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紈绔子弟
趙寵聽了曹昂的話,不由得滿臉錯愕。
典韋只是一個死囚而已,他給標(biāo)出五十石糧草的價錢,自覺已經(jīng)是天價,本來是準(zhǔn)備曹昂往下砍的。
可是萬沒想到,這曹昂竟然張口就翻了一倍。
“曹郎君,一言為定,不能反悔,”趙寵態(tài)度頓時更好了,對于這種不知糧草金貴的敗家子,他最喜歡打交道了。
對方用一百石糧去贖一個囚徒,恐怕腦袋被門擠了才會這樣做。
曹昂不動聲色的道:“我寫下字據(jù),你派人去我父軍營搬糧便是。”
“好,痛快,”趙寵贊了一句,然后對典韋道:“你這家伙命好,有曹郎君賞識,不用回去砍頭了,前去拜見你新主公吧?!?p> 此時典韋也是滿頭的霧水,眼前這個小郎君他明明沒有見過,為何卻如此賞識他?
不過不管怎樣,正如趙寵所說,這位郎君雖然紈绔,但看起來挺有身份的,他只要跟隨之后,以前殺人的罪過當(dāng)然可以不用追究了。
“典韋拜見主公,”典韋對曹昂單膝跪地施禮。
曹昂摻起對方,淡然道:“無需多禮!”
剛剛見面,還沒有建立起信任,也就只能客氣一下。
這時趙寵看到了商機,碰上了能崽賣爺田心不疼的紈绔子弟,還不狠宰一把?
他指著剩余的囚徒軍卒道:“我這里還有幾位壯士,要是曹郎君也想招納,糧食都好商量,你每個給二十石軍糧就可以帶走。
要是全都打包,給兩百石即可?!?p> 曹昂撇了撇嘴,看來那趙寵你不止要敲他竹杠,還準(zhǔn)備杠上開花,他嘲笑道:“你拿我當(dāng)人販子呢,什么人都要?”
“一百五十石,全都給你,”趙寵著急了。
看曹昂轉(zhuǎn)身就要走,他繼續(xù)主動降價道:“一百石,五十石總行了吧,他們加起來,難道還抵不過那典韋的一半?”
這話在趙寵說來很隨便,可那幾十個囚徒軍兵聽著卻極其刺耳,眾人頓時一片嘩然,憤怒之情溢于言表。
他們并沒有發(fā)現(xiàn)典韋有什么過人的本事,可是如今典韋一個人的身價,卻抵過了所有人。
“站??!”
囚徒之中站出一個足有九尺多高的巨漢,個頭比典韋還高出一頭,站出來大聲吼道:“郎君何以看不起我們?
您能為那姓典的出一百石軍糧,我們這么多人加起來連五十石都不肯出,這豈非當(dāng)面羞辱我們?”
“對啊,這就是羞辱我們,我們比那姓典差哪兒了?”
“難道這么多人加起來連他一半都不值?”
眾囚徒紛紛附和,義憤填膺,大有不收下他們就別想離開的架勢。
其實也難怪囚徒們著急。
他們大都是死囚,當(dāng)初張邈放他們出來時有言在先,若他們能立下戰(zhàn)功,可折抵所犯罪過。
可是自從來到酸棗,一仗也沒打,讓他們這些人去哪兒立戰(zhàn)功去?
眼見典韋走了狗屎運,竟然被那少年賞識,拿糧食贖了出去。
可是他們回去還要繼續(xù)砍頭,大家誰不著急?
看著眾囚徒軍兵要鬧事,趙寵抱著膀子幸災(zāi)樂禍,也不出言制止。
他就是要強買強賣,看看曹昂如何應(yīng)對。
曹昂回身看了看典韋,微笑道:“他們不服,要跟你攀比,怎么辦?”
“好辦!”
典韋嘴角微微翹了翹,邁步走到那牙門旗旁邊,伸出蒲扇大的右手,抓住旗桿悶哼一聲,單臂叫力,大吼一聲:“起!”
現(xiàn)場所有人都驚的目瞪口呆,脊背生涼,倒抽冷氣的聲音此起彼伏。
原來那牙門旗竟然晃了兩下,離地了。
那旗桿底部得有酒壇粗,高足有三丈,怕不得有幾百斤重,平常需要十幾個軍卒才能把旗桿立起來。
可是沒想到典韋一只手,竟然把牙門旗抓了起來。
這還不算完,只見典韋還有余力。
他單臂握著旗桿,慢慢上舉,直到舉過了頭頂,停在半空中,然后對著那一眾囚徒大聲吼道:“誰若能舉起此旗,典某愿與他交換。”
那一眾囚徒全都心驚膽戰(zhàn),氣息劇烈起伏,誰也不敢應(yīng)聲。
他們兩只手都未必能舉得動,更別提單手了。
見沒人答話,典韋又慢慢把牙門旗放下。
旁邊的趙寵看的心驚肉跳,自言自語的嘆息道:“如此神力,甭說一百石軍糧,就算一千石都賣虧了?!?p> 他當(dāng)然能看出來,這典韋是能在戰(zhàn)場上決定勝負(fù)的猛將,這份價值,不是用軍糧能換來的。
可是這等猛將竟然讓他一百石糧給賣了,敢情那少年買主是個人精,他才是那個敗家子啊。
這時候曹昂指著典韋,對趙寵以及那一眾囚徒冷笑著大聲道:“你們只看他能單臂舉牙門旗,便覺賣虧了。
豈不知他能為給朋友報仇,當(dāng)街?jǐn)貧⒊饠?,這份薄云之高義,豈能用軍糧來衡量?”
眾囚徒啞然無語。
典韋抬頭看了看曹昂,沒想到少年主公竟然知道自己這些閃光舊事。
只聽曹昂繼續(xù)大聲道:“想他典某有這份神力,天下又有幾人能拿得住他?
可他為了不牽連高堂老母,甘愿束手被擒,這涌泉躍鯉之孝道,豈能用軍糧來衡量?
這等孝義無雙之人,你們有什么資格跟他攀比?”
現(xiàn)場眾囚徒鴉雀無聲。
典韋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曹昂對典韋道:“你盡管放心,待我安頓下之后,便會將令堂接來早晚供奉,我必待之與親母無二?!?p> 典韋深吸一口氣,回身沖曹昂拜倒,雙手舉過頭頂,朗聲道:“主公,典韋愿效死命!”
典韋出身貧寒,是個大孝子,也是個頭腦非常簡單的人。
別人對他好,他便用命去報答對方。
如今曹昂救他,懂他,又答應(yīng)奉養(yǎng)他的老母親,這讓他怎能不拼死相報?
曹昂雙手把典韋攙扶起來道:“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氣,收拾收拾跟我回去。”
“遵命!”
典韋起身回到自己的營房,很快就背著一個小包裹回來,那里面放著幾件換洗的衣物。
另外他手中還拿著一個六尺長的黑色長條袋,那便是他的趁手武器雙鐵戟,兩只各有四十斤重。
這武器是早就打造好的,只可惜來到這酸棗之后都沒有機會亮相。
曹昂帶領(lǐng)典韋緩緩向外走,一眾囚徒滿是羨慕的眼神。
快走到門口的時候,曹昂突然回頭對趙寵道:“一百石軍糧,這幾人我都要了,并且給我配備全套軍械鎧甲與馬匹。”
“可以,”趙寵抬頭算了一下,主要是馬匹比較貴,人倒是相對便宜一些,不過這買賣也可以做。
那二十幾個囚徒也頓時看到了希望,圍了過來單膝跪在曹昂面前認(rèn)主。
能投到曹昂麾下,跟回去砍頭相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曹昂指著典韋對眾人道:“從現(xiàn)在開始,你們聽他號令,誰若不服,就跟他單挑?!?p> “不敢,不敢,”那一眾桀驁不馴的囚徒全都訕訕的笑了。
他們自認(rèn)并沒有舉起牙門旗的氣力,誰還敢跟典韋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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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邈舉義兵,韋為卒,屬司馬趙寵。牙門旗長大,人莫能勝,韋一手建之,寵異其才力?!薄度龂尽さ漤f傳》
青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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