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你不會有事的
燒好水,張馳按要求在水里灑滿凝血花的粉漿。
澡盆在張馳的注視下,逐漸變得濃稠、殷紅,正如血液一般。
他再三確認(rèn)周圍很安全,周圍沒有鬼怪的氣息,他才按部就班地吃下所有的藥材,并脫光衣服,跳進澡盆里。
呼——
入水的剎那,張馳只覺自己全身上下都被烈火包圍,體內(nèi)的血氣也隨著外部的熱量,逐漸沸騰。
轉(zhuǎn)眼間,張馳周身的血氣便如翻江倒海一般。
他十分痛苦,若是平常必定長嘯一聲,釋放壓力。
但在這里,只能強忍著。
金剛琉璃功這門功法很特殊,要想突破,并將肉身修煉到金剛琉璃體,必先不斷錘煉肉身以達(dá)到極端狀態(tài),再用藥物刺激。
入門階段則比較簡單,只要有足夠的鍛煉基礎(chǔ),就可以直接用藥物刺激。
而張馳,本身就兼修三門圓滿的外功,還有內(nèi)功加持,肉身鍛煉早已超越入門的要求。
良久,澡盆里幾乎要沸騰起來。
再看張馳周身變得通紅,他周圍都冒著熱氣,隱隱間有一股污垢從他體內(nèi)排出。
“終于!”
張馳長出一口氣。
因為金剛琉璃功這門硬功實在太可怕了,才入門,他就感覺自己整個人要被煮熟了。
但想到赤練鐵布衫還要用火烤,心里又不禁好受了些。
“還得突破?!睆堮Y心中默念,右臂的混元環(huán)便跟著亮起來了。
兩顆黑色石頭的能量直接被一洗而空!
并且,體內(nèi)體外比剛才還要火熱!
如果說剛才只是快要被烤熟了,張馳現(xiàn)在便是直接被丟進火山口里,他感覺自己周圍泡著的都是巖漿,而他體內(nèi)的所有器官經(jīng)脈,都好像要融化一般。
血肉在凝練,有的肌肉被壓縮,有的在暴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痛覺才稍微減輕,張馳得以從澡盆中撐起。
他舉起右手,往半空輕輕一抓。
噼里啪啦!
原來經(jīng)過剛才的變化,周身骨骼也發(fā)生了變化,他的骨架變大變粗了。
而大多數(shù)肌肉則凝練成小小的一塊塊,這樣的肌肉看上去普通,但爆發(fā)力十足。
唯有需要保護的命門,肌肉還是保持鼓脹。
“這是第一重?”
張馳咬緊牙關(guān)。
只見他彈指,直接將澡盆的底部擊穿了。
澡盆本身是木做的,所以并沒什么可驕傲的。
然而,順著被手指擊穿的洞,能看見腳底下的石頭地板居然也穿了,周圍沒有裂痕,只有一個深深的洞。
張馳十分驚訝,自己的手指已經(jīng)像子彈一般有殺傷力。
要知道,自己從前可沒有練過什么指功。
而且剛才,也沒有用任何一種外功的發(fā)力方式。
完全靠的是自己肉身的力量。
張馳忍不住又拿來隨身攜帶的開山刀,往自己手臂砍去,他控制好力度,不會砍進肉里,可銳利的刀鋒哪怕輕輕觸碰到,也會輕易將皮肉撕裂開。
可更神奇的一幕出現(xiàn)了!
哐!
雖然很小聲,但張馳還是聽見了。
自己的肌膚與刀鋒碰撞時,響起一陣沉重的聲音,開山刀隨即就被擋住,連皮都撕不開。
“金剛琉璃功一共有四重,一重鐵皮,二重金石,三重隕鐵,四重金剛琉璃?!睆堮Y低語:“果然,僅突破到第一重,周身就堪比鐵皮,比起金身功那樣的低級硬功要強太多。”
“真不愧是一流硬功!”
張馳感嘆著,心里則對自己的實力有些遐想。
假如,現(xiàn)在的他全力爆發(fā),使出武道真形,又會是什么實力?能和熊峰銅山那樣的通神強者比嗎?
第二天,早晨——
馬頭莊的倉庫外。
“這樣一來,應(yīng)該夠了!”
馬安將兩個沉沉的麻包袋輕輕地放在板車上,麻包袋里全是上好的人參。
在他身旁,數(shù)十個馬頭莊山民跟他擦肩而過。
“昨天也沒有人失蹤嗎?唉,今天又是擔(dān)驚受怕的一天?!?p> “可不是嘛!”
“馬鐵、馬薙、張彪、陳老……全都死得不明不白的,我可不想像他們那樣?!?p> 旁人忐忑的說道,卻勾起馬安的一起回憶。
兩年前,他有一回跟著大人們上山采藥。
那時候,莊主的女兒馬小青也在。
一開始事情都很順利,他們年紀(jì)小的都?xì)g快得很,甚至在山里頭玩起捉迷藏,直到那場大雨來臨。
山泥傾瀉,馬小青一個不小心滑下山,其他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被泥石流沖走。
可說來也巧,那天一起上山的人一個個消失了,剛才旁人說的全在其中,而且算下來,那天活著的只有他一個了。
“難道下一個人是我?”馬安心想著,又搖搖頭,他不覺得其中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他與馬小青在童年時,可以說是最好的玩伴之一,就算馬小青心生怨念,化作厲鬼,也不可能找上他才對。
況且,那天他并非是見死不救,而是無能為力。
嘆了口氣,馬安遙望遠(yuǎn)方。
天邊有朵烏云緩緩飄來,不經(jīng)意間,兩道雷霆在其中交叉閃過,轟隆隆,雷聲隔了幾秒姍姍來遲。
“希望今天不會又像昨天一般下雨吧!不然這一車的藥材濕透了,可就壞了?!?p> 馬安心里祈禱,正要將車?yán)^去張馳住的那屋,卻不料張馳已經(jīng)走到他身邊。
這時,張馳身上還有酒氣,似乎還沒睡醒的樣子。
“剛才,那些人都在嘀咕什么呢?聽上去應(yīng)該是人名。”
“不會是那些失蹤者的名字吧?”
馬安點點頭,不做回答,可本來陳藏在腦子里的記憶再次被喚起,他面上不免流露出一絲難過。
“你怎么難過起來了?是失蹤的人與你沾親帶故?”張馳追問道。
馬安卻再也忍不住,對張馳咆哮一聲:“你別問了!”
張馳一怔。
顯然,他沒想到平時老實巴交的馬安,會爆發(fā)出如此大的怒氣。
而發(fā)泄過后,馬安才回過神。
想起眼前的人是莊子的大客戶,不可以得罪。
沉默一陣,他便向張馳全盤托出自己兩年前的回憶,還有失蹤者與他之間的聯(lián)系。
果然,這個公子哥沒有讓他失望,一如既往地不以為然。
只是這一回,張馳總算有了點同情心。
張馳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用擔(dān)心,你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