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蘇門黯滅塵緣意第45節(jié)-進山3
第45節(jié)、五子一獒進山來(中)-3
落霞漫天,染紅西天云彩,高原的天氣十里不同天。
清晨,在塢堡山口還是風雪交加,不想車隊轉(zhuǎn)出山后進入平野,已是風停雪消,晴光初露。
待眾人行到傍晚,見遠處山巒起伏間,卻是天高氣爽,夕照映空。
車隊在王護法催迫下急急趕路,終于在夜幕降臨前趕到了舞陽門總舵所在地蘇門山。
初見蘇門山,眾少年就被遠處山門的氣勢深深地震撼了,霍小經(jīng)和大家一樣,頭伸出大車外,仰望著遠處撲面而來的一座大山,他心里不由估量起戴宗山的天門與這蘇門山的山門,兩座山門相比,猶如柴禾之比巨樹,小貓之比猛虎,土丘之比高山。
遠處,蘇門山的山門為兩座千丈對峙高山,如被刀鋒生生劈開的中間一道峽谷直直通向遠處,目力依稀可見處,隱約有一似乎與山同高的巨大閘門屹立在峽谷盡頭,霍小經(jīng)不知道這就是遠近聞名的蘇門山“天縫峽”山門和“虎閘口”雄關(guān)。
兩座對峙高山上,在接近峽口處,左山頂部有一數(shù)十丈高塔聳立,右山山頂一塊大約同高的巨碑云霧中半隱半現(xiàn),顯隱之間,碑上清晰可見的“蘇門山”三個大字令漸漸走近山門的眾人發(fā)出一片歡呼。
土字堂的漢子見慣不驚,對眾少年的反應(yīng)也習以為常,只是催促大家縱馬驅(qū)車直直奔進峽谷。
蘇門山進山處形如巨門,是千年前舞陽門元祖云凡塵將宗門移至千樹高原此處時,因懷念故土蘇稽府,故將此地命名為蘇門山。
隨著時間的流逝和舞陽門的強大,人們慢慢就只知道蘇門山,至于此山曾經(jīng)的名字,卻湮沒在歲月之中,反而無人知曉。
天縫峽,天如縫,風似刀,前低而后高,外狹而內(nèi)寬,極是易守難攻。當王漢庭指揮眾人頂風急進,通過里許長峽,來到虎閘口雄關(guān)時,已是人困馬乏。
閘口大門早已大開,一匹青栗馬在前,兩匹黃驃馬在后,從門內(nèi)小跑過來,馬上各有一個青甲漢子和兩個灰衣壯漢,青甲漢子高聲問詢:“是土字堂王護法到了嗎?”
“正是在下,來者是木堂哪位執(zhí)事?!?p> 王漢庭一邊掀開頭上的雪狼皮護帽,一邊隨意問道,他知道虎閘口是木字堂銅墻營固守,所以有此一問。
青甲漢子拍馬到王漢庭面前,跳下馬后,伸手牽住王漢庭的馬韁繩,抬頭略帶討好的笑道:
“回稟王護法,屬下銅墻營天爐衛(wèi)執(zhí)事狄飚,奉大護法之命在此等候接弟子進山的各位堂主和護法,大護法有令,本次進山待選弟子不再按慣例入住木堂的望軍嶺賽場,而是全部到天梭石的客苑住下,請王護法帶領(lǐng)眾弟子隨我到天梭石交令?!?p> 王漢庭略微客氣幾句,便命眾人緊隨執(zhí)事狄飚身后,這一進山門,便是二十多里山路,當眾人遙遙望見天梭石客苑的燈火時,天早已經(jīng)黑定,漫天繁星布滿天幕。
“大護法,怎么勞煩您老親自迎候我等,不知門里究竟發(fā)生何事?”
土字堂王漢庭遠遠看見客苑門廊燈籠下,一個矮胖的長須老者的背影,便有幾分焦急、幾分討好的高聲說道。
“漢庭,辛苦了,你們路上可太平。別急,你跟我進屋,其他事你先讓馮有山?!遍L須老者停了一下,對王漢庭身后的老馮溫和地說道:
“你是叫馮有山吧,你先將這幫新來的小弟子在客苑安頓好,再代你堂王護法去花石宮交令,你可明白?!?p> 老馮激動地猛點頭,一下忘記了該如何回答。他太意外了,舞陽門上下徒眾近萬,他區(qū)區(qū)一個土字堂低階執(zhí)事的姓名,大護法竟然能親口說出,他感到由衷的自豪和感激。
王漢庭緊跟大護法走入客苑內(nèi)廳,大護法在上首坐下后,王漢庭趨前幾步,正準備站在大護法前面,大護法卻揮揮手說道:
“漢庭,坐吧,這一趟辛苦你啦。”
恭敬的坐在大護法下首處,王漢庭問道:“大護法,門內(nèi)遇到什么樣的變故,我聽木堂執(zhí)事??菔f有接弟子的隊伍遇襲,不知道是否屬實?!?p> “漢庭,你這次靖海府之行,來回路上可有異樣狀況?算算日期,你這次來回可比預(yù)計快了足足五日,靖海府的華岳還盡心吧,說說你了解的情況。”大護法沒有直接回答王漢庭的提問,而是很關(guān)切的問其他的靖海府之行。
王漢庭詳細地回答了大護法的問題,并好好的對華岳精心的準備美言了一番,大護法不斷理須頷首,淡淡的微笑表露對王漢庭辦事極為滿意。
“只要青蓮府的隊伍過兩日能到,那么看來東北方面應(yīng)該不會出大問題了。”
王漢庭看到,聽罷他的陳述,大護法一直緊蹙的眉頭稍稍有些舒緩。此刻,大護法的自言自語,令王漢庭的心里一沉。
“多事之秋啊,漢庭,你猜猜二十只選徒隊伍,你是第幾只到達的?”大護法面色平靜的問道。
“哦,若以往來說,按距離遠近,我想應(yīng)該有十余只隊伍回山了吧,但現(xiàn)在如有狀況,還請大護法明示?!?p> “是啊,在你們之前只有五只隊伍回山,據(jù)中路烽火堡的探馬來報,西面、北面幾只隊伍都遇襲,現(xiàn)在敵情不明,生死不知,我已經(jīng)派遣火堂和金堂的隊伍接應(yīng)西北兩面,木堂除守山的弟兄,其余也盡數(shù)派出,你回來的正好,今天好好休息,這里的事交給外事執(zhí)法們?nèi)マk,明日的選徒一切從簡,你就不必參加,你若有看上的苗子,告訴木堂的狄飚,你這隊的選徒由他接替你負責,明日你隨我去面見門主?!贝笞o法語氣沉重地說。
“哦,另外,你一會將華香兒帶到她姐姐那里去,我那徒兒華香梅一天吵著讓我收她妹妹香兒作記名弟子,還把她夫家長輩劉長老搬出來,哎,這事鬧得!”
“屬下遵命?!蓖鯘h庭樂呵呵的答道。
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靖海府來的少年們并不知道,躺在客房的大通鋪上的霍小經(jīng)正認真地聽著華宗寶和幾個少年興高采烈地熱議舞陽門各門、各堂的話題,聽他們訴說各自心儀想學(xué)的武功與想去的門堂,回想著一路上看到的那些一個個英氣逼人、騎術(shù)精湛、武功高強的舞陽門師兄,他心里的熱望就更加濃烈了。
在迷迷糊糊之間,霍小經(jīng)好似覺得自己已經(jīng)成為絕世高手,正帶領(lǐng)著無數(shù)舞陽鐵騎,揮舞刀槍,縱馬馳騁在符水村的平野山林間,一個個山賊和黑衣人哀嚎著倒在奔馳的鐵蹄之下,被踏成肉泥,復(fù)仇的快意讓睡夢中的霍小經(jīng)開心地笑了。
晨光初露,山林一片清新,半夢半醒之間,眾少年匆匆吃過早飯便被客苑的師兄們帶到一座陡峭的山峰之下,峰下一個土丘上,四個不茍言笑的長者和昨日見過的木堂執(zhí)事狄飚站在上面,他們身后站著三十多個二十歲上下的青年弟子,從這些人衣服上露水的痕跡,看樣子是一早就等候在此。
狄飚對老者們點點頭,轉(zhuǎn)身看了看整齊排在土丘下,面露緊張神情望向他們的眾少年,他大聲說道:
“可能你們很多人之前都有所了解我舞陽門選弟子的規(guī)矩,可能也有人在奇怪,為何沒有到望軍嶺賽場參加“乘風、沐雨、斗獸、拭兵”四項考核比試,而是到這天梭石來與我們見面。”狄飚頓了一下,提高聲音繼續(xù)說道。
“答案很簡單,今年是我舞陽門云門主百年壽誕,大護法開恩,特意恩準今年入山參加選拔的弟子,只要不是濫竽充數(shù)的都自動成為我舞陽門記名弟子分派到雜役處,經(jīng)“花石宮”執(zhí)事府四位供奉辨識有一技之長或功底的人,可安排到外門“風雨雷電冰”前五堂進行初級訓(xùn)練,至于想直接進入外門“金木水火土”后五堂,甚至夢想一步登天進入內(nèi)門的就要看你們在后面的考核中是否能順利過關(guān),后面由余供奉給大家講解要考核的情況和規(guī)矩。”
四個老者中,一紅臉老者上前兩步,環(huán)顧了土丘下安靜的眾少年,用不屑地口吻說道:
“真是一年不如一年,我看你們這幫今年來的娃娃,資質(zhì)比前幾年差遠了,哼,不過運氣好的很!”
紅臉老者說完,用威嚴的眼神掃視土丘下眾少年,心里不由一樂,土丘下一些少年靦腆的低下了頭,另有幾個少年卻面露憤憤不平之色。他繼續(xù)冷冷地說道:
“臺下的五個女娃,一會直接跟我去花石宮,明日到水堂,成為水堂正式初階弟子?!?p> 紅臉供奉話音未落,土丘下幾個女孩發(fā)出興奮的尖叫,周圍的少年們面露艷羨之色。
“別吵,女娃們這次雖進水堂比較幸運,但如果三年后比試不合格的,會直接遣返到雜役處或回家。”
紅臉供奉寒著臉說道:
“至于你們這些男娃,我這身后是舞陽門考校中階弟子晉級的試煉場,舞陽門所有初階弟子每年一次大比,前五堂晉級后五堂,以及外門晉級內(nèi)門都要先通過這個幾十里的試煉場?!?p>
尚書房行走
禿筆寫春秋——破鍵錄仙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