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fēng)高,天干物燥。
丐幫總舵不知怎的,突然燃起熊熊大火。
燒著的地方雖然偏,卻被夜風(fēng)一刮,火勢蔓延,漸漸,燒的越來越多,也越來越難撲滅。
外面竹林里,童畫本是打算趁亂進去找盧杏,不料有意外收獲。
盧杏跑了出來,正好撞上童畫。
“看來今天這一劫,盧姑娘注定躲不掉了?!睆年幇堤幊鰜?,童畫皺眉想了想,問道,“不知是不是盧幫主在天有靈,給了我這個無辜被冤者一個報仇的機會,替他,也替我自己?!?p> 盧杏掉頭要跑,可惜已經(jīng)晚了,小四長劍抵頸,再往前一步,她今晚走的便是黃泉路。
“盧姑娘這般是否有些失禮?你我好歹相識又聊的不錯,眼下我還替你背了弒父的大罪,你怎見到我,一句招呼也沒有,轉(zhuǎn)頭便要走呢?!蓖嬜叩奖R杏面前,微笑著看著她,“退一步來講,盧姑娘看見我這個殺父仇人,就沒有撲過來掐死我的沖動嗎?你們父女兩的關(guān)系,不是挺好的嗎?”
月亮從厚厚的烏云中悄悄探出,月光灑落在盧杏身上,她一襲素服合情合理,但衣服很臟,仿佛摔在泥坑了一樣。還有這臉上,已不見昨天的容貌。
昨天童話喚來馬蜂,可是對著盧杏這張臉瘋狂的蟄了好久,如今,臉上坑坑洼洼的,還帶有不規(guī)則的黑斑,毀成這樣不好治,說不準(zhǔn),臉上一輩子都是這樣。
盧杏本用輕紗掩面,方才慌忙逃出來,夜路不好走,一不小心摔倒弄臟了衣服,還弄丟了面紗。
看著盧杏唯唯諾諾驚慌失措的樣子,童畫越發(fā)不懂這姑娘的套路了。她時而柔弱,時而狠毒,讓人看不明白,究竟唯唯諾諾是裝的,還是繞到身后突然兇狠出手時是在演戲。膽敢胡說八道指證童畫殺害盧成,眼下怎又沒有骨氣般,腿軟的似乎要跪下求饒了。
盧杏:“童……童姑娘……我也是迫不得已,真不是故意針對你……”
童畫:“針對?我不在乎。但你讓我替你背負(fù)弒父的罪名,總要付出些代價吧?我這人最不喜歡吃虧了,有人踩死我一只蟲子,我便取他全家性命,反正我絕不吃虧?!?p> 盧杏在發(fā)抖,身體表現(xiàn)出十分驚恐的樣子,可……
童畫雙手抱胸,奇怪的上下打量著盧杏:“你真奇怪。你的身體已經(jīng)怕我怕的要死了,但你的眼神中,卻沒有一絲的恐懼。你根本不怕我,要說是演戲,你可是個高手了?!?p> 話講到這,有些東西沒必要繼續(xù)隱藏下午。
盧杏稍微低低頭,隨后抬起時,掛上戲謔的笑容:“我自問,沒人能識破我的演技,童姑娘就憑一個眼神,便認(rèn)定我在裝了?”
童畫:“丐幫里的人,你太了解他們,他們也太了解你,你要在他們面前演戲,可以游刃有余毫無破綻,但面對我,你不了解,無從下手。你的軟弱和維諾,其實是演給我身邊啞奴看的,你想通過他們影響我對你的認(rèn)知,可惜,沒有如你所愿。昨天,你見阿二無動于衷,干脆暴露本性直接對我下手,失敗后又見風(fēng)清揚,故技重施再編一套說辭蠱惑他,你自己明白,那并沒有成功,我也只是想收拾關(guān)紹這才放過了你。我離開丐幫后的事情,便想不通了,為何你要指證我殺了盧幫主?”
盧杏看向小四,不屑的用手扒開他的長劍,笑道:“已經(jīng)沒用的人,不能再留下,死了一個丐幫幫主,總要找個人來背負(fù)這個罪名吧。倒也不是我要讓你來背負(fù)的,這是丐幫長老們的決定?!?p> 童畫:“我都不認(rèn)識他們,無故把我拉出來背負(fù)這么大的罪名,恐怕不是因為我在中原武林中的名聲不太好這個關(guān)系吧?”
盧杏:“我是提了一嘴,但他們都同意啦?!?p> 童畫:“那些長老想把你爹拉下來自己做幫主,不知道想了多少年,祁瑾軒的事情暴露后,盧成已經(jīng)名臭江湖,此時長老們?yōu)楹芜€會聽你的話?平日里對你的好,真論起來怕是半分真心都沒有,沒道理這個時候還念著你是晚輩……”說著說著,童畫似乎想到什么,稍作停頓,想起盧杏的故事全是假的,祁瑾軒帶來秘藥,她是不是也沾手了?
盧杏見童畫停住,輕笑兩聲:“看來童姑娘是猜到為何了。丐幫幫主一位,向來是能者居之,那些長老是想當(dāng)幫主,但要在武力上傲視群雄,他們需要秘藥……”
根據(jù)關(guān)紹所說,那些蒙面人對散藥的人選十分重視,盧杏靠著祁瑾軒獲得秘藥不難懂,但說她已經(jīng)接收散藥的事情,這中間似乎有些不合理。
盧杏:“讓我想想,該從什么地方開始說?!彼煺故直?,仿佛同好友閑聊家常般。
事情還是從祁瑾軒暴露身份說起。
盧成在切身體會秘藥效果前,對三尸丹或如今的元天丹,都是嗤之以鼻。他這個人,本本分分一輩子,即便再多的人告訴他,說元天丹不是當(dāng)年的三尸丹,說服用后沒有副作用,說的再美,他都是不屑的。
祁瑾軒暴露后,盧杏抓住盧成想要查清幕后之人的心情,忽悠他配合自己演戲。三人之間既合作又不存在公平的情況,盧杏倒是沒說謊,只不過,她要的,不是父女兩掌控祁瑾軒,再順藤查出幕后之人這樣的結(jié)果,她要的,是丐幫連同盧成,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盧杏:“我爹不肯服藥,沒有效果必定引起祁瑾軒的懷疑,于是我假意心悅祁瑾軒,悄悄將爹爹要利用他的消息透露給他,并表示自己對這些事情沒有興趣,只是想做他的女人,一輩子跟著他。祁瑾軒在丐幫混了那么多年,我只要稍微一打聽便知道他是怎樣的人,應(yīng)該如何欺騙他。接著,我們將秘藥混進茶葉,一點一點讓我爹服下秘藥,待他察覺不對,已經(jīng)晚了。”
這手段,倒是耳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