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真嘆了口氣:“我只是去查證當年的一些事情”
素衣公子問:“看來師兄是證據確鑿了”
張真仰頭看天:“還差一樣東西”
素衣公子問:“什么東西?”
張真從懷里拿出一個信封,舉起手里:“還差師弟你的親口承認,這是當年萬永商會和謝氏商號的來往公文,表面上是生意的契約,實際上是你把萬通商號賣給謝氏的契約”
素衣公子轉過頭:“這是假的,不過是一張空口契約而已”
張真放下手:“這當然是假的,你只是挑起我與謝氏的矛盾罷了,當我拒絕這樁交易時,梁子就結下了,我對生意是一竅不通的,當你在這里面周旋的時候,我已經陷進去了,最后與謝氏反目,甚至被暗殺,最后在雞鳴三峽的那次暗殺,也跟你有關系吧”
素衣公子笑笑:“呵呵,那是做樣子給謝家人看的,不這樣做,怎么能消除他們對你的恨意,雖然讓你吃了一個暗虧,我不僅保住了隱商門,也保住了你”
張真說:“是,我還真該謝你沒有趕盡殺絕”
素衣公子說:“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也待兄弟們不薄,這些我都知道,只不過你年輕氣盛,心高氣傲,一心只癡迷武學,把立宗之本忘卻腦后,連宗門耐以生存的商號你都不聞不問,隨著你把隱商門的名聲帶的壯大,賬房日漸虧空,你卻還在揮霍行善,照你這么下去,還能撐多久,我是想你休息休息,從你與琉璃大戰(zhàn)一敗之后,你苦于輸戰(zhàn)的不甘,不僅徹底不管門中事務,甚至想隱退江湖,那一刻我就堅信,我接手你的位置,沒有錯”
張真沉默,素衣公子看著他說:“有些事情既然發(fā)生了,總是需要去解決的,那些針對你的事,都是我做,如今,門里的事務,也已交給執(zhí)事堂長老打理,要不,今天咱倆師兄弟,放開比試一場吧,從很久以前,就想與你比試比試了”
張真看著他:“是該有個了斷的,也許曾經我做錯了,你背叛我的事情也是真真切切,今天無論誰輸誰贏,前塵往事都將一筆勾銷”
素衣公子說:“一言為定”
蕭天啟三人出院門沒幾步,就看到琉璃坐在旁邊的崖石上面,雖已年過半百,卻如同年輕女子般飄逸瀟灑,目光注視著院子里,看到三人過來,才瞥過來看了一眼,三人連忙作揖行禮,還就剛才的無禮致歉,琉璃沒理會,依舊轉頭去看院中情況。
此時的院里,傳出來了房屋倒塌的聲音,是剛才被劈斷柱子的那個小樓,隨后就是刀劍碰撞的聲音,三人也似乎聽到了不對勁,連忙跑回去看情況,可院子里除了房子倒塌的塵埃,還有兩位高手打出來的灰塵,讓平常干凈清新的院子變得渾濁,除了刀劍聲,只能看見兩個身影時隱時現,當倆人都使出絕招時,兩股強大的內力碰撞,產生的爆炸震塌了旁邊所有建筑,三人迅急躲在石墻后,才沒被飛過來的碎木材打到。
打斗聲停止了,里面似乎安靜了下來,當灰塵漸漸散去,兩個人依舊站在里面,沒有被四處橫飛的碎屑影響,這時,素衣公子舉起劍,對著張真說:
“師兄,你再不使出全力,這次我可就不客氣了”
張真沒有回答,只是同樣舉起劍,做好應戰(zhàn)準備,隨著素衣公子的運氣喝聲起,朝張真沖過去,地上的碎屑再次被他帶飛起來,就仿佛一團殘渣碎屑朝張真飛去,而張真只是一個半蹲,一只腳往后一蹬,整個人像一把利劍彈射出去,與飛來的團影撞上。
只是這次沒有內力碰撞產生爆炸,因為在即將碰上的瞬間,就是瞬間,團影突然消失了,那些殘渣碎屑也飄落在地,這是素衣公子收了內力,而張真的劍,已經穿過他的身體,畫面定格了。
蕭天啟忍不住喊出聲:“峰哥”
另外兩個人也喊出:“門主”
連不遠處的琉璃都不禁皺一下眉頭,這是故意的?張真呆愣在他身旁,背向著肩并肩,張真不解的問到:
“為什么?”
素衣公子艱難的吸了口氣:“呼,早晚都是這個結果,讓你來結束這一切,未嘗不是好事”
張真轉過頭:“我沒想過要殺你”
素衣公子緩了一會,才說:“對我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解脫了”
說完他就跪倒在地,口中和腹部血流不止,張真蹲下來查看傷口:“阿峰,堅持住,我?guī)闳ゴ蠓颉?p> 素衣公子撥開他的手:“你又說笑了,你自己什么樣的功力你自己不清楚嗎,咳咳,我的五臟六腑已經碎裂,大羅神仙也救不了我,快離開這兒,剛才的爆炸會把原先屋子里的毒蟲粉藥擴散開來,一旦它們混雜在一起,毒性無人能解”
張真扶著他的肩膀:“那就一起出去”
素衣公子搖頭:“我就在這,你把我埋在這廢墟里吧,這里都是我的心血,讓我守著這一切”
這時外面走進來人,張真立馬抬頭呵斥他們:“不要過來,這里全是毒氣,趕緊走”
可是沒人聽他的,包括后面來的琉璃,因為他們都是自認為不怕毒的人,那三個人忙查看素衣公子的傷勢,可為時已晚,他已經垂下頭,沒了氣息。
琉璃想說什么,張真再次抬起頭:“再跟你們說一次,剛才的爆炸炸毀了這里的很多毒蟲粉藥,它們混合在一起,恐怕連你家那鬼醫(yī)蒼穹都無力回天,不想死就趕緊離開這里”
蕭天啟三人這才嘀咕起來,這里的情況他們當然最清楚,連忙對張真和琉璃說:“對對對,得趕緊離開這兒,門主,琉璃前輩,我們一起把峰哥帶出去吧”
張真說:“阿峰想長眠在此,守護他這一生的心血,你們先走吧,我把他安葬在這兒”
三人還想留下來幫忙,被張真再次呵斥著離開:“倘若哪一天隱商門再次重出江湖,還要你們主持大局,不要婆婆媽媽的在這里送死,阿峰的后事我會處理,趕緊滾!”
三人這才對著兩個門主行了跪拜禮,然后離開了,張真又對琉璃說:“你準備留下來陪我嗎?”
琉璃說:“你想多了”
然后也轉身走了,至此,最后張真有沒有走出這座山林,江湖上再無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