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回府藏寶2
昨夜的熱鬧,霍小經卻沒有多少心情參與,歡樂的氣氛雖然也感染了他,但他更想知道自己如何來到這里,也憂愁著自己前途未卜的命運。
天方透白,霍小經習慣性的檢查了一下枕頭下用數十道麻繩捆扎得緊緊的包裹,將它牢牢地綁在身上,這基本上是霍小經到華府醒來,收回包裹后,每天必須做的重要功課。
起初,鐵牛很好奇霍小經從不打開的包裹里究竟裝作啥寶貝,嚷嚷著要看看,長長見識。
霍小經紅著眼睛,鐵青著臉告訴鐵牛這是家人和師傅的遺物,他保存下來,但不忍心再看,鐵牛楞了片刻,一邊道歉,一邊嘟囔著直說晦氣,便再也不提包裹的事。
同屋的其他幾個稍長的孩童還不斷安慰霍小經,并警告其他孩童不得亂動小經的包裹,這讓霍小經在感動的同時,也明白必須找個隱秘的地方把包裹暫時藏起來。
包裹里從胖道人處得來的稀奇古怪的東西和書籍,現在雖然不清楚用途和使用方法,但胖道人為得到它們那些不擇手段的過程,不惜殺人越貨的記憶和經歷,說明這些東西肯定是天大的寶貝,這些秘密一旦被誰發(fā)現,或識貨的人看到,一定會給自己招來橫禍。
醒來后的十多日里,無所事事的霍小經和鐵牛天天在華府武館內轉悠,除了家眷居住的內室和小姐們的花園,華府武館的大體情況他早已經了然于心。
仔細的尋思片刻,霍小經離開自己居住的偏房,走入廚房,片刻手里拿著一些東西,便穿過廚房長長的回廊,向后院東北角走去。
后院的東北角大部分被華府用來作為廚房的糧倉和儲存蔬菜的地窖。但東北最頂頭的一片區(qū)域卻被分隔成兩部分,一部分搭建了兩間簡易木屋用來堆放柴禾雜物,另外一小塊區(qū)域卻用作狗舍養(yǎng)著兩只守夜的看護犬。
霍小經拿著手上的東西快步走向狗舍,狗舍院落內沒有啥東西,靠近圍墻有一顆高大榕樹,一個簡易的石盆放置在大榕樹腳下。
一根兒臂粗兩丈長的鐵鏈,一端牢牢圍系在粗大的榕樹底端,順著鐵鏈看去,一只頸項上系著鐵鏈,約牛犢大小、黃黑色間雜的大獒正趴在樹下呼呼大睡。
一只小黃狗一臉媚笑,搖著尾巴歡快地跑到霍小經腳下,討好的用狗頭不斷挨蹭著霍小經。
霍小經沒有搭理小黃狗,徑直向樹下打盹的大獒走去,或許是霍小經的腳步驚動了熟睡的獒犬,也許是霍小經手上東西濃烈的香味吸引了它,獒犬慢慢地抬起如臉盆大小的獒首,從喉嚨里發(fā)出低沉不耐煩的喉音,既好像在抱怨食物來得太晚,又好似在警告霍小經的到來打擾了它的好睡。
走近獒犬的身邊,霍小經摸了摸獒犬大頭上蓬松的毛發(fā),把一塊香氣四溢的肉骨頭塞進它血盆大口之中。
獒犬高興地輕噴一聲鼻息,像是算在打招呼,隨即一聲不吭,低頭猛吃,咔嚓亂響地啃嚼起香噴噴的骨頭,再也不理睬在石盆邊又掏又挖忙活的霍小經。
小黃狗在遠處有氣無力地搖著尾巴,不敢靠近獒犬,只有眼巴巴地盯著獒犬口中越來越小的肉骨頭。
從來到華府武館的第二天起,閑不住的霍小經就主動的從廚房大師傅老劉和護衛(wèi)馮教習處討來了這個他喜歡的差事:
喂養(yǎng)后院的幾條看家烈犬。
最初兩天,馮教習還讓平常喂養(yǎng)獒犬的華石蛋陪著霍小經一起給內院六七條獒犬喂食,擔心獒犬性烈,傷了霍小經。那知情況大大出乎馮教習和華石蛋意料。
平常生人難近的暴烈獒犬,看到霍小經到來,不是溫順的低眉順眼,就是討好般獻媚撒嬌,只有東北角最兇猛、剛烈的獒犬大虎對霍小經愛理不理,但也默默接受了霍小經的喂食和撫弄。
眾人聽華石蛋說后,皆目瞪口呆,接著大驚失色,如同看稀奇怪物般看著霍小經。
看眾人如此反應,霍小經才知道,這獒犬大虎可是華府出了名的怪物,它是一只看護山地牧場的母獒犬和深山中不知名的猛獸一次親密接觸后的結晶。
原來,兩年前的秋天,母獒犬在野外產下三只小獒犬,可能因為難產,母獒犬產子不久就死去了。
幾天后,等到華府的看山人沿著蹤跡找到母獒犬時,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其中最弱小的一只小獒犬死死的含著已經死去多時的母獒犬乳頭,用四肢緊緊壓住其它兩個不斷掙扎著想吃奶,已經餓得奄奄一息,嗷嗷待哺的兄弟。
看山人將三只小獒犬救回華府,最終卻只有最弱小的那只小獒犬活了下來。短短一年后,小獒犬就長到一丈長短,高約五尺,其貌黃黑間雜,形若猛虎,且力大無窮,尋常人等根本無法牽拉住小獒犬,更別提降服。
幾次看山人帶著它跟隨館主華岳上山圍獵,森林里的虎豹熊羆與它廝打多是手下敗將,不少成為它口中吃食。
甚至有一次,打獵隊遭遇群狼,小獒犬猛沖上去獨斗群狼,眾寡懸殊,雖落得混身傷口,但狼群卻丟下地上二十幾具狼尸落荒而逃。
館主華岳知悉后,嘿嘿笑說,這么狠的家伙像只大老虎,于是大家以后就叫小獒犬“大虎”。
大虎從小只認把他從野外抱回家的看山人馮老爹,也就是后來成了護衛(wèi)隊教習馮教習的老爹。其他的任何人只要接近它,來一個咬一個,來兩個咬一雙,連不服氣的館主華岳幾次試圖靠近也被它左躲右閃,前撲后跳地照咬不誤。
無論館主華岳用什么食物誘惑,大虎是食物照吃,人照咬,館主華岳只有大人不計小犬過,只好無賴地放棄征服計劃,如此這般,以至后來華府的人都叫大虎為“瘋虎”。
馮老爹一年多前去世后,現在唯有常年跟隨馮老爹身邊的華石蛋能勉強靠近大虎,但也從來不敢走近大虎身旁三尺,如果沒有吃食,這個距離是大虎的禁區(qū),無論任何人踏入,都會遭到大虎無情而瘋狂的撲咬攻擊。
獒犬大虎如此暴烈的脾氣,以至于這一年來它被孤獨地系留在后院,再也沒有離開過大榕樹下,后院這塊小小的土地成了大虎的獨立王國和監(jiān)牢,也成為華府眾人不能靠近的禁區(qū)。
可以想像得到,當霍小經堂而皇之地給獒犬大虎喂食,撫弄它骯臟的毛發(fā),甚至在第三天給大虎洗了個泡泡浴澡。
看到霍小經仔細地從頭到尾,把大虎身上骯臟的、結團起球的毛發(fā)剪掉,把扣入大虎腳掌刺痛它腳掌肉墊的木刺拔出,推動翻轉如同面團般柔順的大虎。
圍觀的眾人從內院廚房的三五人、發(fā)展到聞風而來的護衛(wèi)隊的二三十人,最后連武館前院的門房老李都跑來看稀奇,圍觀的人數雖不能說全內院一個不拉,但可以肯定的說,除了武館的那些副館主和被外出去的,沒來的人不會超過兩手之數。
事后,看到大家膜拜的神情,霍小經真有些莫名其妙。以前在村里,他和動物相處就特別容易,無論是馬隊的烈馬,還是護獵隊不聽話的獵犬和他都特別親近。
舅舅張彪的猛虎“剪刀”和“棒槌”誰都怕,但那兩個家伙在他面前不也像溫順的小貓嗎,村里人也沒誰覺得他霍小經有啥了不起。
城里人真是少見多怪,有啥稀奇的。但是鐵牛、屋里孩童們和武館眾人仰慕眼神和佩服的言語還是令霍小經很是受用,讓他覺得自己沒有白吃華家的飯。
于是,每天一大早,霍小經起床后都會去喂食內院幾個地方的獒犬,當然最好吃的骨頭一定是留給叫“瘋虎”的家伙——大虎。
直起身子,拍掉身上和手上的泥土,霍小經滿意地圍著大虎的食盆轉了兩圈,仔細地檢查幾次,應該看不出任何破綻,包裹埋在大虎的食盆下,應該不會出狀況,這里除了自己,看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來捋“瘋虎”的虎須。
轉過頭,看見大虎正一面啃著骨頭,一面斜著獒眼看著自己的一舉一動,霍小經走到大虎身邊蹲下,拉著大虎的耳朵,輕聲地說道:
“大虎,好兄弟,幫我緊緊地盯著,不能讓任何人動我的藏的東西。明天開始,你的骨頭是雙份了?!?p> 聽到大虎喉嚨中滿足地短促、輕快的呼嚕聲,鋼鞭般的長尾輕柔地圈繞著霍小經的小腿,用手使勁地揉了揉大虎毛茸茸的腦袋,霍小經開心地快步向廚房走去,他應該去喂食其他幾個地方的獒犬了。
尚書房行走
禿筆寫春秋——破鍵錄仙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