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的眼神中似是一般鋒利無比的利刃。只看向這個突然造訪的陌生人。
他從男子的眼神中看到了殺意,這不是人們口中常說的那種殺意,而是確確實實身臨其境的意。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人肯定殺過人。
二人彼此皆不言語,只是目視著各自的眼睛。
“哥哥你是來找我的嗎?!?p> 這時安安悅耳空靈的聲音打破了劍拔弩張的氣氛。
而躺在草席上的男子,在聽到自己的女兒叫這個陌生人哥哥的時候。
他才轉過頭來重新從頭到腳的審視了李郇一番。
“是你昨日給安安買了燒餅?”
“是。”
“原來如此,昨日安安回來的時候,在嘴中常念叨著恩公?!?p> “大恩不言謝?!?p> “沒事,小子只是萍水相逢舉世之勞而已。”
二人簡單的對話之后,便有陷入了沉默之中。只有做在男子跟前的茵茵,帶著高興的神色,一口一口的吃著手中白花花的饅頭。
“既然令女已安全到了家,那小子有要是要忙,那便不打攪你的休息了。小子先行一步,告辭。”
“嗯好,多謝恩公,安安別吃了,去送送恩公?!?p> 李郇跟著安安來此純粹是好奇心使然,看著突然驚慌失色的安安在他眼前奔走,他也是有些擔心這個跟自己的妹妹相差不多的女童,出了事故。見其無恙心中也是送了口氣。
臨走的時候一大一小的小鬼頭,彼此戀戀不舍的揮手告別。
等安安在一次的回到阿父的身前的小凳子的時候。男子已然遁入了被子中。
“安安,可是送走了你的哥哥?!?p> “嗯。阿耶,哥哥有東西說是要交給阿耶。”
女童的鼻涕吸溜吸溜的發(fā)出聲音。用她那臟兮兮的手從懷中掏出一塊錢袋來。
男子接過錢袋從中摸了摸,心中便有了數,十兩紋銀。這在山陽這個地界里,擁有十兩紋銀的農家,必然會一下子會成為一村首富。
可以買將近五石的糧食。這可是一家足足一年的口糧。且頓頓都是白面饅頭。
男子若有所思的看向李郇離去的方向。
拜別父女二人之后,山陽縣城的面積雖然不大,但一般的外鄉(xiāng)人或者不熟悉這里的人,一旦進入其中,便很容易迷失道路。李郇恰恰就是屬于這其中的可圈可點之人?
順著原路李郇在一次的回到了汨羅江岸繁華的岸前街。
回到了自己的鋪面前,從自己的懷中摸出了那串沉甸甸的鑰匙來。
剛一推開門進入鋪子中,就灰塵繚繞的到處都是,緊接著便噴嚏聲響個不停起來。等他回過神來,才注意到眼前這個只有百余平方的地方,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可是他發(fā)家致富的開始啊。等潤兒那個小丫頭片子想要吃麥糖的時候,自己也不用扣扣搜搜的躲著她了。
徑直繞過空曠的前店,在店鋪的后面連著一座二進的小院子整整齊齊的排列著六間屋子,和一間不大不小的倉庫。
這時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落入了他的眼中。就藏在前店通往后院的門扇后。
倒不是他的眼睛有多嗎的鷹鳩,實在是來人的智商讓人堪憂。
“出來吧,都跟了一路了。裙角都露出來了?!本o接著李郇不慌不忙的說道。
來人見主人家發(fā)了話,也不好在躲藏。只不過臉上帶著羞澀的不服氣連忙反駁。
“這里可真不好找。人來人往的我都在這里迷路了好幾次。才找至這里?!?p> “李彗,你來做甚?!?p> “你在問我嗎?!?p> “廢話,這里就你我二人,我不是在問你還能問鬼神一般?!?p> “鬼,那里有鬼。啊李郇快快將他們給打出這里去?!崩铄缡治枳愕傅拇叽僦?。
這一幕落入他的眼中就像在看傻子在跳舞一樣。頓時白眼泛起。鄙視起李彗來。
是不是所有的女子都是這樣的神經大條。在他接觸的為數不多的女性中,李彗絕對算一個。
“你來做甚?!?p> “你先將他們給打發(fā)了去,我在說?!?p> 李郇再一次泛起了白眼,只好順著她的意,提起自己的肥大的袖口,左右對著空曠的地方連續(xù)扇了幾下,口中還不停的念叨著經文。沉默了數秒,才做罷。
“它們已經走了,你可以說了?!?p> “真走了?那就好那就好嚇死我了?!?p> “阿耶要我找你回書院一趟。說是有要是跟你商量?!?p> 先生?莫不是府衙簽署的糧食的通關批條已經下來了。
在大魏想要經營糧食,鐵匠鋪子等事關民生的基礎生意的時候,就得需要朝廷簽署的批條,才可開店做生意。
何橫的速度可真是快。想來朝廷的目光在北疆的注意度已然在消退。迫使何橫不得不加快速度。
李郇在李彗說出來由之后,便立刻不做遲疑的向著書院奔去。
完全忘記了此時的院中還有一人。
書院離此只有數條街的距離,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急匆匆的李郇片刻便到了書院的大門外。
和之前一樣,因為與先生自從上一次的關系緩和,等他來到書院的門口外的時候,便早就有長工等候在那里,將他引至先生的書房外。
推開門的剎那,一股溫熱的氣息便鋪面而來。同時還伴隨著木炭燃燒的氣味。
北疆的初秋已然有了涼氣,再加上前些日子細雨綿綿的初雨下個不停。氣溫還未恢復到往日應有的溫度。
看來先生的頑疾又復發(fā)了。
當他看到書桌后李夫子痛苦的表情之后,也是應證了他的想法。
“夫子,可好?!?p> 正在輕敲著自己的膝蓋的李夫子聽到聲音,抬起頭來。
“來了,做?!崩罘蜃又噶酥缸约簩γ婵罩囊巫?。
“你可是尋的鋪面了?”
“是先生。有人送了我一座?!?p> “送?可有條件。”
“未曾有任何的條件?!倍艘粏栆淮穑圆惶裘魉退伱娴哪缓笾耸钦l,因為二人都心知肚明。
能有如此的實力視金錢如糞土,敢借官府衙門的手打壓侯爵府的人,不用多說便已明了。
“那就好。”
“你得要把時時刻刻的握好其中的尺度。莫做他人的嫁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