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說起自己父母,唐鳶開心的問:“你見到我母親啦,你知不知道她什么時候回來?”
藍(lán)逐風(fēng)看著她微笑著搖頭:“我沒有見到她,怎么,你許久沒見到她了嗎?”
六爺嘆息:“哎,說來話長,謝家乃川東大戶,早年小兒游歷偶遇謝家大小姐謝苗,兩人情投意合,私定終身,可謝家不同意這門親事,說是女兒已經(jīng)許配他人,外人不知,可老朽卻知道,都是我這不爭氣的兒子,不學(xué)無術(shù),成天泡在詩書酒肆里,也是可憐了那丫頭,未婚先孕,遭受旁人冷眼,不久后,便有了鳶兒,她娘家也只得順其自然,勉強認(rèn)了這門親事,本來日子還算平靜,可是三年前,謝家姑娘突然失蹤了,動用了所有關(guān)系,都沒找到,我小兒也因此離家出走,杳無音信,兩人仿佛在這世上消失了一樣,若不是今天你來了這里,老朽以為在我閉眼之前,都見不到這兩個孩子了”
說完,六爺喜極而泣,唐鳶上前去安慰,藍(lán)逐風(fēng)說道:“想必二位是遇到了什么麻煩,我相信有鳶兒在,他們不會忍心拋下她不管的,對了,六爺可否告知,如何才能找到他們?”
六爺望著藍(lán)逐風(fēng),疑惑問到:“你此番不遠(yuǎn)千里來打聽他倆,是出了什么事嗎?”
“是,不瞞您說,從您離開天溪谷后沒多久,我們前往峨眉山的路上,發(fā)生了幾件怪事,而且不同地方傳來的同樣詭異的事情,不下四五起,前幾日我們回去,路過一個小縣城的時候,就在我們下榻的客棧也發(fā)生了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了人兇手卻離奇消失,死的還是一個候任的知縣,昨日傍晚,現(xiàn)任知縣新過門的兒媳婦也死于非命,實在匪夷所思”
“有這樣的事,可查出點眉目?”
“兇手像幽靈一樣,毫無蹤跡,不過,就在半個月前,現(xiàn)任知縣碰到一個乞丐,乞丐跟他說很快就要死人了,還叫他也小心點,好巧不巧,昨日午時,我們抓到了這個人,關(guān)在了一個房間里,外面還守了一個護衛(wèi),可就在那個白衣女子來了客棧,讓小二送了一碗水后,里面的人就不見了,得知此二人可能與唐門有點關(guān)系,我這才趕了過來,沒想到,竟是鳶兒的雙親”
六爺聽著,仔細(xì)理清了思路,說道:“你是說,鳶兒她爹有可能知道一些真相?”
“正是,人人都把他當(dāng)成了酒瘋子,或許,他才是最清醒的人”
“這樣,我讓鳶兒跟你走一趟,鳶兒的蠱蝶,倘若她父親就在附近,蠱蝶是會感應(yīng)到的,到時候就能找到他了”
唐鳶高興的說道:“太好了太好了,我要去找爹爹和娘親”
看著藍(lán)逐風(fēng)有些猶豫,六爺問道:“可有為難之處?”
藍(lán)逐風(fēng)拱手一禮:“鳶兒跟我同去自然是好事,只是,那邊情況有些危險,我們在明,敵人在暗,鳶兒跟著去,無疑是置身險境”
唐鳶先力爭:“我不怕,我相信娘親會保護我的”
六爺也說:“我會暗中派人跟著,應(yīng)該無礙”
藍(lán)逐風(fēng)思索再三,才答應(yīng)下來:“好吧,我盡力保護好她的安全,等找到兩位叔嬸,再交給他們”
六爺點頭:“如此甚好,我想,這也是對鳶兒的磨煉”
就這樣,當(dāng)天下午藍(lán)逐風(fēng)就帶著唐鳶返程了。而另一邊,在第二天,安府還是派人來請朱歆瑤去府上了,江小楠擔(dān)心的說:
“逐風(fēng)不是說,盡量不要出去嗎?那里還藏有什么兇險也不知道”
朱歆瑤安慰她:“不用擔(dān)心,這樣躲著也不是辦法,安大人既然請了,如果我不去,就有點說不過去,如果背后的陰謀是沖著我來的,那我是躲不掉的,這一路來也沒人靠近我們,興許是我們多疑了也說不準(zhǔn),無論如何,正面面對,才能更快找出真相”
“可是,我還是擔(dān)心……”
“沒事兒,不是還有凝兮姐姐嘛,她在,你還不放心”
小楠也無奈:“好吧,也只能這樣,怪我現(xiàn)在不能陪著你去”
“你呀,好好帶好湯圓,嗯?”
最終,朱歆瑤的兩個護衛(wèi)留在了客棧,趙凝兮,周墨跟著她一起去了安府。安府大門口已經(jīng)掛上了白綾,守門的小廝攔住三人:
“三位,府上正在伏喪,不便待客,還請見諒”
周墨想上前說話,朱歆瑤攔住周墨,對小廝說道:“是安大人請我們來的”
小廝打量了三人一番:“請稍等,我進(jìn)去問一下”
沒多一會,安大人親自出來了,對朱歆瑤拱手一禮:“都是下人不知情,怠慢了貴客,三位里面請”
安大人面帶愁容,周墨問道:“安大人,究竟發(fā)生了何事?昨日一起用飯的時候,安公子小夫妻倆還好好的”
安大人邊嘆息邊說:“哎,跟顧大人一樣,小兒也是親眼看著她在自己眼前被人殺死,自己也是跟客棧掌柜一樣動不了,喊不出聲音,兇手也是離奇消失了,小兒受了極大刺激,不吃不喝躺了一天了”
“詳細(xì)經(jīng)過呢?”
“當(dāng)時只有小兒在場,他嚇得神志不清,沒有問出個所以然來”
朱歆瑤突然問道:“那位楊小姐,還在府上嗎”
安大人回:“在,還在,這才過了幾天,喜事變喪事,內(nèi)人受不了刺激,也病倒了,楊小姐正陪著我夫人”
“她娘家那邊……”
“今天早晨才派人去通知,怕是要晚上才能趕過來”
“我能去看看尸體嗎?”
安大人有些猶豫:“這,仵作已經(jīng)初步驗過了,跟顧大人死狀是一樣的”
“我只是想看看,不方便就算了”
“噢方便,方便,不過好歹也是新過門的姑娘,周公子……”
周墨一笑:“嘿,我對尸體不感興趣,方便的話,我去出事的房間看看”
“當(dāng)然方便,我現(xiàn)在是處在悲痛之中,難免會有疏漏之處,如若公子能查出一些線索,那再好不過了”
“大人客氣了,在下也只是看看,不一定能查出什么來”
“都好,都好,這邊請”
朱歆瑤跟趙凝兮留在了靈堂,周墨跟著安大人去后院,分開的時候,朱歆瑤小聲對周墨說:
“小心點!”
周墨暖暖的笑了一下,進(jìn)去了。靈堂里的人被安大人叫了出去,只剩朱歆瑤和趙凝兮,還有一副冷冰冰的棺材,朱歆瑤不禁打了個寒顫,趙凝兮安慰她:
“不要怕”
朱歆瑤才又鼓起勇氣,走近棺材,對趙凝兮說:“勞煩姐姐幫我打開棺蓋”
趙凝兮手按在棺蓋頭上,一推,棺蓋就滑倒尾部去,掉在了凳子上,差點沒把凳子砸爛,看著棺材里面躺著的姑娘,面無血色,廢話,死人當(dāng)然面無血色。
朱歆瑤仔細(xì)檢查了嘴巴,鼻腔,眼睛,整個頭部,又扶起尸體,褪去衣物,仔細(xì)檢查,傷口在胸部,刺穿背部,可讓朱歆瑤奇怪的是,背部的傷口比胸前的要大一些,也是呈圓形。
“難道,兇手是在背后行兇的?”
趙凝兮看著自言自語的朱歆瑤,她呆滯的眼神表示,我不知道。隨后朱歆瑤又注意到死者手臂上有淤痕,兩只都有,不像是勒痕,應(yīng)該是死前碰到的,再往下,準(zhǔn)備褪去下身衣物的手又停住,停在半空中,趙凝兮皺著眉頭,問道:
“怎么了?”
朱歆瑤尷尬一笑:“我看書上說女子尸檢要檢查她是否被侵犯,可是這,我想,沒必要了吧?”
“對哦,安大人雖然沒說兇手是男是女,如果是男的,也不可能當(dāng)著安公子的面把人侵犯了”
“那,還要不要檢查?”
“你看著辦啊,我不懂”
朱歆瑤也羞怯的說:“我,我也不懂,我還是第一次檢查女尸,那方面……,咦,算了,再看看其他地方吧”
“有沒有查出什么”
“她后腦有一小塊腫起來的小包,想是摔倒在地時碰到的,背部傷口比胸前大,兇手應(yīng)該是在背后行兇,跟顧大人的傷口不一樣,肉體沒有被取走,應(yīng)該是被鐵釬類的東西刺穿的,兩只手臂上都有青淤,看不出是如何造成的,除了,剛剛說的那個問題,其他沒發(fā)現(xiàn)什么,哦,口腔有血,這跟顧大人也不一樣,所以,應(yīng)該不是同一人所為”
“口腔有沒有血,跟顧大人之死有何關(guān)聯(lián)?”
“顧大人是被一擊致命,沒有喘息的機會,所以他的血沒有留在嘴巴里,而這女子,應(yīng)該臨死前,還說過話”
“跟兇手,還是跟在旁邊看著她的丈夫?”
“那就只有去問唯一在現(xiàn)場的人了”
兩人對視一眼,明白了,于是重新給女子穿好衣服,放好在棺木里,朱歆瑤對著女子雙手合十,虔誠的說道:
“我也不知叫你姐姐還是妹妹,今日之事多有打擾,只為盡快查清真相,還你一個公道,還望你見諒”
說完,她親自跟趙凝兮抬起棺木,重新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