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郭炎武救了一幫村民后,陸云等人便跟著獵戶到了幾里外的村莊暫住。
連日來風(fēng)餐露宿,除去陸云幾人都是風(fēng)塵仆仆。
就連虎妞小臉都是臟兮兮的,唯有陸云給她專門繪制的衣物,依舊干凈如新。
等到了村里,因為救人的緣故,四人被村民熱情招待,還專門安排了院落讓他們在此住下。
而陸云則是拜托村中民婦,好好讓虎妞洗了一個澡,待眾人都收拾干凈后,全村人便開了場熊宴。
這頭棕熊全身上下都是寶,加之被村中巧婦一頓煎炸烹煮,可以說是味美色香。
而虎妞也得償如愿,吃上了厚實全是膠原蛋白的熊掌。
待到夜晚,宴會散去……
幾人回到給他們安排的院落,虎妞便早早睡了過去。
唯有陸云一人,在院內(nèi)坐在木椅上,仰頭望著星空。
他的心中此時充滿疑惑,神女谷中周姑等人為他描繪畫像,這讓他多出了一道視野,且似乎自己的意識可以瞬息間抵達(dá)那畫像處。
更讓陸云覺得奇怪的是,他貌似可從那畫像中活過來……
“神女谷中的畫像,怎么成了我的一道分身?”
這讓他不由想起穿越前,在古寺壁畫中看到那草廬之內(nèi)的人,又瞧了瞧自己如今穿越后獲得的軀體。
此刻,陸云眼光深沉,他在思考自己這副身軀到底藏有什么玄機。
就在陸云獨自沉思時,那老劍客郭炎武卻自顧自走到陸云身旁。
郭炎武隨便找了張木椅坐下,這會的他已經(jīng)摘去斗笠,看模樣就像是個村里的尋常胖老頭。
他開口問道:“陸小友,看你沉默不語這是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我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活人……”
這模棱兩可的話,郭炎武自然聽不出里面藏有怎樣的奧秘。
他反倒不在意道:“這問題有意思,是啊多少人明明活著,卻和死了差不多。
又有多少人雖成了一抔黃土,卻被后人銘記,哪怕過了千載歲月,他們依舊活在人們心中?!?p> 一看就是這郭炎武想岔了,陸云的意思是他到底算不算是人這種生物,或者說他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畢竟,自己身上無塵無垢,也不用刻意進食,加上龍女谷發(fā)生的事情,總覺得如今他這副軀體里似藏著大秘密。
不過陸云也不會解釋什么,即便說了對方也不會理解。
而郭炎武則問道:“你叫自家那小徒弟學(xué)劍到底是為了什么?”
陸云也不隱瞞:“我可以陪我家徒兒一生一世,只是雛鳥總有長大離巢的一日。
我要教給她的是一條要走很長的路,這路不好走,且是水磨功夫,得一點點積累,剛開始她會非常薄弱。
所以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在她未真正成長起來前,起碼有自保能力?!?p> “是啊,做學(xué)問得要花時間,不過她畢竟是女兒身,走仕途恐怕不行,靈云是男子當(dāng)權(quán)。
但并非無她可以施展的地方,除了靈云地界,其他諸國當(dāng)中也有女帝當(dāng)權(quán)。
等她長大了可以去那地方施展一身抱負(fù)!”
陸云聞言只能說郭炎武和自己所思所想,完全是驢唇不對馬嘴,不過如此這般各說各的,也不是不行。
隨后陸云講到:“不錯,一來是為了這丫頭以后好有個自保的法子,二來嘛我也想看看,真正的至強之劍是什么,就當(dāng)我以后作畫,想要描繪劍客亦或是劍仙時,也好有個參照。”
“看來小友你在書畫方面一定有著過人之處,要我給你當(dāng)這畫中模子,這是不是就是人們常說照貓畫虎的意思?”
“準(zhǔn)確的來說就是要你給我當(dāng)模特,當(dāng)然如果你老人家舍得下老臉,裸模也不是不行!”陸云心中調(diào)侃一句,接著講到:“我確實有那意思,就是不知到時長者你教我徒兒,是愿意藏著一手,還是傾盡全力施展!”
“藏我是肯定會藏的,老頭子我行走江湖一生,見過聽過的太多了,藏一手就當(dāng)是為自己留條后路,等我快咽氣了再把這一手拿出來給人。”
“這么說,你到現(xiàn)在為止還沒有將全部劍法傳給繼承衣缽之人?!?p> 郭炎武撫須深吸一口氣:“該教的我全都教了,老夫我一生只收過三個親傳弟子。
不過我那三徒兒,命運不濟,劍法還未真正大成,便先后去了。
有的是比武技不如人,重傷不治,也有的早早病死,還有一位便是自甘墮落讓我給親手送入黃泉。
不過好在他們都有子嗣,隨說只習(xí)得了皮毛,但總歸是有傳承,到如今我是不想再收徒了!”
“如此說來,老者你又為何愿意教我那徒兒?”
“哈哈……興許是老頭我一時興起,我在想今年已經(jīng)是七十有八了,我那幾個徒弟都沒了好多年了。
這些年來,我早就沒了年少時行走江湖仗劍天涯的念頭,就待在家中醉心劍道,后來有了些感悟,劍道比起當(dāng)初收徒精進不少。
只可惜啊,我那后輩們資質(zhì)一個比一個愚鈍,好像我郭家出了我這么一人,把所有人的氣運都吸干了一般,再沒一個習(xí)劍的種子。”
說到這郭炎武呵呵一笑:“不過你家女徒弟我看得出來,是個好種子,這丫頭骨子里有股韌性像顆野草。
加上又要跟你學(xué)文,你能寫出三字經(jīng),這看似簡單其實絕非尋常的啟蒙之物。
想來這女娃跟在你這么一個胸有韜略之人的身旁,即便長大后德行必定不會有虧?!?p> “那長者,那跟在你身旁的趙擴呢?”
“那孩子本性倒是不錯,可是性子急躁,我看得出來他遇事容易走偏,他現(xiàn)在會的就已經(jīng)足夠受用一生了。
小友,我打算在這村里待半月,若你無事的話便留下來,我也好趁著這段時間,好好教導(dǎo)你那徒兒。”
陸云倒是無所謂,他現(xiàn)在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于是開口道:“時間我有,左右無事,留在此處未嘗不可。
只是我聽趙擴說,你那徒孫生死不知,為何偏偏在這要待夠半月?”
郭炎武無奈:“為了等人到齊,這次要做之事,人多一點總會有所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