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夜探府衙
在樹下的陰影的之處,微風(fēng)似乎有些不情愿的,吹動著瑟瑟發(fā)抖的枝丫在搖頭擺腦,而在樹影漆黑僻靜的角落處,正有數(shù)人穿著漆黑的一致的夜行衣,貓在了樹下靜靜的仿佛雕塑一般在原地一動不動的。
而在這些人的正前方,坐落著一個龐大的身影,山陽縣的府臺大衙。在衙門的正上方,正大光明四個鎏金大字明晃晃的落在眼前。
來人似乎對這里很是熟悉,僅僅片刻稍作遲疑之后,便不動聲色的悄無聲息般如同幽靈一般,就消失的無影無蹤,要不是身旁不停竄動的樹影還在擺動,仿佛剛才發(fā)生的事從來沒有發(fā)生過一樣。靜悄悄的跟整個天地都融為了一體。
直到第二日,縣衙的后院平日里住的是縣尊大人的一家老小,鮮有人能夠進入到里面,可此時原本安靜的縣衙后院突然被一聲女人的刺耳的驚叫聲給吵醒。這聲音如同飛流直下的瀑布擊打著巨石,賤起的水花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聲音穿過了天際,讓沉睡中的人們一瞬間從睡夢中醒來。
“啊…”
“血,血。…”在一間屋中到處充斥著淡淡檀香氣味,鏤空的雕花窗櫥中攝入斑斑點點細碎的陽光,這也是這數(shù)天里唯一一次見得著陽光的時刻,一張柔軟的木床之上精致的雕花裝飾很是不凡,床上一匹華貴的錦被,披在女人的身上,迷人勾魂又泛著桃花的眼睛,盡是一臉的惶恐不安與瑟瑟發(fā)抖,手指指著床頭那一攤鮮紅的血色之后如同驚弓之鳥便緊緊綣窩在身旁男人的身上。
而在女人身旁的男人,此時也被床前的東西給愣住了心神。
從遠處看去似是一具死人的頭顱,高高立起的束發(fā)似乎在昭示著是個壯年人,至少是個男人。
整座縣衙的方位呈現(xiàn)坐北朝南的地勢,而這間屋子卻正好處在縣衙后院的中央位置,斑白的日光中散發(fā)著徽韻的暖色。雖然不能讓人立刻感受到它的青睞,但對于連續(xù)下了半月之久的雨且連綿不絕的山陽而言,這點光線是多嗎的寶貴。
陽光透過屋中的灰塵,散落在整間屋子中,正好照在那個東西上,近瞧去才發(fā)現(xiàn)這是個彘豬的頭顱。而在頭顱的上此時別著一把普通的匕首,匕首是那種鐵匠鋪中極為常見的一種割肉中的刀具,通常是殺彘豬的屠夫常用的。
男人的眼神中也是驚恐至極,不過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不是人頭的時候,他的心中也是長舒了口氣。
男人全叫姓張字忠正,惠州人士,顯化十七年副榜進士,雖然只是個末位的同進士,但在如今大魏文風(fēng)盛行的時代里,不管是殿前進士還是同進士,在天下老百姓的眼里,從來沒有任何的區(qū)別。
他來至山陽當(dāng)縣尊,已經(jīng)是第五個年頭了。雖然沒有太過于成績斐然,政績卓著,但在任上也算是順風(fēng)順?biāo)?p> 女人的喊叫聲很快,將后院中的所有的奴仆驚醒,不多時便有一個年歲半百的管事,敲響了屋中的大門。
不過不待管事做出下一步的動作,張忠正便隨便編了個由頭,將門外的人們給打發(fā)了去。
“郎君,快快將這東西給扔了去,盤兒好怕。”女子仿佛天生自帶著憐憫的屬性,一陣的喏咦讓人都有種被酥軟了身子骨,動彈不得。再加上膚如凝脂,亮白如玉的切眉,仿佛從畫中走出的仙子。
這一句郎君傳進張忠正的耳朵里,卻絲毫沒有引起他的回應(yīng)。
此時的他手中拿著插在彘豬頭上的紙條。
一張半尺見方的紙上,潦潦草草的字跡像是無數(shù)個線頭落在紙上,又像無數(shù)只蟲在紙上翻滾扭曲,寫著幾句毫無頭緒的話。
“明日辰時有人衙前鳴冤擊鼓之際,爾定要據(jù)實以判。務(wù)作小人之徑,惹的你我都不痛快。”一句簡單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話,給張忠正的第一感覺就是頭皮發(fā)涼,自己身為山陽的縣尊五年來,本著能過且過,從不會與人結(jié)仇的性子,和睦鄉(xiāng)鄰,團結(jié)權(quán)貴,平日里左右逢源的慣了,今日莫名其妙的感覺冒出一份來歷不明的信,而且還是在一個夜深人靜,漆黑無比的深夜,神不知鬼不覺突然在你的枕頭旁。
在看著靜靜躺落在手中的信猶如千斤重,不知如何是好。原本舒展的眉頭此時皺成了一團,思慮著。
“到底是何人所為呢,自己好像近些日子從未與人結(jié)仇才是。”張忠正在山陽當(dāng)了五年的縣令,本就不是個只知道貪圖享樂,又愚蠢至極的浪蕩小人,此時的他腦中不停的思慮著過往,可盡管如此還是久久不得要領(lǐng),便只好作罷。只能待明日靜觀其變,再去應(yīng)對。
轉(zhuǎn)眼到了第二日,天空中泛起了一絲的值得人欣慰的亮光,亮光如同渾身散發(fā)著佛性,讓感受到它的百姓們都涌出無比的虔誠之意在其中。
這久違又熟悉的光芒中參雜著彌漫的水汽混雜著泥土味,一股清新脫俗的又爽朗的氣息撲面而來。
透過云彩落在路邊的橫柳枝頭上,招著手兒的枝丫俯首貼眉彎著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