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后山,白云亭。
蘇玄、陳昕、肖元,各自坐在一張石凳上。
從陳昕那里,蘇玄得知了當日贈詩的情形。
“如此說來,真是多虧了東升你?!?p> 蘇玄歉意地笑了笑:“若非有你為我仗義執(zhí)言,蘇某便是弄巧成拙了?!?p> “哎呀,蘇兄言重了?!?p> 陳昕擺了擺手道:“你寫詩,那是好心好意,他們不明白,我還能不明白?
“就算沒有我,先生也會為你說話。
“再說了,無論先生還是我,都并非出于私情,還不是因為我們清楚蘇兄你的為人。
“說到底,這一切都是蘇兄你自己爭取來的?!?p> 聽到這話,蘇玄點了點頭道:“能與東升子初做朋友,實乃蘇某之幸?!?p> “蘇兄,這話應(yīng)當我們說才對?!?p> 肖元鄭重道:“如果沒有你,我們兩個現(xiàn)在,估計還不知道該干什么?!?p> “對了,蘇兄你剛才說,你要下山了?”陳昕皺眉問道。
“很快就會回來的?!?p> 蘇玄解釋道:“就是下山去走走,看看?!?p> “原來如此?!?p> 陳昕松了口氣道:“要不,我和老肖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p> 蘇玄微微一笑道:“你們就待在這里好好讀書。
“希望我回來之時,能聽到你們?nèi)肫返南灿??!?p> “我肯定沒問題。”
陳昕戲謔道:“老肖的話,估計費勁?!?p> 肖元翻了翻白眼道:“陳昕,我看也不用等蘇兄回來了,你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入品了?!?p> “什么意思?”
“嘴入品了?!?p> 肖元沒好氣道:“而且還是一品的臭嘴。”
“呵呵?!甭牭竭@話,蘇玄忍不住了笑了笑。
陳昕則是皺了皺眉道:“不是,老肖,你這陰陽怪氣跟誰學的?”
“跟傻子學的?!?p> 閑聊一陣之后。
陳昕兩人便是去了藏書樓繼續(xù)學習。
而蘇玄也回了自己的住舍,準備啟程下山。
不過在臨走前,陳昕給他畫了一份京臨的地形草圖。
說是方便他在王都行走。
另外,陳昕和肖元,還將他們各自的一件信物交給了蘇玄。
讓他在需要的時候,可以前往吏部侍郎家和禁軍統(tǒng)領(lǐng)家尋求幫助。
回住舍的路上,蘇玄思考了一個問題。
是與此次聚攏氣運相關(guān)的。
而且還是他沒考慮到的破綻之處。
“入品快可以說是天分,但詩文卻非一日之功?!?p> 對于新生質(zhì)疑之時說的這句話。
在蘇玄看來,一點錯也沒有。
要想讓人完全相信自己的詩文,光有才華是的確是不夠的。
所謂威望,便是既要有威信,也要有聲望。
蘇玄要想利用詩文聚攏氣運,就必須打響自己的名聲。
但這樣做,肯定會被國子監(jiān)那邊的人盯上。
到時候,蘇玄如果不答應(yīng)他們的邀請,加入三皇子的陣營。
便只有死路一條。
有沒有什么辦法,可以繞過國子監(jiān)呢?
有了!
住舍中,蘇玄拍案而起:“大周才子榜!”
這個名字,已經(jīng)不止一次在他的耳邊出現(xiàn)過了。
陳仲在榜上,高嵐在榜上,晉王世子也在榜上。
只要能進才子榜前十,定能讓天下讀書人都知道自己。
而且,才子榜考校的,絕對不止詩詞一門。
否則它就不會叫才子榜,而應(yīng)該叫詩文榜了。
如此一來,即使國子監(jiān)查到他是書院新生,也不會輕易聯(lián)想到《登高》上去。
至于自己能不能進才子榜前十。
如果是【強記】出現(xiàn)之前,蘇玄還不敢確定。
但如今,他卻是已有十足的信心。
不過這件事,只能等回來之后再辦了。
昨日,蘇玄已經(jīng)向言誨提出了下山的請求。
言誨雖然同意,但卻只給了他半月的休假。
說是二十天后,書院里將會舉行一場比試。
事不宜遲。
解決完心中顧慮之后,蘇玄當即便是收拾起行裝,離開了書院。
在山腳處,他坐上了書院的馬車,趕赴京臨。
雖說這已經(jīng)是蘇玄第二次去大周的王都了,但上回為了報名入學,他幾乎沒怎么逗留。
這次,蘇玄打算好好逛逛。
既為了修身境的修行,也為了放松一下心情。
畢竟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他就沒停下來休息過。
在書院的一個月。
不僅要承受讀書的壓力,還得面對鐘鈞的刁難。
甚至背后,還有言誨的考驗。
蘇玄腦子里的這根弦,已經(jīng)繃得不能再緊了。
如今,終于是處理好了每件事情。
書院的馬車將蘇玄送到京臨門口,便直接返回了。
進到城,蘇玄先找了一處客棧把行李放下,然后才走上街頭。
對于這個時代的建筑和人文,蘇玄非常喜歡。
只可惜作為王都,京臨城中的人實在太多了。
擁擠的街巷上,嘈雜的叫賣聲不絕于耳,遍地的灰塵上下翻飛。
實在讓人很難有觀賞的心情。
而這里的清靜之地,又大多是普通百姓不能去的。
像自己這樣的平民,便只能在如此的環(huán)境下生存。
對此,蘇玄的心中,頓時多出了一股無名之火。
或許是為百姓感到不平,或許是為自己感到無奈。
又或許僅僅只是因為煩躁。
總之,蘇玄也沒想到,自己這才剛剛進城,就已經(jīng)開始修身了。
“就是他!”
突然,蘇玄的耳邊,傳來了一聲厲喝。
他轉(zhuǎn)頭望去,只見幾名身穿官府制服的衙役,朝自己沖了過來。
蘇玄皺了皺眉,可不及開口,衙役便是與他錯身而過。
“你們干什么?憑什么抓我?”
蘇玄回身看去,一名差不多十五六歲的干瘦少年,已經(jīng)被兩名衙役按住了手臂。
“放開!你們放開我哥!”少年身旁,一個約莫十歲的小女孩,不住地拍打著衙役的身軀。
“臭丫頭,滾開!”被拍打的衙役不耐煩動了動身子,頓時便將小女孩推倒在地。
“不許打我妹妹!”怒吼中,少年竟是猛然掙脫衙役的束縛,撲到了小女孩的面前,將其護在身后。
看著這一幕的蘇玄,忽然睜大了雙眼。
因為他發(fā)現(xiàn),當少年掙脫控制之時,身上竟有一道金光閃過。
可從四周圍觀者的反應(yīng)來看,他們并沒有注意到那道金光。
或者說,他們根本沒有看見。
顯然,造成如此區(qū)別的原因只有一個。
那道金光,與氣運有關(guān)。
想到這里,蘇玄目光一凝,立時查看起了少年的氣運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