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大比之期(二)-13
三日后,當外堂進入內門的二十人和內門大比前二十的共計四十名弟子獲宗門恩準,得以登上千步梯,接受精元輪盤的辨識。
哪知辨識的結果,卻引起整個宗門的轟動,竟然有三個弟子能觸發(fā)精元輪盤,被判定為是萬中無一的開精之體。
聞聽消息,云門主為此親自趕到到精元輪盤處復核,面對反復復查的結果,他激動得手舞足蹈、仰天大笑,接著老淚縱橫,狂呼舞陽當興、舞陽當興。
隨即,云門主將破體開精的冰堂閻玉郎等三人直接帶入玉霄峰天字門,收為親傳弟子。兩日后,又頒發(fā)號令,推恩大賞舞陽門內外眾弟子每人紋銀百兩,宣布全宗門大慶十日。
于是接下來的十余日,整個舞陽門處處張燈結彩,各門堂熱鬧非凡,人人興高采烈,喝酒賭錢,好不逍遙,真是比才過去的年節(jié)還要喜慶熱鬧。
地字門靈空崖,崖上西北一處雅致宅院,此刻也張燈結彩,屋內人影憧憧,一片喧嘩。
庭院內,智仲一人掩飾不住滿臉的喜色,停著屋里的笑鬧之聲,他背負雙手,雙眉微蹙,慢慢悠悠地在庭院里悠閑的轉圈,好似在心中計議著什么。
站在庭院水池旁,智仲抬頭望向遠處云霧中的玉霄峰,他淡然一笑,自言自語低聲說道:
“小軒按計劃,前次已順利進入天字門,成為云老鬼的親傳弟子,以了卻我心中一件大事。這次大比后,舞陽門內外十三門堂中,只有人字門和風堂還是空缺之處,沒有我們的人手,看來是該著手解決這兩處人手問題的時候了。
勞子烈和無期的失蹤也要重新動手詳查,無期并沒有去珍珠灘塢堡,這其中必有蹊蹺。哼,無論是誰,膽敢阻擋圣教的復興,我一定要讓他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p> 說道此處,智仲雙拳緊握,他滿面猙獰,眼露兇光,好似要將面前并不存在的對手撕成碎片。
喜笑顏開的英博仁從屋中出來,正看見智仲目眥欲裂的樣子,他心中一驚,頓時收起笑容,握緊手中的紙條,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將手中的紙條呈上,低聲稟告到:
“二師兄,小軒十幾日前傳回來的東西,請你過目,他好似去了錯格鎮(zhèn)?!?p> 智仲平息激蕩的心情,匆匆瀏覽一番,雙手一撮,紙條頓時化為飛灰,他閉目尋思片刻,問道:
“博仁,你和劍鋒幾人在外五堂發(fā)展情況如何?你在雷堂離風堂近,對風堂有何看法?”
“回二師兄。”英博仁恭敬地前驅一步,接著說道:
“這半年,我按照二師兄吩咐,在雷堂穩(wěn)步發(fā)展圣教弟子,現(xiàn)在完全受控制的弟子已有二十余人。
劍鋒比我狠,他在冰堂謀了個執(zhí)事,滲透很是得力,剛才在屋內他向我稟報過,他手上發(fā)展的圣教弟子已有五十余人,而且大多對圣教非常忠心不二,只是多為初階弟子,力量有限。”
稍作停頓,英博仁沉吟了一下,躍躍欲試地說道:
“雷堂離風堂雖近,但風堂的確非常神秘,兩堂幾乎沒有來往,只是偶爾聽聞,風堂的那個獨門弟子霍小經有時會去百獸洞找歐大執(zhí)事要些狗糧,也許在這上面,看能不能找準機會下手,除掉他!”
智仲雙眉一橫,擺擺手說道:
“不要想著動手,我們背后可有不少眼睛盯著的,你讓智無垢通知刑堂,約莫兩月后安排死士去風堂,一是查清楚子烈?guī)煹苁й櫟脑?,另外去風堂后山順便摸摸風二先生的底。
博仁,你得記住,小軒打聽到,舞陽門上下對我們以三清宗身份加入并不是完全信任,我們如今在舞陽門的人只需按照山主的吩咐,無須有什么動作,悄悄一心在其內部發(fā)展教眾,不要暴露,做好沉底魚。其他的事,交給外面刑堂的師兄弟們去做?!?p> 英博仁隨即回堂屋叫出一個禿頭老者,二人與智仲在水池邊一番低聲密議后,那禿頭老者匆匆離開小院。
一炷香功夫,靈空崖不遠處的的一處密林中,一只鶻鷹沖出林間樹梢,一個旋子,振翅響西而去。片刻后,禿頭老者悄悄閃出密林,望著鶻鷹漸漸消失的遠天,露出一臉詭異地微笑。
千山染綠,一只瘦骨嶙峋、毛羽暗淡的獵隼飛越萬水千山,用盡最后一絲力氣飛落入水堂一處僻靜山崖下的小院,獵隼停息地上,再也站不起來,只是無力的嘶啞的鳴叫著。
一位衣著淡雅的苗條身影聞聲從屋中閃身而出,心痛地將獵隼小心捧在懷中,快步轉回屋里,隨后,便匆匆掩上院門,離開水堂向內門玉霄峰而去。
白龍坡一處陡峭高崖下,底部有一座溶洞遙對著遠處的香草湖,這里就是舞陽門中最神秘的所在——內堂的人字門堂口。
進溶洞沿青石板,前行大約百十丈深,即見一能容納千人的寬闊地下大廳,大廳被一些巨石砌成的圍墻分隔成二三十個六丈見方的房屋,在大廳最靠里面的卻有一個十丈進深,三丈寬的大堂,大堂頭頂明燈高懸,此刻,一張寬大方案邊,七八個人圍坐兩旁,正低聲向上首坐著的大護法孫公和稟報著什么。
一個清秀的聲音說道:
“大護法,據(jù)我門下天音武士從龍泉行省傳回的消息,三清宗以前在龍泉行省東原府是個不小的宗門,只是近百年漸漸沒落,特別是這二十來年日漸式微,逐漸不為人所知。
天音武士打聽后確認,三清宗的確有智仲這一干人,也確實接下了代表天道宗到我舞陽門慰勞之事,這些都沒有假,只是智仲這幫人背后有何圖謀,現(xiàn)在還難以發(fā)現(xiàn)有啥可疑之處,不過,我已經按照大護法的吩咐派人暗地里盯住了智仲?!?p> “大護法,我和許哥是否要加派人手,把智仲那小子的手下全部盯住,還有上次那個破體開精成為親傳弟子的智軒,要不要告訴槐九他們小心一二?!币粋€雄渾的聲音插話說道。
“小展,你和阿豪,我人字門有你百里兄弟倆在,可讓我和你爹爹省心不少。三清宗投靠我舞陽門,時機選得恰好,在我們和斬舞盟刀兵相見時,在明面上令我舞陽門在武林同道中得分不少,對智仲他們我們還得以誠相待,不可亂加懷疑,只需暗中派人盯牢智仲即可,其他人就不需空耗精力。
槐九那里就不要說了,我尋機給云門主提醒一下就是,你安排龍泉行省的天音武士繼續(xù)打聽三清宗眾人的詳情,若有問題,立即上報。
現(xiàn)在我們和斬舞盟戰(zhàn)事吃緊,聽你們爹說好似對方又會有一次較大的行動,希望在這關鍵時刻,三清宗是真心投靠我舞陽門,不要添亂?!贝笞o法孫公和緩緩說道。
“大護法,這次大比一切都還正常,沒有啥意外之事,也沒有誰敢來搗鬼。
只是在地字門中,我總覺那智仲一伙有些鬼鬼祟祟,特別是三月前,與他們同來的三清宗徒眾中有兩人不辭而別,那智仲雖告訴云掌門,這二人可能是不習慣千樹高原的酷烈氣候所以不辭而別,但我總覺得其言語閃爍其詞,好像另有因由。
只是云掌門現(xiàn)在深信那智仲,我只是一個刑罰執(zhí)事,沒有真憑實據(jù),也不敢亂言說,只是我叮囑許子地牢牢地將智仲盯住,希望那智仲懂事些。”地字門執(zhí)事高恩仇豪爽的聲音從條桌最遠處傳來。
“嗯,恩仇做得好,這大比和三清宗的事就商議到此。接下來,我們必須集中所有精力,開動人字門所有暗子,全力刺探斬舞盟下一步的部署。
我這里有可靠消息,那斬舞盟也正全力刺探我方人員部署情況,他們預計會在鐵龍山或三合鎮(zhèn)塢堡對我駐扎人員進行偷襲,云門主要求我們…..”
大護法孫公和漸漸壓低聲音,與眾人低聲一一交代起來,在眾人低語聲中,溶洞空氣中好似不斷醞釀出金戈鐵馬的騰騰殺氣,股股殺氣呼嘯盤旋而出,撲向千樹高原廣闊大地。
遠在南天梯山深處的霍小經,并不知道宗門內正醞釀著一場即將到來,將改變無數(shù)人命運的大戰(zhàn),也不知道宗門大比的結果和震動全宗門的輪盤辨認,更不知道他心中認定的仇敵和死對頭智仲已經開始在算計風堂。
死亡的陰影正在不知不覺間,從千里之外一步步向風堂、向他慢慢逼近,這一切,霍小經都不知道,他此刻在大桃樹的樹洞中酣然入睡,而且睡得分外香甜。
尚書房行走
舞陽門、斬舞盟、三升教爭斗拉開序幕,智仲、智軒、智無垢、英博仁、羅劍鋒滲透各門堂,人字門大護法授計百里展、百里豪、高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