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新遠站在電梯里,低頭發(fā)給我一個電話,問我:“這人姓曹,叫曹和德,做事有一套,靠譜,我說,你究竟找私人偵探干嘛?”
“我想調(diào)查一個人?!?p> “什么人?”
“一個女人?!?p> “臥槽,你有屎拉一半的感覺很爽嗎?你什么時候變得婆婆媽媽神神秘秘的了,不就傍了個大款,身價漲了,看不起人了是吧?我看你不還是開著個小破車,穿著幾百塊錢的衣服,連個象樣的首飾都沒有,瞎牛逼啥?”趙新遠對我說一半留一半的話風很是惱火,象是上足了馬力的馬達,直接開懟。
我了解他,我知道他這些天為我父親的案子承受了巨大壓力,肝火旺盛,此時放松下來,需要發(fā)泄和釋放,只嘿嘿笑好脾氣地受著他的出言不遜,并裝瘋賣傻:“要說這件事情呢,在沒調(diào)查清楚之前,我也不知道我要干嘛,我會干嘛,等我和姓曹的聯(lián)系過,有了結果,我才能跟你說我接下來的想法?!?p> 他不屑地切一聲。
“中午一起吃飯吧,我請你吃川菜?!?p> 他又切一聲:“不真誠,不吃?!弊叩剿嚽?,按開搖控,拉門上車,看我跟著,回頭對我說,“算了算了,真的不吃,最近真的忙得很,我中午約了一個委托人吃飯,就是那個誰,我走了。”說著,啟動車子,將車開走了。
他說的那個誰是誰?簡直莫名其妙!我目送他的車開走,轉(zhuǎn)身去找我的車。轉(zhuǎn)過一根巨大的柱子,一個女人靜靜地站在一輛車前,是那個在法庭上與父親眉來眼去的女人。她看到我,微微一笑,說:“你好?!?p> 我停下腳步,也微微一笑:“你好?!?p> 女人笑得更加嫵媚,露出兩個酒窩和一口白牙:“你還不知道我是誰。”
廢話,她不報家門,我哪知道她是誰?但我此時心情好,父親出獄,心里的大石被卸掉,對誰都有耐心,看誰都好看。她是真好看。
我順著問她:“你是誰?”
“我姓區(qū),叫我小區(qū)好了?!?p> “小區(qū),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爸他,還好吧?”
“還好,你需要我?guī)湍慵s他嗎?”
“可以嗎?”女人笑起來真的很好看,帶著點嬌憨的媚態(tài)是女人都難以挪目的美,“我真的很擔心他?!?p> “當然?!闭f著,我拿出手機,打給父親。
電話接通,我叫了一聲爸,然后把手機遞給小區(qū)。
小區(qū)對著電話喂了一聲,眼淚就出來了。表演的痕跡很重,但有幾個男人有火眼金睛?心愛女人的眼淚比酒都烈,幾滴即會讓他們欲死欲仙,何況我爸那種情種。我連忙轉(zhuǎn)去我車旁,打開車門,坐進去,扭開音樂電臺。電臺里放的歌,老得不能再老,一個女聲在唱:我怕來不及,我要抱著你,直到感覺你的皺紋有了歲月的痕跡......
我掏出另一個手機,按著趙新遠給的電話號碼,打過去,響了三聲,電話接通,聽到對方一聲很磁性的男中聲喂了一聲,我報上趙新遠的名號,又自報家門,那人靜靜地聽地完,沉聲回了一句:“如果想見面談,我現(xiàn)在就有時間?!?p> 我求之不得,得知他在老城區(qū),離我小時候的行政大院很近,就和他約了我最愛吃的那家開了幾十年的烤鴨老店,要和他邊吃邊聊,他一點也沒推辭就答應下來。
已經(jīng)打完電話的小區(qū)把手機送過來,說一聲謝謝。
我略帶冷淡地說了一聲不用謝,接過手機,關門,啟動車子。
小區(qū)站在車旁,敲著車窗,等我放下車窗,她舉著她的手機問我:“我們能留個聯(lián)系電話嗎?我叫區(qū)陽,我的電話是......”
我按著她說的電話號碼打過去,響了一聲,掛斷,沖她點點頭又擺擺手,將車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