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懸疑偵探

石有木溪無情兮

第二章 賞金獵人

石有木溪無情兮 我是西門 4584 2022-06-18 20:36:01

  第二天到了鄰縣,石無遮帶著林郁溪進(jìn)了一家小旅店要了一間房,他對林郁溪說:“我已經(jīng)叫小二打來洗澡水了,你先在屋里洗漱一番,我去集市上給你買兩套衣裳來換。咱們在這里歇一歇再去官衙?!?p>  林郁溪說:“兄長買衣裳時,順便給我買一頂帷帽吧?!?p>  石無遮雖不知她要帷帽做什么用,但她開口要了他便答應(yīng),“好?!?p>  林郁溪多日不曾沐浴,也不曾照過鏡子,她不知自己眼下變成了怎樣一幅模樣。脫下已經(jīng)酸臭的衣服,她整個人泡進(jìn)了洗澡的木桶里。沒有溫泉蘭湯,簡單的木桶,騰騰的熱水,倒也清新潔凈。

  濯凈了塵垢,四體輕快,神氣為之一爽。她散著濕發(fā),緩緩行到鏡前,雪膚,云鬢,修眉如畫。石無遮買回來的衣裳清雅約素,甚合她的心意。

  石無遮待見到洗漱之后的林郁溪,人一時呆住,目中有一絲驚艷之色,他終于明白了她為何要帷帽,這樣美若天仙的小女子,若是拋頭露臉的走在大街上,定會引來那些好色之徒。

  石無遮也去梳洗了一番,刮了胡子,換了干凈的衣服和鞋子,林郁溪幫他將頭發(fā)高高束起,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顯得氣宇軒昂。

  二人在屋里吃過飯,石無遮向店小二問清楚了官衙的位置,就帶著林郁溪往官衙走去。官衙外的墻上張貼著懸賞的告示,石無遮識字不多,以前看這些告示他都得花錢請路邊算命看相的先生幫他念一念,現(xiàn)在有了林郁溪倒省了這些。

  林郁溪隔著帷帽看了會兒,說:“兄長,這上面的內(nèi)容大概說的是,三日之前城南屠夫江大勇之妻江木氏在家中死亡,經(jīng)查驗是被人勒死之后再懸于房梁上,企圖制造江木氏懸梁自殺的假象。江木氏死亡當(dāng)晚鄰里聽到她的丈夫江大勇打罵她,后江大勇不知所蹤,官差幾日尋找不見江大勇,懷疑他是殺妻潛逃,故張貼懸賞告示捉拿江大勇。這旁邊的便是江大勇的畫像?!?p>  石無遮看了看畫像上的人,肥頭大耳,一臉橫肉,落腮胡子,右眉眉頭有一顆黑痣。石無遮皺了皺眉,“這人長相很有特點,見之難忘,怎么會沒有線索,找不到人呢?”

  林郁溪說道:“兄長,咱們不如先去這江大勇家中看一看吧。”

  “好?!?p>  石無遮和林郁溪一路打聽,來到了江大勇所住的小院,石無遮敲開江大勇隔壁鄰居的大門,出來的是一對老夫妻,石無遮拱手說道:“大叔大嬸,我們是官府的賞金獵人,奉命捉拿嫌犯江大勇,我們想進(jìn)去江大勇家中查看查看,煩請二位陪同我們一起,順便我們還有幾個問題想向二位詢問。”

  老夫妻并不懂何為賞金獵人,只聽到說是官府的人,又是奉命捉拿江大勇,只當(dāng)石無遮他們二人是官家的人,便誠惶誠恐的答應(yīng)著,引著石無遮和林郁溪進(jìn)了江大勇的家。

  林郁溪隨石無遮進(jìn)了屋,她環(huán)顧四周,室內(nèi)陳設(shè)簡陋,沒有什么異樣,又四下查看一番,最后,她的視線落在了地磚之上。

  她對石無遮說:“兄長,這地面有些古怪……我想要個珠子,就是很圓潤的那種珠子?!?p>  石無遮點點頭,也不多問,出去片刻,回來時手里拿著一串念珠,他將念珠遞給林郁溪,林郁溪狠狠扯開,只聽“嘩啦啦”一陣脆響,珠子掉了一地,散落在地磚上,其中幾顆骨碌碌的沿著地磚滾落到屋子的西南角。

  林郁溪走到西南角,蹲下身撿珠子,她深深一嗅,又敲了敲西南角的地磚,這才站起身,說道:“兄長,這地下可能是有密室,就在這屋角下。”

  石無遮走過來,找了半天也找不到入口機關(guān),他就去找了一把鐵鍬,將西南角的地磚挖開,終于他們看到了密室的入口,他回頭對林郁溪說:“你和大嬸等在上面,我和大叔下去看看。”

  林郁溪:“兄長小心。”

  石無遮拿起一盞燭臺,沿著梯子往下走,鄰居大叔也跟著下去。越往下空氣中的霉味越濃,血腥味亦然。等到石無遮和鄰居大叔走到了底,依靠微弱的燭火這才看清楚了,這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地下室,陰冷晦暗,室內(nèi)情形一覽無余,一個男人靠著墻壁坐在角落,胸前插著一把刀,衣服上的血已凝結(jié)成一片片黑色,他早已死了。

  鄰居大叔大叫一聲,“這是江大勇!”

  鄰居請來官差,領(lǐng)頭的官差大家都叫他蒲捕頭,石無遮對他說道:“在下賞金獵人石無遮,我旁邊這位是我家小妹。我們看到官府張貼的捉拿江大勇的告示,便來到江大勇家尋找線索,發(fā)現(xiàn)了他家的地下室,在地下室中找到了江大勇的尸體?!?p>  蒲捕頭先是愣了一下,隨即面露笑意,說道:“石大俠名聲在外,在下早有耳聞,今日得見,實在是在下的榮幸?!?p>  石無遮仍是面無表情,說道:“蒲捕頭,我們找到了江大勇,懸賞告示上許諾的賞金是不是現(xiàn)在就可以給我們了?”

  蒲捕頭又是一愣,這時仵作查看完尸體從屋里走出來,仵作對蒲捕頭說:“江大勇死了能有三日,應(yīng)該是被人用刀插入胸口,當(dāng)場斃命的?!?p>  蒲捕頭說:“你把尸體拉回衙門,再仔細(xì)檢驗一遍?!?p>  仵作點了一下頭,默不作聲轉(zhuǎn)頭走了。

  蒲捕頭又看向石無遮和林郁溪,他說:“石大俠,石姑娘,如此看來,殺害江木氏的兇手可能不是江大勇,而是另有其人,這人可能也是殺害江大勇的兇手。”

  石無遮眉毛一挑,瞳孔緊了一下,“你們是不想給賞金?”

  蒲捕頭急忙解釋說:“不是不是,在下是想請石大俠和石姑娘幫忙捉拿真兇,到時官府定會重謝二位的。”他略有遲疑又說道:“實不相瞞,昨夜本縣發(fā)生一起丟失幼童案件,縣太爺定了期限,要我們務(wù)必尋回幼童,衙門人手不夠,實在是分身乏術(shù),故在下想請二位幫忙繼續(xù)跟進(jìn)江大勇和江木氏這起命案?!彼盅a充道:“二位放心,我會讓我們的小何捕快協(xié)助二位一起查案,二位有什么事問他即可?!?p>  石無遮看看林郁溪,她勾了一下手指,石無遮俯下身,林郁溪在他耳邊小聲說:“兄長,現(xiàn)在不答應(yīng)他,賞金他肯定不會給咱們了。”

  石無遮直起身,對蒲捕頭說:“蒲捕頭既然如此說,咱們兄妹自然是要幫忙的,不過,我們衣食住行都要花費銀子,請蒲捕頭先給咱們一半的賞金應(yīng)應(yīng)急吧。”

  蒲捕頭思忖一下,說:“石大俠住在哪家客店?我讓小何取了銀子給你們送過去?!?p>  石無遮說了店名,蒲捕頭叫來小何捕快,吩咐了他幾句,然后對石無遮和林郁溪說:“就辛苦二位了?!比缓髱Я似渌俨钭吡恕?p>  林郁溪留下向周圍鄰居了解情況,石無遮則去了官府停尸房查看江大勇和江木氏的尸體。

  直到傍晚二人回到了小旅店,簡單的吃過晚飯,小何送來一半賞金。等送走小何,石無遮把銀子都交給林郁溪,他說:“我以前是一人吃飽全家不愁,大手大腳的花錢,從來不會去規(guī)劃,我一個人如此還可以過活,咱們兩個人就不能再這樣了,以后咱們的錢我都交給你,由你決定怎么用。”

  林郁溪沒有推辭,大大方方的收好銀子,她說:“兄長,我想咱們多攢些錢,等哪天你不愿再當(dāng)賞金獵人了,就找一處地方買個小院子安定下來,然后租個店鋪做點兒小生意?!?p>  石無遮說:“好。”

  以后的事倒不急,眼下案件最要緊。

  二人又坐下開始研究案子,石無遮把查看尸體的情況告訴林郁溪,他說:“江大勇的尸體上沒有掙扎和搏斗的痕跡,是對方用江大勇平日慣用的屠刀一刀插進(jìn)心臟,江大勇當(dāng)場斃命,從地下室的流血情況來看,那里應(yīng)該是案發(fā)現(xiàn)場??墒墙笥律聿目?,又是個孔武有力的屠夫,能夠一刀殺死他的人,定不是個普通人。而且,從江木氏脖子上的勒痕可以看出來,兇手力氣很大,一下子就將江木氏勒死,江木氏都沒能來得及做出掙扎反應(yīng),我猜測這個兇手應(yīng)該是個強而有力的壯年男人。”

  林郁溪說:“聽鄰居們說,江大勇和江木氏是外鄉(xiāng)人,搬到這里有兩年了,租住的是張里長家的房子。他們成婚多年,但沒有子嗣,鄰居們說經(jīng)常能聽到江大勇打罵江木氏,案發(fā)當(dāng)晚鄰居們又聽到江大勇打罵江木氏,但大家習(xí)以為常,并沒有在意,更沒有人過去勸阻,直到第二天早上鄰居大嬸去找江木氏借雞蛋,才發(fā)現(xiàn)江木氏上吊死在家里?!?p>  林郁溪又說:“江大勇為人孤僻,長相兇神惡煞的,每日除了殺豬賣肉,并無其它,唯一的愛好是喝酒,與別人很少有交往,在外面也沒有其他女人。江木氏為人和氣,平日里話不多,但鄰里們都覺得她人挺好,除了江大勇,大家都說想不出來還有其他人會去害了她性命。鄰居說最近江大勇家也沒有什么異常,也不見有陌生人來訪?!?p>  林郁溪苦惱的蹙了蹙眉頭,“下午我走訪了江大勇家周圍的鄰居,那地方算是老舊的貧民區(qū),稍微有點兒錢的人都搬走了,留下來的都是些老人,沒看見有兄長所說的強而有力的壯年男子?!?p>  石無遮倒了杯茶水遞給林郁溪,然后說:“這就奇怪了,命案無非就是仇殺、情殺,或者為財殺人,他們沒仇人,沒情人,也沒錢財,這兇手殺了兩條人的性命,動機到底是什么?還有那個地下密室是做什么用的?沒有機關(guān)開口,江大勇每次下去難道都要把地磚掀了嗎?”

  林郁溪搖搖頭,“不像啊,今日看那地磚并不像有被動過的樣子啊。”

  石無遮說:“看來明日咱們還得再去江大勇家走一趟。”

  研究不出來結(jié)果,二人準(zhǔn)備早些歇息,石無遮抱了一套被褥準(zhǔn)備打地鋪睡覺。林郁溪看了一會兒,說:“兄長,地上涼,還是再要一間房吧。”

  石無遮半跪在地上鋪褥子,嘴里說著,“這算什么,以前行軍打仗,我們睡野外,連被子都沒有呢,現(xiàn)在這已經(jīng)不錯了,有房子有被子有褥子的?!笔療o遮鋪好褥子,躺下去,說:“省點兒是點兒吧,早日攢夠錢了,咱們就能過安穩(wěn)日子了?!?p>  林郁溪聽了也不再勸,她脫鞋上床,擁著被子看著石無遮,問道:“兄長,你以前得的賞金呢?總不會是吃喝玩樂都花沒了吧?”

  石無遮沉默片刻,說道:“我的戰(zhàn)友兄弟把命丟在了戰(zhàn)場上,沒能回來,我路過他們的家鄉(xiāng),就把我手里的銀子給了他們的父母,算是替他們盡點兒孝心吧?!?p>  林郁溪心頭一震,在心中再次感嘆,石無遮他真是個好人,只是他把自己過得太苦了,苦得讓人心疼。

  林郁溪放下帷帳,和衣而臥,屋里靜了下來。

  二人都無睡意,石無遮想了想,終于還是問出口,“妹子,有句話我說了你別生氣。我看你的氣派不像是個窮苦人家的女娃娃。窮苦人家的孩子哪里會認(rèn)得字呢?”

  林郁溪心頭一跳,她抿了抿嘴角,頓了一下,說道:“我家隔壁住的大叔是主管刑獄的小官,我小時候,常纏著他教我讀書識字,偶爾我還會幫他謄錄案卷。像今日我覺得江大勇家地磚不平,用圓珠測試房屋之內(nèi)是否有密室,便是以前在一案卷中見過的法子?!?p>  石無遮好像信了她的話,只說:“難怪了。”

  他也不再多問,林郁溪也不再多說。

  各自睡去,一覺到天明。

  一大早小何捕快就到小旅店報道,他是一位新入職的捕快,年輕稚嫩,有熱情,愛說話,總是笑呵呵的。

  在去往江大勇家的路上,林郁溪問小何:“聽說小何捕快以前是住在江大勇家那條街上?”

  小何笑道:“是啊。以前住那兒,后來搬家了?!?p>  林郁溪問:“鄰居說江大勇家的房子是租住張里長的,我昨日忘了問了,那張里長家住在哪兒?”

  小何說:“就住在江大勇家后面,與江大勇家背靠背。以前這兩家都是張里長的地方,后來因為張里長就一個人住,用不了那么大的地方,他就分了兩個院子出來,一個他自己住,一個出租出去收租金?!?p>  林郁溪看了看石無遮,雖然她戴著帷帽,二人目光無法交流,但她相信他定能心領(lǐng)神會她此時此刻的所思所想。

  果然,石無遮開口問道:“那位張里長為人如何?”

  小何笑笑說:“張里長德高望重,當(dāng)里長有些年頭了,在那一片兒很有威望的?!?p>  林郁溪問:“昨日咱們走訪周圍鄰居,怎么沒有見到張里長呢?”

  小何說:“哦,張里長病了,病了有幾日了。”

  石無遮問:“他有子女嗎?”

  小何說:“他只有一個兒子,聽說在省城做生意,不怎么回來的,過年過節(jié)的時候會派人來接張里長去省城,張里長逢人就夸他兒子有出息有本事又孝順,大家伙兒都知道這事?!?p>  林郁溪問:“小何捕快見過張里長的兒子嗎?”

  小何搖頭,“張里長的兒子很年輕的時候就離家了,長年也不回來,我對他都沒什么印象了。”

  他們說著話已經(jīng)走到了江大勇家,石無遮要再下密室檢查一番,林郁溪說:“兄長,你拿上一把鐵鍬吧?!?p>  石無遮點點頭,拿著鐵鍬和小何捕快下了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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