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蘇門黯滅塵緣意第41節(jié)-相爭5
第41節(jié)、二虎相爭三(拭兵與乘風)-5
演武場東北方的擂臺此刻已經(jīng)被雙方人群圍得水泄不通,但雙方人群卻涇渭分明,華府武館的人群在西面站定,而狂獅武館眾弟子在東首觀戰(zhàn)。
擂臺雖然被高高聳立的粗大圓木圍欄遮擋住了部分視線,但通過圍欄不太均勻的間隙,人們依然能清晰的看到擂臺上的布置,擂臺三丈左右高的圍欄南北兩方各有木梯通向一個三方圍有木欄桿的小平臺,站在小平臺上可以清晰地俯瞰擂臺中央的情景。
此刻,南面小平臺上“毒蜂”任石正和狂獅武館的老婦低聲交談,在他們身旁六個紅衣少年盤膝靜坐,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北面平臺自然是華府武館的眾人,這時平臺上除霍小經(jīng)、華宗寶四個少年外,還多了華香竹、華香兒兩個漂亮的女孩,六個少年人靜靜的環(huán)立在華夫人周圍,專心致志地聽姜道長對即將參加本場比試的華宗寶作最后的叮囑。
“當當當”一通鑼聲,圍欄的北面的沉重石門緩緩打開,一個長須飄飄、滿面紅光、年約七旬的老者在華管家和惠師爺?shù)呐阃驴觳阶哌M圍欄,他健步登上擂臺,站到擂臺中央,左拳右掌,向圍觀人群一個利落的武士揖后,紅亮的聲音立即響徹演武場。
“各位館主、各位武林同道,蒙華府和狂獅武館二位當家的抬愛,請老朽冒百川來裁決今日“拭兵”的比試,若有不周之處還請大家多多包涵?!?p> 冒百川的話語未落,周圍傳出一片驚訝之聲,人群頓時議論紛紛。北面高臺上姜道人對眾少年介紹道:
“這冒百川師父,可是我們靖海城的一寶,被稱為“武擂神斷王”。他可是千樹平原擂臺賽的金字招牌。五十年來,他參與大小擂臺生死戰(zhàn)的評判,凡經(jīng)他認定的比試結(jié)果,無論比試雙方是死是傷,他皆決斷如神,從無紛爭。
被靖海城的力士們親切地稱為“神斷爺”,這個名頭太過響亮,連其本身大名和一聲超凡脫俗的鐵布衫功夫反而不為人知。今日,這個靖海城一等一的傳奇人物,愿屈尊給你們裁決,是你們的福氣啊?!?p> 在姜道長說話其間,老者冒百川已將“拭兵”比試規(guī)矩簡短交代清楚,“拭兵”規(guī)則其實極其簡單:
比試雙方可使用自己熟練的兵刃,也可以使用擂臺上陳列的任一一款兵器進行比試,只要比試雙方中的一方將另一打下擂臺,或令其在擂臺上失去反抗能力,裁決者即會命令高臺上擊鑼者敲響銅鑼,鑼響十聲后,裁決者將指定能自由行動方為勝方,只要鑼聲不響,雙方就可繼續(xù)比試,直至分出勝負為止。
一方認輸,或者鑼聲響后,絕不允許再作任何攻擊,違規(guī)者將受到千樹平原地區(qū)“擂臺聯(lián)盟”和城守府共同的嚴厲處罰,對于藐視規(guī)則的甚至發(fā)出追殺令。
長十丈、寬八丈的擂臺上,東西兩面各有一排鐵木架,架上刀槍劍戟、斧鉞鉤叉、棍盾錘矛等二十余種兵刃寒光閃閃,擂臺上此時卻空無一人。
南面小平臺上,一幅紅錦質(zhì)地的條幅嘩啦一聲垂下,上書七個黑字“狂獅武館任見道”。同時,北面平臺上也飄揚起一亮黃色條幅,上書紅色“華府武館華宗寶”的字樣。
場外的鼓聲已經(jīng)響過兩通,擂臺上一灰一紅兩個勁裝魁梧少年正等待著最后的鼓聲響起,一場龍爭虎斗的比拼即將來開帷幕。
擂臺西面,身穿灰色武士勁裝,高大英武的華宗寶,手持亮锃锃齊眉滾蟒玄鐵棍,兩眼怒睜,如噬人怒虎般死死地盯著對手,看他的樣子,好似有滿腔的怒火、憤怒、不滿要發(fā)泄在對方身上,恨不得立即將對面的紅衣少年一棍砸成肉泥。
東面鐵塔般粗壯的紅衣少年也毫不示弱,其一臉不屑,冷冷地看著十幾步外怒視他的華宗寶。
他雙手抱臂,腋下夾著兩根三尺長左右、碗口粗細的精鋼亮銀锏,一副自信滿滿,此戰(zhàn)志在必得的樣子。
圍欄內(nèi),北面石門出口架設(shè)有一長寬丈許的平臺,平臺上“武擂神斷王”冒老爺子正氣定神閑地站在上面,在其前面,一個齊腰高的四足鐵鼎內(nèi),三只三尺三寸高香剛剛點燃,在左面幾步,一個赤裸上身的壯漢,正手持鼓槌,站在一巨鼓面前。
而其右手兩步開外,一人高的門型支架上懸掛著一面銅鑼,銅鑼架旁,青衣壯漢手持紅色棒槌神情專注地看著他,等待著他的指示。
日近正午,鼎內(nèi)燃燒的高香青煙拉直的那一瞬間,老爺子冒百川神情肅然,大手猛一揮,等待已久的赤身壯漢高舉鼓槌,狠狠砸向鼓面,咚、咚、咚,連綿的鼓聲如排山倒海的巨浪沖擊著演武場每一個人緊繃的神經(jīng),“拭兵”之戰(zhàn)開始了。
鼓聲停,拱手對禮,華宗寶、任見道二人毫不客套,瞬間便棍锏相交,叮當之聲不絕于耳,你喊我吼之中戰(zhàn)成一團。
交手前,任見道對自己獲勝非常自信,他天生神力,力能撕裂虎豹,自幼父親嚴加訓導,一身功夫出類拔萃,是狂獅武館小一輩中的姣姣者,能作為第一個挑戰(zhàn)者上場,他的實力之強可想而知。
剛一交手,任見道心里就覺得有一絲不安,剛才幾下嘗試性硬碰硬的接觸,他感到這華宗寶力氣也不小,他立即就收起小覷之心,攻守之間對華宗寶分外警惕起來。
半年前,父親任石就令他務(wù)必將華宗寶的各項武技爛熟于心,這幾個月他們幾人天天在血狼師叔的高壓下訓練,齊師叔嚴令扮演華府武館對手的師兄真打?qū)嵕?,自從一個師兄偷懶被齊師叔拗斷胳膊,其他師兄無不拼命死磕,個個下手狠辣。
半年從未間斷的殘酷訓練,讓任見道他渾身傷痕無數(shù),吃盡苦頭,充分地準備也讓他對與華宗寶一戰(zhàn)信心滿滿,但擂臺上勢均力敵的攻守,令最終鹿死誰手卻為未可知。
一招“盤云蓋頂”,雙锏化作兩團銀色光環(huán),將華宗寶死死地緊裹其中,銀锏像生生不息的波浪淹沒了華宗寶的身形,擂臺上一攻一守,一個守得嚴,一個攻得猛,攻守之間卻隱隱高下漸顯,看到任見道不斷加強的攻勢,仿佛漸漸要完全掌握場面,緊張地觀戰(zhàn)人群里,狂獅武館的隊伍終于傳出一片片歡呼聲。
任見道憤然發(fā)力,心中卻有些焦急,十幾個回合急速攻擊之下,雖锏棍撞擊,發(fā)出震耳巨響,他卻覺得手中雙锏好似擊中敗絮破革之上,全身力量如泥牛沉海,激不起一絲波瀾,他根本感受不到對面反彈回來的應(yīng)有力道,這真是咄咄怪事。
來不及多加思考,他一咬牙,滿臉通紅的大吼一聲,雙锏頓時再次凝重如山,重重锏影像山岳般瘋狂地壓向華宗寶。
西面看臺一聲驚呼,華香兒驚恐地蒙住她的雙眼,對弟弟滿心的牽掛,這樣的場景讓她目不忍睹。華夫人輕輕將愛女摟在懷里,低聲對華香兒說道:“別擔心,宗寶不會有事?!?p>
尚書房行走
禿筆寫春秋——破鍵錄仙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