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街口,老鄭頭靜靜的望著攤位前的招牌,眼角的淚水不住的往下流。
十年啊!
辛辛苦苦起早貪黑的經(jīng)營了十年啊,結(jié)果就這么被自己給敗沒了。
哎!
老鄭頭誰也不怪,他只怪自己貪婪,只怪自己知法犯法。
最后再凝望了一眼招牌上的幾個大字——九寸蔥油餅,老鄭頭咬了咬牙,狠心將招牌拆了下來,并一腳將其踩成了兩半。
家里的孩子還在等著娶媳婦兒呢,他不能沒有這個攤子,所以只能毀了招牌了。
至于沒了招牌之后的生意,那就只能看運氣了。
按他所想,再怎么說,也比每天起早貪黑的只賺不到一百文強吧!
這個選擇到底對不對,陳玄元不便做出評價,在老鄭頭毀了招牌、賠償了相應(yīng)的罰款,并且保證以后再也不弄虛作假之后,他便已經(jīng)完成了自己的任務(wù)。
沒了尺寸上的標準,只要對方以后沒有太過于偏離市場的平均值,他也不會去特意找對方的麻煩。
畢竟小吃這東西,本來就很難判斷是否弄虛作假,因為它沒有一個特別嚴格的標準。
就像老鄭頭這次,他如果不是打著“九寸”的招牌,那么哪怕他真的賣的是八寸的餅,他也拿對方?jīng)]轍。因為市場上別說八寸的餅了,七寸的都有。
此時,也只能靠市場的力量將其淘汰了。
當然,如果對方用了什么違規(guī)的食材、添加物,那可就另當別論了。
“給!”
將罰款的三兩銀子拋給安云鵬,陳玄元叮囑道:“罰款和罰單收好,咱們下午回去還要給商業(yè)司匯報呢!”
“知道了,玄元哥!”
安云鵬將罰款塞進特定的錢包,嘿嘿一笑。
自己特意準備的錢包終于有收獲了,這種感覺真的是太爽了。如果什么時候能將其裝滿,那就更美妙了。
伸手拍了拍依舊干癟的錢包,安云鵬滿意一笑。
“玄元哥,走,咱們接著干!”
招呼一聲,安云鵬昂首挺胸,拔腿就走,似乎生怕有人搶了他的罰款。
不過就在這時,一幕場景闖入了他的眼簾,安云鵬的眼神頓時一凝。
只見剛剛舉報老鄭頭的黃王二人正拋著手中賠償?shù)你y兩,一副興奮異常的樣子。
這兩個家伙。
安云鵬心中一動,他看了看神色淡然的陳玄元,悄聲問道:“玄元哥,你說……咱們這樣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哪樣?”
陳玄元剛剛準備將沾滿油污的一兩銀子塞進錢包,此時聽到安云鵬所問,他神色一動,開口道:、
“你是說,咱們不應(yīng)該接受賠償是吧?
你這樣想,咱們也是受害者嘛!索要賠償那是應(yīng)該的。
只要我們不是事先知道,不是特意坑害的,我覺得這沒什么大不了的。
律法也沒禁止不是?”
“呃……我不是說這個。”
安云鵬沒想到陳玄元誤會了他的意思,他連連擺手,“玄元哥,我的意思是說,咱們和他們合作,是不是有些不太好?我怎么總有種不太好的感覺?!?p> “你說的是這個啊……”
陳玄元這才恍然,原來自己這位同伴是覺得他們跟黃王兩人合作是在官匪勾結(jié)。
仔細想想,兩者確實有相似之處,只是一個欺壓的是普通老百姓,一個欺壓的是商販。
當然,這個商販還得再加上一個定語,不法商販。
甚至不只是不法商販,只要有違法行為,只要是這條街上的,不管他是誰,是什么身份,他們都要管。
解釋了一番后,陳玄元又道:“你也可以這樣想,咱們處罰了不法商販之后,得利的是不是廣大的老百姓?是不是咱們整條朱雀街?
一旦咱們將整條街道的風氣徹底改善,那是不是還能輻射到整個平陽城?
到時候城里的風氣好了,沒人投機取巧、坑蒙拐騙了,老百姓是不是才能走上正道,才能更有干勁,甚至能自豪的說一聲我是來自平陽城的。
你說如此一來,是不是皆大歡喜?”
“呃,這……”
安云鵬沒想到,自己只是提了一個小小的疑問,結(jié)果玄元哥居然將他們的行為說的這么偉大。
不過不知為何,他心里還是有點小激動。
雖然,他內(nèi)心清楚地知道,自家玄元哥的這個理想是不太可能實現(xiàn)的。但是試試嘛,又沒什么大不了的。萬一成功了,那他安云鵬豈不是也可以出現(xiàn)在歷史書上了?
一瞬間,安云鵬干勁十足,“玄元哥,別說了,咱們趕緊開始吧!”
“先別急!”
見他這幅激動的樣子,陳玄元搖頭一笑,“你剛剛說的他們兩人的事情,確實得有一點限制。如果他們肆意妄為的話,也確實會損傷咱們朱雀街的利益。這樣,我把他們叫來,咱們說道說道?!?p> 之前,陳玄元是純粹將黃王二人當成舉報不法商販的打假分子,以此來糾正朱雀街的經(jīng)商氛圍,但是此時聽安云鵬這么一說,他也覺得確實有些不妥。
這兩人萬一組織人手進行大規(guī)模購買,然后再找他們賠償,那豈不是會將商家給整死?
雖說懲罰不法商販確實是陳玄元的目的,而且那些商販也是罪有應(yīng)得,但是把商販徹底整死,這可不是他想要看到的。也不是官府,甚至神風武館想要看到的。
想到此處,他將黃王二人叫到身前,告誡了一番。
大概意思就是說,舉報還是能舉報的,但是不能太過分。
經(jīng)營時間短的,規(guī)模小的,一兩個人就可以了;經(jīng)營時間長的,規(guī)模大的呢,就可以適當放寬一些,人數(shù)就可以稍微放寬一些,但是不能超過五人。
而且也不能超出正常人的消費習(xí)慣,比如你一個人突然買幾十件劣品鋤頭、梳子,甚至買了幾萬斤劣質(zhì)米面。
“如果你們提前知道,而且還特意這么做,那么就很有可能涉及到了敲詐勒索,到時候進監(jiān)牢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p> “不會不會!大人放心,我們肯定不會犯的?!?p> 聽到很有可能會坐牢,黃王二人立馬擦了擦額間的汗水,做出了保證。
對此,陳玄元微微點頭,“對了,也不能造假。如果讓我發(fā)現(xiàn)了,我到時候就讓建議你們?nèi)ネ诘V,聽說南山礦場那邊最近很缺少勞動力?!?p> 黃王二人一聽,剛剛止住的冷汗又開始噗噗噗的往外冒。
南山礦場的威名他們可是聽過的,一旦犯人到了哪里,那根本就是聽天由命。
今天礦塌了;明天地陷漏水了;后天一個不小心,又有一塊巨石滾下來了。
總之,一個不注意,人就沒了。
至于說保護措施?
官府才不想花費心思呢。
能進南山礦場的都是啥人?
那都是罪大惡極的罪犯,但是又罪不至死。關(guān)押在牢里吧,又有些浪費糧食。也不知道是誰,給官府出了個注意,將這些罪犯押解到了各大礦場。廢物利用的同時,也緩解了礦場的壓力,甚至還能創(chuàng)造一些收益。
這操作簡直一舉多得。
所以短短時間內(nèi),這個操作便傳遍了各國、各州與各城。
而南山礦場呢,便是整個平陽府的服刑地。
黃建書可是聽說過,那邊想要吃飽飯,就得不停的挖礦,一天挖六個時辰,一般一個健壯的大漢進去不到十年,就老的跟七八十歲了,而且還會落下一身的毛病。
而且就這還是運氣好的,最起碼善終了。運氣不好的呢,中途碰上了礦難,那死也白死。
黃建書可不想進去體驗一番。
想到那累累白骨堆起來的南山礦場,黃建書將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大人放心,小人一定遵紀守法,絕不觸犯!”
“我也是!”
王生打了個冷顫,附和道。
“行,你們記得就好!”
見兩人那害怕的樣子,陳玄元搖了搖頭。他知道,對方算是把他的話聽進去了。
至于沒聽進去?
那他陳玄元可絕不手軟。說送你去礦區(qū)就送你去礦區(qū)。
這時,一個身材瘦小的男子跑了過來,在王生耳邊耳語了一番。王生臉上喜色一閃而逝,待確認了之后,他才上前幾步,走到了陳玄元和安云鵬面前,拱手一禮。
“大人,有情況!”
“有情況?那咱們就走唄!”
安云鵬面色一喜。這下又可以罰錢了。
陳玄元見此,微微點頭。
“前面帶路!”
“好嘞!”
……
馬上晌午,大碗面館又迎來了一天的客流高峰。
“老板娘,來一碗素臊子干拌,要寬面,大碗?!?p> “好的,稍等!”
“老板,添一碗面湯!”
“來了!”
“老板,沒蒜了,來點蒜!”
“馬上!”
……
迎著人潮,徐曉慧東張西望了幾圈,眼尖的她立馬發(fā)現(xiàn)面館深處的兩個空位,她馬上拉著同伴擠了過去。
“茗兒,我就說這家的生意很好吧。我跟你說,這家的面可好吃了!我上次吃過一次后,想了一周呢。”
“人確實多!”
茗兒聞言,伸著脖子掃視了一圈,只見面館內(nèi)賓客滿座,人聲鼎沸,確實很熱鬧。
“對了,茗兒,你想吃什么,盡管說,我今天請客!”
“和你一樣吧!”
茗兒第一次來,也不知道什么好吃,便只能先聽從同伴的了。
徐曉慧也沒多想,便應(yīng)道:“也行!”
緊接著,她便站起身來,朝著柜臺大喊:“老板,兩碗素臊子干拌,小碗加雞蛋?!?p> “好嘞!”
叫好了飯,徐曉慧便和同伴一邊剝蒜,一邊等待起來。
中途,老板還給兩人分別上了一碗面湯。
時間就這樣一點一點的過去。
眨眼間,便過去了一刻鐘。
這么長的時間,身為常客,徐曉慧倒沒什么,不過她的同伴茗兒卻有些不耐煩了,但是這兒人多,她也只能忍著,更何況這還是好友第一次請自己吃飯,自己可不能對對方發(fā)脾氣。
沒辦法,茗兒只能無聊的一口一口的喝著面湯。
“別著急,這邊人多,一會兒就到咱們的了?!?p> 正安慰間,便間小二哥滿頭大汗的走了過來,“兩位客官,你們的素臊子干拌,小碗加雞蛋。”
剎那間,一股撲鼻的清香涌入了兩人的鼻子。
顧不得說話,兩人稍微攪拌了下,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就在徐曉慧吃的正香之際,突然,一道干嘔聲從對面?zhèn)鱽怼?p> 嘔!
她抬眼一看,只見好友茗兒正撫著胸脯,將嘴里的面條吐到了碗里。
“怎么了?是吃不慣嗎?”
徐曉慧關(guān)心到。
茗兒沒有理會,她用手帕擦了擦嘴,喝了口面湯,這才將飯碗推到了徐曉慧面前,指著碗里的同時,身子也不住的往后縮,好似里面有洪水猛獸一般。
徐曉慧見此,擰了擰眉,有些不解。
據(jù)她的了解,茗兒雖然出身大家族,但是卻不像是精食細膾之人,要不然兩人也不可能處的這么好。
那到底是為什么呢?
徐曉慧往碗中一瞥。
剎那間,只見一只米粒般大小的黑色物體闖入了她的眼簾。
見到這個熟悉的身影,徐曉慧頓時瞪大了眼睛,她咬緊了牙關(guān),勉強咽了口口水,這才將胃中洶涌的嘔吐感給壓了下去。
此時,她也理解了為什么好姐妹會做出剛才的動作。事實上如果換做是她,估計也會如此。
對著好姐妹歉意一笑,徐曉慧立馬站起身來,“老板,加碗湯!”
不多時,面館的掌柜走了過來。
“老板,你看這里!”
眼看著添完湯的老板要走,徐曉慧連忙攔住,她將那面碗推了過去。
她之所以不明說,也是茗兒的意思。茗兒覺得大聲說出來不好,會影響人家生意。對此,徐曉慧也只能照辦。
誰知,她們的善意卻不被老板認可。或者說,老板接下來的舉動徹底出乎了她們的意料。
只見面館老板直接用筷子將那塊黑糊糊的東西挑了出來,然后一臉淡然的道:“好了!”
說完,他提著水壺便走。
他這幅輕飄飄的舉動可把兩姐妹給干懵了,兩人沒想到,居然還有這番操作。
此時見老板欲走,脾氣火爆的徐曉慧可不想罷休,她一把攔住面館老板,“老板,你不給我們換一碗?”
“換什么換?現(xiàn)在不就可以吃了嘛!”
“我們可是花了錢的!”
“花錢怎么了,愛吃不吃!怎么?想賴賬?”
面館老板這幅輕描淡寫、加上理所當然的舉動把徐曉慧給起了個夠嗆。
她在別家吃飯的時候,老板可都是直接換的,誰想這家居然會這么處理?
自己好不容易請茗兒吃一次飯,居然能碰到這么極品的店家,枉她剛才還一個勁的給茗兒夸贊他們呢,真是狼心狗肺。
而且還說什么,說我想賴賬?
徐曉慧心中氣急。
既然你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了。
想通了之后,只見徐曉慧“啪”的一聲猛拍了下桌子,然后一手叉腰,一腳踩著凳子,朝著人群大喊道:“大家來評評理,我們在碗里吃出來一只蒼蠅,結(jié)果老板還不給我們換,大家說,這該怎么辦?”
此話一出,面館老板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
他沒想到,居然有人敢大鬧一場。難道不都是選擇息事寧人嘛?
而就在他琢磨這接下來該怎么辦的時候,面館里的熱鬧氣氛也陡然變得安靜了下來。
大家詫異的看著立在中央的徐曉慧,眼神中有著幾分茫然,幾分好奇,幾分佩服。
這女子,不簡單??!
感慨了一聲后,眾人這才想起剛才的話語,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頓時,他們紛紛出聲。
“老吳,既然是你們面館出的問題,你給人家換一碗就是,咱們平常不都是這么做的嘛。怎么?難道你看人家是小姑娘,所以就想欺負人家?”
“就是!你上次不也給我換了嘛,我也沒說啥?!?p> “確實,應(yīng)該給人家換!大家都是這樣做的?!?p> 這……
聽到眾人的應(yīng)援,徐曉慧面上雖然看不出其他的表情,但是她還是忍不住挺直了腰梁。
她可是有理的一方,不怕對方不服。
理直氣壯的同時,徐曉慧心中也閃過一抹遺憾。
如今這么一鬧,估計以后店家也不會歡迎自己了。
不過不管了,自己得為茗兒出口氣。
想到此處,徐曉慧揚了揚腦袋,輕輕的瞥了眼面色脹紅的吳老板。
見她這幅驕傲的表情,吳峰巖氣不打一處來,他心里埋怨道:明明很小的事,結(jié)果你非要鬧得這么大,鬧得我下不來臺,真是的!
說實話,要不是這里人多,吳峰巖都想給對方兩巴掌。
讓你亂說,讓你擾亂面館的生意。
只是考慮到食客們的影響,他也只能將心中的邪念壓下。只是就這么妥協(xié),他卻也心有不甘。
不過就在這時,事情出現(xiàn)了轉(zhuǎn)機,一道聲音如雨后甘霖般滋潤了吳峰巖的心田。
“這位姑娘,你不覺得你做的不對嗎?”
徐曉慧轉(zhuǎn)身望去,只見一位書生打扮的年輕人正手搖折扇,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
倒是個好賣相!只是人品嘛……
還有待考量。
徐曉慧眼神一凝,她倒要看看,對方能說出什么一二三來。
“怎么不對?”
聽到問話,書生淡然一笑,“你沒有格局?!?p> “格局?”
聽到這兩個字,徐曉慧滿頭問號。事實上不僅是她面館里的其他人,包括茗兒,面館老板小二,也都是一臉的茫然。
這家伙說啥呢,為什么他們都聽不懂。
不過聽不懂沒關(guān)系,因為書生接下來便熱心的解答了眾人的疑問。
“首先,為了你的事情,為了你的一件小事,擾亂了大家的興致,也擾亂了面館的生意。你說,你是不是沒有格局?”
“我……”
徐曉慧剛要開口說話,誰知那位書生又開口道:“第二,吃飯吃到蒼蠅,這是一件很尋常的事情。
人家吳老板將這蒼蠅挑出來了,這碗面是不是就干凈了,是不是就可以吃了?那么你們?yōu)槭裁匆尷习逯匦聯(lián)Q一碗,你們不知道這是浪費糧食的行為?
要知道這每一粒米,每一顆小麥,可都是農(nóng)民辛辛苦苦種出來的,你這么浪費,你的良心能安心嗎?”
“我……”
徐曉慧滿臉通紅,她不就想換一碗好的嘛,怎么還上升到浪費糧食了,還上升到良心不安了。
不過對方的言語確實不容易反駁,她憋了半晌,卻只憋出了這么一句話:“我花錢了?。 ?p> “我知道你花錢了!”
書生搖了搖折扇,面色依舊淡定,“但是我們才吃飽多少年,你居然就想著吃好的,你說你這行為算什么,算不算是浪費糧食。
要知道在過去,別說是蒼蠅了,就算是樹皮你想吃都沒得吃。
你說,你是不是沒有格局?”
“你……我……”
“還有,你發(fā)現(xiàn)的第一時間為什么不跟老板商量,而是要大吵大鬧,鬧得眾人皆知,你是不是想將這面館的生意徹底攪黃了你才甘心?”
“我說了啊,但是他不給我換?!?p> 磨蹭了半天,徐曉慧總算發(fā)現(xiàn)一個自己能回答的。
誰知,書生竟完全不理她,依舊在自話自說:“你看看這面館里有多少人,外面還等了多少人,耽擱了這么多人吃飯,影響了大家的午休,影響了大家下午的工作效率,這些你都擔待的起嗎?”
“我,這,我不就是想換一碗面條嘛!”
徐曉慧都快委屈的哭了。
她從來沒有想到,居然有人這么能說,而且她還不能反駁。
她快哭了,但是茗兒呢,茗兒的眼淚已經(jīng)開始往下面掉了。
就在兩人不知所措之際,突然,一道高大的身影來到了兩人面前。
“二位,我這碗是干凈的,還沒吃,要不咱們換一下?!?p> 說著,也不管兩女同不同意,那人便將自己的碗放在了茗兒面前。
而讓兩女疑惑的是,對方端走那碗臟面的同時,居然還將蒼蠅給放了進去。
這是什么操作?
難道對方想補充補充營養(yǎng)?
還是說有什么特別的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