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我和岳侍郎有過交流，岳侍郎的觀點確實需要值得去考慮，但是，我們僅僅能夠因為未來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從而來決定這個案子的去向嗎？將來在現(xiàn)在都是虛妄，但是現(xiàn)在的每一個字都是實在?！?p> 辯論，辯論，從來都不是全方面否定對方，不能昧著自己良心，對方有道理也得認。
“岳侍郎不知道這說的可有一點道理？”
“陳大人所言確實讓人耳目一新，人不能活在過去，也不能活在將來，只能在當下，面對天道，人道終究卑下。但敢問陳大人，我們雙方的爭執(zhí)的目的是為了什么？”岳梓路讓陳度回答著。
“雖然意見不一，但都是為大周百姓而爭辯?！边@樣的問題，陳度如實回答便是，他也想看看岳梓路準備了些什么。
“我們的目的本身是善的，為大周，為百姓。不知道我這么說，陳大人覺得如何！”岳梓路繼續(xù)發(fā)問。
“說的句句在心?！?p> …………
…………
在場的官員們紛紛傾耳一聽，一位是大儒顏禮最為得意的學生，一位同樣是傳奇人物代昌的弟子，大家都想看看能夠爭到哪一步.
“那就要請問陳大人一個疑問了，不知道陳大人能夠給小生解答?！?p> “知無不言言無不盡?！?p> 聽到這里，大家都知道第一個交點要來了，都屏氣凝神等待著，就連原本坐在龍椅上面的趙婉青也立起了身子。
大家也包括陳度，陳度端起放在案上的熱茶，濕潤著已經(jīng)干燥了的嘴唇。
“陳大人，我為大周億萬百姓而發(fā)聲，你也承認我本善，人有各種各樣的欲——貪、邪、厭等等，我從善出發(fā)，這件事本就為仁，為善，不知道陳大人為何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還請陳大人解答。”
還算給自己留了一點余地，更狠一點完全可以說自己不仁，不善了。
顏禮看著自家學生挺直的脊背點了下頭，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戚戚，已經(jīng)有了君子的身影了。
“這確實是一個很難以回答的問題啊?！?p> 陳度放下端著的茶杯，伸出自己的一根手指問著：“敢問岳侍郎這是幾？”
“一便是一?！?p> 陳度點著頭繼續(xù)說著：“對，這是一。天下萬物始于一啊。圣人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盤古開天地，萬物始生。正如岳侍郎所說的，你為善，這善再往上探究乃天爾。你不是那一，便會是那二，那三，那萬物中的之一。正如東去的長江，沿途支流不知道有多少。所以我也是那之一啊，我也為善而來，為善而去。途徑有無數(shù)，但目標你我都一致?！?p> 聽完陳度的回答，所有人心里也是暗暗的贊同，一時間大家也都不知道到底支持誰比較好了。
幾個閣老距離陳度他們比較遠，小聲的聊了兩句。
“我看今兒要說上會了。”
“越辯越明，我朝大幸?！?p> …………
…………
“殊途同歸，陳大人，總是尋找角度十分的新奇?！?p> “不新奇一點，在這里就要下去了。但殊途同歸總歸有著優(yōu)劣之分，有一條路，五十年便能夠走到終點，但是有一條路一百年才能走到終點。岳侍郎覺得走哪一條比較好？”
“不管是一百年還是五十年，只要能走到便是好的，五十年可能快了一點，但卻可能有著看不見的隱患，一百年可能晚了點，卻能夠潤物細無聲?！?p> 沒有正面回答，岳梓路打算再看看陳度如何。
“這你就執(zhí)了，五十年也可潤物細無聲，一百年也能留有隱患。就像這么多年來對于某些案子一直這么做達到了潤物細無聲了嗎？既然潤物細無聲，為何依舊還時有發(fā)生？”
“我也想反問陳大人，要是沒有呢？沒有禮的介入，陳大人是在考驗著人性嗎？”
“這并非我的本意，只是想強調(diào)這樣做的效果并不是太好?！?p> 就在岳梓路還想反駁時，被武修給阻止了。
“午時已到！”
見時間已經(jīng)到了，陳度和岳梓路先后起身，向滿朝官員行禮之后便退到了外殿。
“諸位同僚，時間已經(jīng)到了，現(xiàn)在還請諸公準備說出自己的意見?！?p> “贊同刑部的舉起左手，贊同禮部的舉起右手，一刻鐘之后有勞黃公公了?！?p> 陸陸續(xù)續(xù)便有著官員舉起了手，左手和右手趙婉青在上面看去，人數(shù)相差并不大。
“黃公公，結(jié)果如何？”見時間差不多了，趙婉青詢問著。
“二者人數(shù)相差僅在五六人?！?p> “武首輔，你們內(nèi)閣的意見呢？”趙婉青見這么膠著，又問著內(nèi)閣。
“相差一人?！?p> 見一個早上都沒分出一個太大的差距來，趙婉青只得決定將朝會的時間給延長到了下去。
“下午繼續(xù)朝會，今日哀家就要看看結(jié)果到底如何！今日就委屈大家到宮中用膳和休息了?！?p> 太后都這么說了，大家也都有序的退場，宮中自然有著專門的位置給大家用膳和休息。
…………
…………
在外殿的陳度和岳梓路也知道了下午還要繼續(xù)的消息，
“陳大人，下午還請多多指教?！?p> “這句話該我說才是，還請多多指教。”
兩人互相行禮之后，背對著往相反的方向走去了。
陳度怎么都沒想到早上自己居然落了點下風，雖然不是太明顯，這讀書人就是讀書人?。∩焓謱⒆约旱淖齑缴厦娴乃榔そo撕掉了，早上就想這么干了，現(xiàn)在才有機會。
早上腰直了一上午，真累！
陳度沒有選擇在宮中，昨天晚上收到了消息，現(xiàn)在還要趕去碼頭迎接蒹葭她們。
一出宮門，陳度就直接奔著港口去了，自己應(yīng)該是遲到了吧。
趕到碼頭時，陳度到的時機剛剛好，這艘從寧州來的船剛剛到達目的地——大都。
和幾月前送她們?nèi)幹菀粯樱惗冗€是站在港口上，看著駛進的船只，對著她們揮手。
揮一揮手，不帶走一片云彩。
“公子！”
“騙子！”
“公子（小聲）”
“陳哥哥！”
陳度看著蒹葭、沐屏、白露還有稻谷，臉上的疲憊一掃而空。
“諸位，好久不見，我很想你們。”
清風翻頁
感冒了，今天頭脹脹的，所以抱歉。明天可能只有一章，但會比較精彩，今天才剛剛鋪墊了一下。（按照計劃會比較復(fù)雜），下周一應(yīng)該可以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