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七人隊伍就坐上那輛大馬車,藍逐風和白小柒在外面趕車,周墨跟四個女孩子在里面談天說地,一路講述著沿途的風土人情!走了七八天,一路游山玩水穿過黎平府,快到靖州境內(nèi)了,跟之前一樣,到傍晚他們就要尋地方休息住宿!
這天一路走都沒看到客棧和人戶,快要天黑了,現(xiàn)在沒有月亮,一到晚上就伸手不見五指,摸黑趕路更是危險,于是打算就地休息,白小柒拿出他的劍,嘩嘩嘩幾下,砍下不少樹枝樹干,藍逐風不禁感嘆:
“真的是物盡其用哈!”
白小柒自嘲:“行走江湖,就是這樣的!”
他們生起了一堆火,圍坐在一起,一邊聊天,一邊吃著隨身帶的干糧,周墨一邊吃一邊說:“這里呀,是以前南詔國的地界,生活在這里的先民們淳樸,勤勞,就是他們的一些習俗在外人看來不解和恐怖,這應該和他們所處的環(huán)境有關系!”
林若蘭說道:“你白天說的那些都是傳說唄!”
周墨擺擺手:“都是聽來的,不知其真假!”
白小柒問:“我們還有多久才到衡州?”
藍逐風回:“再穿過靖州,就到衡州地界了,路上不耽擱的話,三天應該就能到”
朱歆瑤感嘆道:“一轉(zhuǎn)眼,陳家表姐都要成親了,多年不見,應該長得很漂亮吧”
小楠打趣她:“女子成親那天,都是最漂亮的,你也到該成親的時候了,要不這次去衡州,就請夫人替你相個好人家!”
大家也都看著朱歆瑤,隨聲附和打趣她,她臉一紅,低下頭,不好意思地說:“我不跟你們說了,你們都欺負我!”
轉(zhuǎn)身就上了馬車,小楠捂嘴偷笑,隨后也趕上去,藍逐風看著林若蘭:“你們也去休息吧!趕一天路,辛苦了!”
林若蘭挽著他的胳膊:“你們又駕車,又守夜,你們更辛苦,要不,我陪你們一起守夜吧”
藍逐風撫著她的長發(fā)說道:“守夜很危險的,你去車上安全,路還很長,聽話”
林若蘭只得點頭,看向趙凝兮:“師姐,一起休息吧!”
趙凝兮說:“我白天睡好了,現(xiàn)在正好睡不著,跟他們輪流守夜吧,你坐了幾天馬車,身骨疲累,你先去歇著,藍……藍公子和白公子駕一天馬車肯定很累,我跟周公子守上半夜,你們歇會再換我們!”
藍逐風表示同意,白小柒和周墨也沒意見,林若蘭說了一句:“那你們小心點!”,就去馬車上了。四個人坐在火堆旁,馬車靠著巖石,比較安全,周墨就說:
“白兄和藍兄先歇著,夜還很長耶!”
藍逐風就在馬車前面坐著歇息,白小柒坐的位置靠著一塊石頭,所以他也就地靠著石頭閉上了眼睛。夜深人靜,只有火堆還有輕微的噼里啪啦的聲音,為了不影響別人休息,一向話多的周墨都閉上了嘴,看著火光照射下的冰霜美人發(fā)呆,趙凝兮抬頭看他一眼,皺了一下眉心,表示疑問?周墨只是做了一個噓的動作,趙凝兮又垂下頭去,看著柴火,睫毛一眨一眨,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不知什么方向傳來一個女子唱歌的聲音,歌聲清脆,婉轉(zhuǎn)悠揚:青山當城樹當門,唱首山歌給路人,不嫌小妹長得矮,來家喝茶擺龍門……,是民間山歌的曲調(diào),大伙瞬間警覺起來,趙凝兮一躍,飛上馬車頂,白小柒站起來,走到火堆前,周墨躲在他的身后,探出頭來張望,藍逐風依舊坐在馬車前面,朱歆瑤和林若蘭探出頭來,林若蘭問道:“這么晚了,這荒郊野外的怎么還有女子唱山歌?”
朱歆瑤問:“會不會是過路的女子為了壯膽,自己唱歌助興?”
藍逐風輕聲說:“不可能,能有這般歌喉,唱出這種意境的人,不會蠢到暴露自己!”
這時候歌聲戛然而止了,大家稍微放松一下,趙凝兮也從馬車頂上飛了下來,四個人站成一排,背對火,望向漆黑的山野!馬車里,小楠也把兩個妹妹擋在身后,拉開車窗簾,注視著外面的一切。
就在大家以為就這樣過去了的時候,突然歌聲再次響起:小妹好心留客人,客人不懂小妹心,孤身游蕩群山頭,欲尋小哥為郎君……,而且這次聲音離他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依然辨不清方向,更要命的是,仿佛有人在山頂不停往山下撒泥巴石子,打在樹木叢林里,嘩啦啦作響,甚至打在馬車頂上,嚇得兩個姑娘緊緊躲在小楠身后。朱歆瑤忍不住掀開另一邊窗簾問:
“藍哥哥,怎么回事???”
藍逐風朝馬車喊道:“別說話,躲在車里千萬別出來!”,隨后運足內(nèi)力,憑空往山頭一掌打去,沒有任何反應,趙凝兮又飛上車頂,取出笛子,吹奏出那首鎮(zhèn)元輕音曲,隨著曲音功力散去,那歌聲漸行漸遠,漸漸消失了,山上也沒有泥巴石子撒下來了!
一切又都歸于平靜,仿佛什么也沒發(fā)生過,趙凝兮收起笛子,輕輕飄落下來,馬車上三個女孩子也走了下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搞不清楚剛才發(fā)生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朱歆瑤說:“剛才真的嚇死我了,那唱歌的究竟是人是鬼?”
趙凝兮說道:“多半是人裝的!”
周墨問:“有這么厲害,又這么無聊的人嗎?”
藍逐風說:“有的,有的人練功走火入魔,就會變得瘋瘋癲癲,武功高強,別人就以為是鬼怪,明天我們?nèi)デ懊鎲枂柧椭懒恕?p> 白小柒想說什么,一想又怕說出來嚇到幾個女孩子,所以也沒開口。
趙凝兮也說:“嗯,她聽到我的輕音曲就退去了,想必不會再來,大家快去歇息吧,我們繼續(xù)守夜”
驚魂未定的朱歆瑤和林若蘭聽到不是鬼怪,放心了很多,小楠想留下來守夜:“我留下來一起守夜吧!”
趙凝兮微笑著說:“我們四個人夠了,用不了那么多人,你陪著她們倆,她們也能睡踏實些!”
小楠看著兩個膽小的姑娘,沒再堅持,和她們一起上了馬車。這后半夜沒再發(fā)生什么事,也算安安穩(wěn)穩(wěn)度過了一夜。晨曦,東方開始泛白,藍逐風盤坐在旁邊石頭上吐納練功,趙凝兮也在坐在熄滅了的火堆旁閉目養(yǎng)神,她沒睡著,只是習慣這樣呼吸清晨最干凈純粹的空氣。周墨還睡得很熟,時不時還有輕微鼾聲,白小柒也還閉著眼睛,不知道是睡著的還是醒了!趙凝兮睜開眼睛,藍逐風站在石頭上,望著東邊,清晨的微風吹起他紅色的發(fā)帶和紅色外衫輕紗,趙凝兮看著東邊開始泛紅的朝霞和眼前相映襯的少年,嘴角微微上揚,心里想著:這畫面還挺美的!
很快,朝陽開始升起來,趙凝兮也站了起來,走出火堆,站在離藍逐風不遠的地方,藍逐風回頭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她也很難得地微笑回應了一下,藍逐風沒說什么,只是轉(zhuǎn)過頭去,兩人默默看著太陽升高……
大家陸續(xù)起來打理自己,藍逐風拿著隨車帶的木桶去不遠處的溪流里打來水,各自用自己的帕子隨便洗洗,就準備出發(fā)了,趙凝兮隨便瞄了一眼車頂,心里疑惑:“昨晚不是泥巴打在車頂上了嗎?這又沒下雨,沒刮風的,怎會如此干凈,一點痕跡都沒有?”
她只是心里想著,還是上了車,什么也沒說。馬車繼續(xù)往前走,大概一個時辰,終于看到了一個村子,他們帶的干糧也沒了,大家應該都餓了,不妨在這里買點吃的,村子不大,但因為處在官道上,來往人多,村民們也有人在路邊開起鋪子。
他們走近一家早餐鋪子,點了些吃的,又買了一些作為干糧,補充了水袋,向老板打聽起昨晚的情況,周墨問道:“老板,這附近有沒有人患失心瘋的,或者腦袋不正常,而且還武功特別高的人?”
老板搖頭:“我們都是本分的農(nóng)民,這周圍都沒有習武的人”
趙凝兮問:“那有沒有一個喜歡唱山歌,唱的很好,但又喜歡捉弄人的姑娘呢?”
老板一聽,霎時臉白,連手里的勺子都掉進了鍋里,眾人一看,果然事有蹊蹺,連忙追問,老板才說:“有,我們這里確實有一個姑娘很喜歡唱山歌,全村就她唱得最好,可是半個月前她就死了,都才埋了十天不到,你們找她作甚?”
藍逐風回答:“并非找她,只是昨晚我們在西邊山谷里遭到騷擾,就是一個姑娘唱著山歌靠近我們,又看不見人,還從山頂往下撒泥巴嚇唬我們!”
老板一聽,驚道:“什么?完了完了!”
周墨問:“什么完了?”
老板神秘兮兮地對他老伴說:“老伴你守著先,我去老王家看看!”
說著老板就丟下圍裙,往一條小路而去,幾人見狀,也跟上去看看。老板穿過兩條巷子,又走了一小段山路,到一戶人家,剛到門口就喊:“老王,老王,不好了!”
一個老漢和大嬸迎出來,老漢問道:“什么不好了?”
老板來不及解釋,就說:“走,去翠兒墳上看看去!”
老王還皺著眉頭,不明白老板什么意思,后面還跟著一群人,只是看著老板已經(jīng)走前面了,他和老伴也只得跟上去,藍逐風幾個也跟了上去。走了好長一段山路,來到一個山腳,有一座很新的墳,老板徑直走到墳尾,隨后捶胸頓足,老王兩夫妻也是好像受了什么驚嚇,大嬸直接癱坐地上,朱歆瑤趕緊上去扶住,其余人也往墳上看去,好家伙,墳尾一個大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