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星到家的時候滿頭大汗,頭發(fā)濕答答地貼在腦門上,“快給我倒點水,累死我了?!?p> “你這是干嘛去了累成這樣?”陳繁倒了杯水給她。
“電動車沒電了,我生生推回來的,這玩意兒太重了。”
“那你為什么不早說,我讓趙君昊去接你?!?p> “得了吧,人家天天給你獻殷勤你也不愛搭理他,我可不想因為我讓你搭進去什么人情,到時候想拒絕又不好意思?!?p> “你這是說我呢還是說你?”
“都一樣都一樣,我都煩死了,糖豆呢?飯呢?”
“糖豆在衛(wèi)生間和不高興玩,我給你熱飯?!?p> 李南星坐在餐桌前狼吞虎咽,滿嘴的飯也塞不住她的嘴,“這體力活確實消耗大,我要是每天推車每天這么吃,估計半個月我就得成胖子?!?p> “那你也是最好看的胖子?!?p> “怎么轉(zhuǎn)性了?你有事求我?”
“沒有,我想和你聊聊王小勇的事?!?p> “打住,你的事還沒說清楚呢,出院那天還和廖磊卿卿我我的,怎么突然就不聯(lián)系了,我記得趙君昊不是和那個齊菲菲是一對嗎,你們怎么突然就搞到一起了?”
“我跟你說了我看走眼了,廖磊和唐志澤是一丘之貉?!?p> “那趙警官呢?”
“不清楚,等他來的時候你自己問,但是現(xiàn)在先說王小勇?!?p> “他就是小屁孩一個,過兩天新鮮勁兒過了就沒事了,咱們冷處理就行?!?p> “現(xiàn)在我說這話可能不合適,畢竟你和唐志澤還沒辦離婚手續(xù),不過我想你們可以試試。”
“陳繁你腦子壞了嗎?我比他大七歲,我還有個孩子,我跟他不可能的?!?p> “我又沒說讓你們結(jié)婚,談?wù)剳賽劭偸强梢缘陌?,你別反駁聽我說,”陳繁把菜給她推得更近了一些,“咱們這個年紀如果要結(jié)婚,愛情已經(jīng)不是最重要的東西了,對于男人來說更是如此,他們有自己的標(biāo)準選老婆,孝順賢惠能干顧家生二胎,他們想得可能比女人更多,所以你不用指望將來會遇到一個年紀相仿的男人跟你談戀愛,他只會跟你結(jié)婚過日子,如果你還想彌補年輕時的遺憾,那你就試著跟王小勇開始,感受一下談戀愛是什么滋味,把你在電視劇里學(xué)到的那些理論統(tǒng)統(tǒng)在王小勇身上實踐一次,成不成至少不遺憾,難道你覺得還會有第二個王小勇,第二個二十幾歲的男人愛上你嗎?你都已經(jīng)不是富婆了?!?p> “你真以為我沒錢了?我又不傻,我會偷偷攢錢的好嗎?我現(xiàn)在是做給唐志澤他們家看的,我有錢!”
“李富婆,你好好想想我的話,我希望你真正得到幸福,”陳繁起身要走,又補了一句,“前提是你趕緊把婚離了。”
李南星看著陳繁趿拉著拖鞋走向衛(wèi)生間,她有些淚目,這才是她認識的陳繁,她的陳繁終于又回來了。
方仲打開搖搖欲墜的衣柜把行李箱拿了出來,他拎在手里晃了晃,怎么這么輕,他一打開,空了,他急忙打開另一個,也空了,三百多萬,這么多錢一個月的時間輸?shù)酶筛蓛魞簦桓蚁嘈抛约憾几闪耸裁?,他把未來都輸?shù)袅恕Kj然地坐在地上,發(fā)瘋似的扇自己耳光,“蠢貨,白癡,笨蛋,二百五...”
“方仲?你在干什么?”吳心垚開門走了進來,急忙阻止他繼續(xù)打下去。
“我太蠢了,心垚,你以后別管我了。”
“你好好地說什么呢,到底出什么事了?”
方仲猛地起身跑到廚房拿了一把刀出來,雙手捧在胸前,“你把我的手剁了吧,我求你了把我的手剁了吧,別讓它再去賭了?!?p> 吳心垚又生氣又害怕,她把刀扔掉抱著方仲,“沒事我們很快就有錢了,筆記本我已經(jīng)拿到了,我們遠走高飛離開這個地方,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方仲,我們會好的?!?p> 方仲把頭深深地埋在吳心垚的頸窩,像個小孩子一樣哭了起來。
“蔣蘭今天過生日,唐志澤回家了,你跟我去公寓收拾東西,我們現(xiàn)在就走?!?p> 蔣蘭端著一杯茶走進了唐道文的書房,“兒子一會兒回來你別提那個女人的事,等過一個月看看是男孩女孩再定,別跟他大呼小叫。”
“我知道了?!?p> 見唐道文臉色不好,蔣蘭想走又折回,“我那天就不該告訴你,怪我嘴快,你別讓兒子覺得我是個傳小話的人?!?p> “行了我有分寸,不會牽扯你?!?p> 蔣蘭知道一會兒肯定有一場大風(fēng)暴,她知道自己勸不動了,出去找降壓藥先備著。
唐志澤春風(fēng)得意地走進書房,坐在唐道文對面,笑嘻嘻地問,“爸,您找我什么事,我媽說她親自下廚給咱們做好吃的?!?p> “你多大了?”
“嗯?我都三十多了啊,爸你好好地問這個干嘛?”唐志澤一頭霧水。
“三十多的人了被人耍的團團轉(zhuǎn),我唐道文事事爭先樣樣做得比別人好,怎么我的兒子這么蠢鈍如豬?”
“爸您說什么呢,我又怎么了?”
“為了個婊子拋妻棄子,你還問我怎么了?”
這下輪到唐志澤不高興了,“是不是李南星跟你告狀了?她才是個婊子,她和一個警察搞在了一起給我戴綠帽子,我沒去找那個奸夫就不錯了,她還敢倒打一耙!”
“蠢貨!”
“爸,吳心垚是個好女孩,我直接跟您坦白吧,她已經(jīng)懷孕了,醫(yī)生說了是雙胞胎,我要娶她。”
“雙胞胎?你有那么好的命嗎?”
唐道文拉開抽屜拿出一個文件袋狠狠地砸在唐志澤的身上,“你自己看看吧!”
唐志澤有些不解,他撿起文件袋拿出里面的資料,仔細看了起來,越看越生氣,他兩手發(fā)抖,“這怎么可能?你從哪兒弄來的這些照片?這不是真的,肯定不是真的!”
“我讓張秘書去調(diào)查她,她不是廖磊公司的人嗎,張秘書去了廖磊的酒吧想打聽打聽,正好碰到孫紹晨,張秘書說覺得孫紹晨可能也認識她,趁著孫紹晨喝多了看了他的手機,這些都是他手機里的照片,別的地方還不知道有多少呢!”
唐志澤看著手里打印出來的照片,有吳心垚的裸照,有她和廖磊的照片,和孫紹晨,還有一些聊天記錄的照片,言語下流到無以復(fù)加。
“三十多歲的人了,讓個女人玩的暈頭轉(zhuǎn)向,你沒見過女人?還有,跟你說了多少遍離那些狐朋狗友遠些,你是一個字都聽不進去,現(xiàn)在呢?別人睡爛了的貨,最后給了你,你還當(dāng)自己撿了個寶,也不知道別人是怎么在背后笑話你,笑話咱們唐家?!?p> 唐志澤轉(zhuǎn)身就跑了出去,他要找吳心垚問問,為什么自己掏心掏肺地對她,而她卻讓自己成了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方仲和吳心垚剛進門,突然傳來的拍門聲和唐志澤大聲的叫喊嚇了他們一跳,吳心垚示意他躲起來,自己去給唐志澤開門。
“澤少,你不是回家了嗎?”吳心垚拉著唐志澤的手臂,誰料他甩手推開她,吳心垚踉蹌著后退,直接坐在了茶幾上。
“澤少,你這是怎么了,和誰生氣呢,差點傷到寶寶?!?p> “寶寶?”唐志澤哼了一聲,“我倒是要問問,這是誰的孩子,廖磊的?還是孫紹晨的?”
“澤少,寶寶當(dāng)然是你的,你胡亂說什么呢?”
吳心垚仍是一副無辜又楚楚可憐的表情,唐志澤兩步走到她面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把她按倒在茶幾上,“你還跟我裝傻,你的高清無碼照片我都看了,你還敢跟我狡辯,難為你為了釣我還去做了***修復(fù)術(shù),真是好手段?!?p> 吳心垚用力想掰開他的手,無奈唐志澤正在氣頭上,力氣之大已經(jīng)讓她不能說話,她覺得自己馬上就要被掐死了。方仲突然出現(xiàn)在唐志澤背后,拿著茶幾上的水晶煙灰缸,重重地砸了下去。
唐志澤倒在地上,血慢慢的流了出來,方仲把吳心垚扶起來,她緩了一會兒,感覺呼吸順暢了許多,蹲下把手放在唐志澤的鼻子前探了探,又放在脖子上摸了一下,假意松了口氣說,“暈過去了,你先走吧,我拿上東西去找廖磊,在家等我。”
方仲走后,吳心垚小心地拿起他扔在地上的煙灰缸,用衣服認真擦拭,仔細看了沾血的位置比劃了兩下,伸手用力地握了握。
陳繁靠墻站在門口,心里有些緊張,她的手不由自主地發(fā)抖,腳步聲由遠及近停在了門口。
“好幾天沒見想我了沒?”于子龍扔下手里的行李箱,迫不及待地抱住了陳繁。
“人都來了這么猴急干嘛?快點松手?!?p> “你不急我急啊。”于子龍推著她走進了臥室。
“你家的床挺別致啊,”得到滿足的于子龍這才有時間打量一下他身處的環(huán)境,他摸著床頭一格格的鋼架,“這是焊了個鐵床嗎?你老公用得著這么結(jié)實的床嗎?”于子龍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
陳繁蹲在衣柜前搬出一個紙箱,“這是我專門在網(wǎng)上買的,它的好處可不是結(jié)實。”
陳繁打開了盒子,于子龍坐起身來看了一眼,“我還以為你跟我說笑呢,你真喜歡玩這個?”
“你想不想試試?”陳繁一只手拎著手銬,一只手拎著一件情趣內(nèi)衣。
于子龍的眼睛都要冒火了,拼命的點頭。
“那我給你試一下,你別沒輕沒重地傷著我?!?p> 于子龍帶著眼罩,手腳都被牢牢地捆在床架上,他只能感覺到陳繁纖柔的手指在他胸前來回劃動,讓他心癢難耐。
“你快點,我都等不及了?!?p> “你動一下看看?!?p> 于子龍試著動動手腳,“動不了動不了,你快點。”剛說完他的嘴里被塞進了一大團東西,他想問卻已經(jīng)不能言語,只能嗯嗯啊啊表示著不解,接著胸口感受到一陣冰涼。
陳繁把匕首放在他的胸口,接著摘下他的眼罩,笑著說,“那我開始了?!?p> 于子龍瞪大雙眼,看著陳繁拿起匕首朝自己的胸口插了進去,而她并沒有一下子捅進去,反而一點點地往下按,他能看到自己的鮮血,能感受到劇痛。
“啊啊啊嗯嗯唔唔...”他極力想叫出聲,極力想躲開,卻無能為力。
匕首插進去一點,陳繁又慢慢地拔了出來,她看了看疼得臉色發(fā)白的于子龍,見他滿臉豆大的汗珠,“刺激嗎?我們再來一次。”
于子龍剛剛松了口氣聽到這句話又開始哼哼,然后陳繁又一點點地把匕首插進去,殺人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陳繁握著匕首的手已經(jīng)僵了,人的身體并不像她想象得那么脆弱。
“你知道我老公是誰嗎?”
于子龍已經(jīng)沒有力氣發(fā)出聲音了,只有鼻腔傳出的濃重呼吸,他的目光也變得游離。
“他叫江舒年?!?p> 整個匕首沒入了于子龍的胸口。
吳心垚在酒吧焦急地等了三個小時,廖磊和孫紹晨姍姍來遲。
“磊少,筆記本我拿到了,我的錢在哪兒?”吳心垚都顧不上跟他客套,直奔主題。
“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绷卫谖⑿χ斐鍪?,吳心垚從包里拿出筆記本交給他。
“你先坐,我看一下。”廖磊走到辦公桌后坐下,示意她坐在沙發(fā)上等一會兒。
孫紹晨沿著辦公室晃蕩了一會兒,似乎在找東西又像隨便溜達,他忽然看到酒柜頂上放著一個棒球棍。
“磊哥,你還會玩這玩意兒?”孫紹晨拿在手里揮動了幾下,“手感挺不錯啊?!?p> 廖磊沒有說話,眼睛緊緊盯著筆記本里的每一個字,吳心垚等了一會兒就坐不住了,她走到辦公桌前問,“磊少,我怕時間長了唐志澤會發(fā)現(xiàn),我現(xiàn)在就想走,你能把錢給我嗎?”
“那么重的錢你拿的動嗎?”廖磊合上本子,笑著說,“我已經(jīng)替你想好了,方仲還欠賭場500多萬,我跟老錢說了打個八折四百萬算了?!?p> 吳心垚愣住了,“磊少,你這是什么意思?”
“替你著想的意思,現(xiàn)在你也不用替方仲還債了,你們盡可以遠走高飛了?!?p> 寒冬臘月滴水成冰的日子里掉進冰窟窿,大約也就是此時吳心垚心寒的程度,“磊少,這些年你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我一直對你很好,包括現(xiàn)在,我說了是為你好,你帶那么多錢怎么上路?你過得了安檢嗎?還不上老錢那邊,他不得找人天涯海角追殺你們?現(xiàn)在你倆輕輕松松上路多好,哦對了,還有方仲的奶奶,你們放心走,我會好好照顧她的?!?p> 吳心垚驚恐地看著廖磊,她不敢相信自己認識了這么多年的男人竟會是這樣過河拆橋心狠手辣,他還是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樣子,說出來的話也依舊漫不經(jīng)心,卻句句扎在她的心里。
“是我太天真了,我曾經(jīng)還以為你對我是有一點點真心的。”
“現(xiàn)在也有,畢竟我很喜歡你這張臉,不過我不喜歡別人跟我談條件,你跟了我這么多年都不知道這個道理,只能怪你自己?!?p> 吳心垚像是聽到了一點希望,她趴在辦公桌前盡量靠近廖磊,“磊少我錯了,你就當(dāng)我沒說過那些話,我們都忘了行不行,你給我兩百萬,一百萬也可以,我真的需要錢,磊少我求你了?!?p> “你們女人總是這樣一會兒一個主意,可我是個守信用的人,”廖磊打開抽屜拿出一堆紙扔在吳心垚面前,“錢已經(jīng)還了,這是方仲的借條,你拿回去吧。”
吳心垚抓起借條扔在了廖磊臉上,“既然你不給我活路那我們就一起死,我現(xiàn)在就去找唐志澤,告訴他你干的這些好事,我讓你們狗咬狗斗個兩敗俱傷?!?p> “你這么激動干什么,你把我嚇病了那我也得去住養(yǎng)老院了,那時候你們?nèi)タ茨棠踢€得捎帶看看我,不嫌礙眼嗎?”
吳心垚后退兩步,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對不起,請磊少高抬貴手放過奶奶,我以后不會亂說話,也不會再出現(xiàn)。”
孫紹晨這時突然開口,“這就對了嘛,不過還有件事咱們得先處理掉?!彼麙嗥鹗种械陌羟蚬?,重重地打在了吳心垚的腹部,吳心垚捂著肚子摔倒在地上。
“可惜了,說不定還是我的兒子呢,”孫紹晨搖搖頭,“磊少看著干嘛,過來幫忙啊,把她拉起來?!?p> 廖磊慢悠悠地走到吳心垚身前,她痛苦地抬起頭哀求道,“磊少放過我的孩子吧,我求你了,孩子是無辜的。”
“磊少你快點,等什么呢。”孫紹晨催促著。
廖磊走到孫紹晨身邊拿過棒球棍,“唐志澤碰過的東西我不碰。”
“你這人事兒真多,”孫紹晨把吳心垚從地上拖了起來,架著她的胳膊抱在胸前,“你快點,我晚上還約了人呢?!?p> 吳心垚淚流滿面地繼續(xù)懇求他,“不要,孩子是無辜的,我求你了,別傷害我的孩子,不要...啊...”
高高揮起的棒球棍一下下落在吳心垚的腹部,她只覺得廖磊比孫紹晨下手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