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大宋詬病，冗兵難治
朱勝非氣呼呼地走了，他要去看看那所謂的教授去監(jiān)管采芝的事情到底是否屬實。
蔡鞗打量了一番李文仲，見此人面相倒是不像那等貪得無厭之人，怎的為討好官家居然有如此行徑，若是說這芝草遍山是祥瑞的話，那這祥瑞來得未免太容易了一些。
不得不說這身在官場，這強大的權(quán)勢欲終究是最大的誘惑。
“李監(jiān)司，這次文正從京師而來，奉官家欽命，巡防密、淮、萊、登四州，此四州升為次邊已有些年數(shù)，所以這邊軍整頓之事，也是重中之重，雖然地方廂軍不歸轉(zhuǎn)運司管理，但是下轄鄉(xiāng)兵卻也是不可缺少的一環(huán)，李監(jiān)司還需多多上心，萬一這金國從海陸攻登州，這京東四州就是最為關(guān)鍵的存在。”
蔡鞗一邊說一邊打量著李文仲，然后肚子恰當(dāng)好處的。
咕嚕……
“呃，看來，腹中饑餓，不知道這密州城中可有好吃的地方菜？”
“有有有，這密州可是曾經(jīng)蘇大學(xué)士居住過的地方，他制作的東坡肉也在密州有人專門制作，那味道好極了，這座酒樓現(xiàn)在叫做東坡樓，不止有蘇大學(xué)士的東坡肉，還有諸城有名的涼菜辣絲子也頗為盛名，至于其他的菜系多為大眾了，不過地方特色稍顯不同罷了！”李文仲介紹了一番之后又道：“現(xiàn)下下官已經(jīng)在東坡樓準(zhǔn)備好了酒菜，還請蔡待制移至東坡樓進食?！?p> “李兄，你也別什么下官下官的了，你我兄弟之間顯得有些見外了，我為待制，從四品，你為轉(zhuǎn)運使，從五品，雖然高了那么一些，愚弟不過是得了家父的便宜，所以做不得數(shù)的，李兄稱呼我文正便可?！辈天浶χ戳艘恍斜娙瞬淮钗闹俅鹪?，緊接著又道：“對了，李兄，快快帶愚弟去嘗嘗那東坡肉，我倒是希冀地很，這大宋地道的東坡肉是什么滋味？”
“既然如此，文正隨我來，為兄做東！”李文仲沒有想到堂堂太師之子居然如此灑脫，若是換了蔡攸等人怕是直接趾高氣昂了，近日遇到蔡鞗，卻是讓他改變了看法：“對了，其他隨行地兄弟，為兄也早已做了安排，文正放心便是?！?p> 東坡樓，雖然不是諸城最大的酒樓，卻是最負盛名的，周邊州縣的文人墨客也都曾來此悼念蘇軾。
進入東坡樓之后，蔡鞗與徐寧及朱貴三人在雅間，李師師則是帶著面紗與玉莜單獨一處，也算是李文仲安排的妥當(dāng)。
“家父多次提及李兄，對于李兄之才頗為贊賞，不日怕是有機會調(diào)往京中?。 辈天涀炖镞@么說，卻是未曾聽過他便宜老爹說過這事，但是這場面話還是要有的。
“文仲有愧太師之言，日后定當(dāng)好生為政，做好為官之責(zé)！”李文仲也是官場老手，這話先不管準(zhǔn)不準(zhǔn)，近日有了蔡鞗這根線，那么以后只要處理好關(guān)系，這京官的時間怕是也用不了多少時間。
蔡鞗呵呵一笑，這李文仲果然是官場老手，這種人官場上不少，一路上他也安排人去搜集了一些關(guān)于李文仲執(zhí)政京東東路的所作所為，除了在芝草一事上壓榨過采芝人之外，其他方面倒是還不至于太壞。
這種官，在大宋雖然不是太多，卻也不是太可惡。
“李兄謙虛了?！辈天浥e起一杯酒敬向了李文仲道：“對了，有一事愚弟想要了解一下，我們京東路現(xiàn)有禁軍幾何？不知道李兄可有什么告知的，也算是幫助下為弟的了解下實際情況，便于等我游歷完四州，好上表啟奏不是?！?p> “這？”李文仲聞聽此言，面露為難之色，但是如果這次幫上了蔡鞗，那對于他而言，晉升的機會反而更大，畢竟這冗兵存在世間已經(jīng)不是一天兩天了，最后咬了咬牙道：“既然文正稱呼我一聲兄長，那么我李文仲便也不藏著掖著了，這大宋開國以來，禁軍以起初的九十二萬到現(xiàn)在的八十萬，雖然看著數(shù)量上沒少，但事實際上，卻不過是個虛數(shù)罷了?！?p> “虛數(shù)？”蔡鞗雖然對于這禁軍數(shù)量沒有太多的了解，卻也有一定的認知，于是問道：“徐將軍、王將軍等人可是在未曾隨我來京東以來，卻也是號稱八十萬禁軍教頭，就算是這些年來冗兵現(xiàn)象嚴重，起碼五十萬還是有的吧！不然這空餉吃著，那些人不虧心嗎？”
“虧心？”李文仲搖了搖頭，一聲長嘆道：“我李文仲雖然算不得什么好官，卻也不是那等貪婪之輩，若說我從采芝之事，得了不少好處，那也僅僅是采芝而已。不動根本是我的底線，比如那市場百兩的普通靈芝，我雖然命人直接收購，卻是也按照二十抽一來給采芝人的，采的越多給的越多?！?p> 蔡鞗聽到此處，不禁一怔，這二十抽一，比如這一百兩，也有五兩好拿，但是那叫做李逵的節(jié)級武官，卻說得遠非如此，足以見得，在這李文仲之下，層層剝削。
“二十抽一，這李兄好大的手筆?。 辈天涳嬃T杯中酒，不禁感慨起來，這錢賺著就是容易，兩頭賺錢，還能升官。
“哎，讓文正取笑了，我從一介小小縣令想要有一個晉升的機會，哪里有那么容易，家族之中最有財資，卻也只能助我到密州知州的位置，想要繼續(xù)晉升，就需要更多的錢財，這些年來朝中的貴人們賣官的有，奉迎的有，找到機會升官的比比皆是，我李文仲也就只能靠著點祥瑞和進獻芝草謀取官身了，三十多萬本芝草，不容易??！”
李文仲說及此處，看了一眼蔡鞗。
“我觀文正非一般衙內(nèi)，心性也定然不同于我所見的其他人，或許我是貪了些民脂民膏，卻從未曾像那禁軍之中如此肆無忌憚。文正或許不知，這京東兩路根據(jù)記載在開國之后，仁宗朝最多，駐守京東兩路的禁軍數(shù)量約有近八萬，神宗年間約有五萬，再到今日，雖然表面上還有四萬有余，但是實際上不過萬人，這萬人之中還有不少是為了應(yīng)付上面而濫竽充數(shù)的，這些巨大的兵費開支比起來我這小打小鬧，更是微不足道了?！?p> 冗兵！
蔡鞗陷入了沉思，光這一件事情就不是他一個人能夠解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