樣子都挺過時的,但金銀很扎實。怪不得宣哥兒管這東西叫一袋子錢。
“這......這......我們家什么時候有這東西了?!”
蕭同明眼睛都瞪大了,他家要是有這個,還至于欠著大哥的恩、追著嫂子要賬嗎?這里外不是人勁兒的!
“淑禾啊,你快來看看,這啥東西?”
魏淑禾攆著家里幾個孩子睡覺去了,聞聲而來,愣了半晌,一把就把袋子合上了。
“這是你私房錢?”
蕭同明鬧了個哭笑不得,簡單解釋兩句,越解釋魏淑禾臉上的失望就越明顯。
還以為是他藏的呢,這個時節(jié),要是他藏錢也就不追究了,敢情還不是自己家的!
夫妻二人皆捧著這袋子發(fā)愣。
晏靈熹輕咳一聲:“叔,嬸兒,你們別忘了,這東西還不是咱們最先發(fā)現(xiàn)的?!?p> 這袋子是細布縫的,還有暗紋兒,料子不錯,但整體顏色灰暗,扔在倉房一堆木料里毫不起眼,從來沒有人發(fā)現(xiàn)這兒還多了個東西。
眾人都將目光移到蕭塵宣身上,他說,這是玉紅指給他看的?
魏淑禾腦子比她丈夫靈泛點,她有了些猜想,但是看看丈夫,她沒說話。
要是這樣,那也太過分了,好歹是親戚??!
晏靈熹也不好說別的,她說:“這東西還是上交到里正那兒為好,免得給家里添些不必要的麻煩?!?p> “對!”
蕭同明也反應過來了,這......這難不成是大房放在這兒的?還特意指給宣哥兒看,什么意思?他不大敢再往下想,更怕妻子也想到這里,那這個家恐怕真是要鬧大動靜了。
他趕緊:“對對對,不管哪兒來的,這些東西不是我們的,拿著可燙手,我這就送到里正家去。”
“不要讓外人知道?!标天`熹囑咐他,“還有你,宣哥兒,你也不許說,有人問就不知道?!?p> 宣哥兒小嘴唇抿得緊緊的,點頭。
這么多的金銀首飾,依照本朝律法,如果是偷盜的話起碼要坐二十年的牢。
但這鏈條還是沒連上。
晏靈熹搖搖頭,如果蕭詹氏想要造成三房盜竊被宣哥兒發(fā)現(xiàn),二者同歸于盡的假象,那么她還差一件事,她得證明宣哥兒就是三房的人殺的!
她趕緊攔下了正推門的蕭同明:“叔,你把這袋子換下來,用這布袋裝點土什么的,咱們還放回原處?!?p> 蕭同明不知道晏靈熹想做什么,但也明白她可能是有所動作,他有點慫:“丫頭,叔知道你是好心,但是咱們不想惹事啊,咱們家就想......就想消消停停過日子?!?p> “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人不想讓你們消停過日子了?!标天`熹眼神幽暗,“不過,你放心,這不會有什么,反倒你不這么做,他們發(fā)現(xiàn)袋子沒了,可能還會有別的手段。”
倆人一想,是這么回事,就一個拿破布兜了金銀奔里正處去,一個到后院挖土。
蕭同明這夜路走得是提心吊膽,手里捧著這么貴重的東西,還是來路不明的玩意兒,這心都怦怦直跳。
進了陳樹林家,他二話沒說先把東西撂在桌子上,這身上才松快了一些。
“老蕭,這急慌慌地出什么事兒了?”陳樹林端著飯碗問他。
蕭同明把事情大致一說,不知為什么,他下意識地就避開了自己心中的猜想不談,好像那兒藏著什么洪水猛獸。他只說,這東西是莫名其妙出現(xiàn)在自己家倉房的。
陳樹林更莫名其妙,不過也只是一會兒的功夫,他也想到這玩意兒可能不是什么好玩意兒。
要不然誰沒事往你家放金子銀子???
不過陳樹林想偏了一點點,他也沒料到蕭家大房會是如此離譜,他以為是不是村子附近有小偷兒,見了蕭家倉房沒關門,就順手塞進去,等著哪天銷贓?
和蕭同明確認了這真不是他家東西之后,陳樹林就收下了。
“你辦的好,這東西確實只有放在公家才對勁兒?!?p> 陳樹林的眉頭皺得很深,今天組織村人收苞米,太慘了,若不是災荒年間,誰會頂著大太陽辛辛苦苦去收這呢?一根桿子上結(jié)的還不夠兩口吃的。
他還痛惜那些莊稼,都是好好地種下去,拿莊稼人的汗水養(yǎng)著,要不是親眼看見它們黃在地里,他也下不去那個狠心,在這時候就給收了。
雖說眼下該是能找到水,但靈熹那孩子說的對勁兒,最后能分到讓村里人活下去的水那就算好了,種地什么的也甭想。
陳樹林盯著這一兜子金銀,他多希望沒人來找,這些東西就能換來村里人多活命幾天。
再或者,是不是真的得離開家鄉(xiāng),另尋活路了?
陳樹林就是想著這些東西,擰著眉頭繃著臉送走蕭同明的,弄得蕭同明心里更是不踏實。
他心里有點惱火了,憑什么我們踏踏實實過日子,卻偏有人讓我們不踏實?可這點惱火,到底也只有一點點,到家也就消了。
第二天早上,蕭同明一睜眼睛就先想起了這件事,心中不安還煩悶,一早上他就像做下病一樣,眼睛在家里四處找,看還有沒有什么不對勁的東西。
吃過早飯,他掃院子,那眼睛又不由自主地往倉房看去,這一看還真讓他發(fā)現(xiàn)了東西。
那是啥?
敖崇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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