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嘗,看看合不合胃口”。
章馳把手中的一雙筷子遞到了坎農(nóng)民面前,示意他嘗嘗自己做的這兩道菜。
現(xiàn)在會使筷子的人很多,中餐或者說是改良中餐已經(jīng)算是挺普及了,很多家庭過節(jié)放假什么的中餐可能已經(jīng)算是他們出去吃飯的唯一選擇,所以很多美國人用筷子沒問題。
坎農(nóng)拿起筷子,居然還挺專業(yè)的在桌子上著了著,把兩根筷子懟到了一平,這才伸出筷子。
他在兩個菜之間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把筷子伸向了紅燒牛雜。
“我喜歡辣一點的菜,這個看樣子不錯”。
說著坎農(nóng)夾了一筷子牛肚放到嘴里,嚼了幾下便沖著章馳連聲說不錯。
“這是……”。
“我知道,這是牛肚”坎農(nóng)說完給章馳還解釋了一下這玩意的部位。
章馳還是挺奇怪坎農(nóng)能準確的說出這個部位的,但是對于坎農(nóng)來說那真是太正常不過了,他們老家那邊窮,要不然也不會跑到美國來打黑工了。
窮的地方有的肉吃就已經(jīng)算是不錯了,還要挑部位?
你是怎么想的!不光吃牛內(nèi)臟,甚至別的部位也不會丟,牛肚再常見不過了。
章馳也沒有太大的好奇心,見他吃牛肚沒什么事也就沒有多問,伸出筷子沖著坎農(nóng)示意他再嘗嘗烤魚。
坎農(nóng)嘗了一下,覺得烤魚的味道還算是可以,但是他很快就愛上了考魚中的各種各種的配菜。
土豆,洋蔥什么的自用說,他是見過的,但是中國的香芹還有粉皮,藕片什么的他就沒有見過了。
“這是什么?我很喜歡這味道”。
夾起了一塊香芹,坎農(nóng)沖著章馳問道。
“芹菜!”
“不可能,芹菜不是這個味道”坎農(nóng)搖了搖頭,把筷子上的芹菜放到嘴邊,美滋滋的吃著。
美國這邊也有芹菜,不過是歐芹,像芹菜不過味道寡淡的很,而且一般是拌沙拉什么的,作用跟咱們國內(nèi)的香菜差不多。
章馳做烤魚的芹菜可是地道的中國品種,莖小味道大,在章馳的老家這種叫做藥芹,別說是一般老外了,有一些國人也不太喜歡這么沖的味道。
“這是中國的芹菜,味道重一些,你要是喜歡的話等會我給你帶一捆走”章馳說道。
說完看到坎農(nóng)準備開酒。
“你喝紅酒?”
章馳問道。
坎農(nóng)道:“吃飯不配紅酒?”
“你要是想喝的話那你就開,我喝啤酒就行了,吃這烤魚喝啤酒才是咱們中國人的標配,喝紅酒串味”章馳笑道。
聽到章馳這么說,坎農(nóng)放下手中自己帶來的紅酒,笑道:“那我也來啤酒,中國啤酒?”
章馳搖了搖頭:“不是!”
不買中國啤酒不是因為華人超市里沒有,而是很多國內(nèi)產(chǎn)的啤酒都是工業(yè)啤酒,這玩意淡出鳥來,喝了跟沒喝一個樣兒。
你要是喝慣了釀造啤酒之后,人就很難習慣工業(yè)啤酒的味道,沒有糧食的香氣。
開了兩瓶啤酒,兩人直接對著酒瓶子吹。
章馳也很滿意自己今天的手藝,烤魚烤的是相當?shù)轿?,魚皮是焦黃色的,看起來焦但是并不糊,皮上的油大部分都被烤了出來,所以魚皮吃著一點也不拉垮,微微帶著一點韌性,入口之后帶著一種微微的焦香味,完全就把魚的腥氣給蓋了過去。
焦香味過后就是香氣,配菜的香氣,裹上一層湯汁的咸鮮,細品還有河鮮的肥美,這家伙配上一口啤酒下肚,那味道真是絕了。
紅燒牛雜做的到是一般般,因為食材已經(jīng)是半成品,不過對于一個吃貨來說,麻辣中混著牛雜的香味,況且還是滿滿的大盆子,大半的牛雜小半的湯,如果放國內(nèi),哪家飯店也不會這么給你燒。
份量這么足,口味也不賴,已經(jīng)讓人不好再提更多的要求了。
兩人一邊吃一邊聊,很快就把話題聊到了牧場上,也不奇怪,一個牧場主一個牛仔能有多少共同話題,除了聊牧場還能聊什么?
總不能聊姑娘吧,人家坎農(nóng)的歲數(shù)差不多都能當章馳的爹了,兩人這歲數(shù)差聊姑娘,誰張的開口啊。
“我終于知道你為什么買這么多頭牛了”坎農(nóng)說道。
章馳聽了一愣,心道:你知道了?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心中這么想,不過章馳的臉上卻沒什么表現(xiàn),只是淡淡一笑。
如果章武在一準知道自家堂弟這是要裝幣了,可惜的是坎農(nóng)不是章武,他對于章馳還不夠了解。
坎農(nóng)道:“沒有想到這一塊小牧場的草會這么好”。
“好么?”章馳這下是真的有點不解了,他是灑了水,但是這牧草好是從何說起啊,自家現(xiàn)在還都是大雜草呢。
坎農(nóng)哪里知道章馳是怎么想的,他說到了牧草就有點興奮,站起來走了兩步彎腰扯了幾根草葉子回到桌子旁邊。
章馳看到坎農(nóng)手中的草,覺得這草有點像是他老家的狗尾巴草,只不過上面的小穗兒不是毛絨絨的,這小穗兒不光是小,而且還有點禿,沒有幾粒種子。
“你嘗嘗!”
坎農(nóng)從手中的草莖上揪下了一片葉子,遞到了章馳的面前。
章馳微微一愣,然后接過了葉子,輕輕的從葉片上撕上了一小塊,放到了嘴里。
微微有點苦,還帶著一點澀澀的感覺,有點像是國內(nèi)的小苦青,章馳也不知道這菜學名叫什么,反正老家的人都叫小苦青。
一想起小苦青,章馳的嘴吧就有點冒饞水,小苦青燒豆腐,簡簡單單的一道菜,苦中帶著豆腐香……那感覺!
呃,話題轉(zhuǎn)回來。
“有點苦,還有點小澀,有什么特別么?”
作為新手牧場主,章馳本著不懂就成原則,請教起了坎農(nóng)。
坎農(nóng)說道:“牛很喜歡這樣的草,你注意到?jīng)]有,你這里的這種大須草長的很粗壯,葉片也很肥厚,這長勢已經(jīng)算是極好的牧草了,你可真是運氣,別人都說這小片牧場上長的雜草,我看這哪里是雜草,這就是一片肥美的牧場”。
這樣的評價章馳是沒有想到的,雖然他澆了葫蘆水,但是沒有想到這草還長成了坎農(nóng)口中的好牧草。
看著自己手上的半拉草葉子,章馳有點懵,一下子消化不了這個消息。
坎農(nóng)對于這片牧場沒多少了解,原本的雄獅牧場他就沒有呆過,就算是呆過的牛仔,估計最少也得是幾年前的事了,上一任牧場主有錢,他也不是專業(yè)經(jīng)營牧場的,所以并沒有花心思在牧場上。
牧場都很少來,更別說像章馳這一塊原本犄角旮旯的地兒了。他都不常來,牛仔和經(jīng)理自然知道該在哪里省功夫。
旁邊的人就更少來了,這是別人的地方,他們進來那違法,所以造成的結(jié)果就是大家都知道這塊牧場偏,草不好,但是究竟什么樣,大家伙其實沒見過。
“真有這么好?”章馳問道。
坎農(nóng)道:“很不錯,當然比不過那些灌溉設(shè)備精良的牧場,但就傳統(tǒng)牧場來說,你這牧場已經(jīng)是十分棒的了,如果讓別人看到這樣子,真不是你現(xiàn)在價格拿的下來的?,F(xiàn)在這牧場要賣,價格最少多出五成”。
上次坎民也來過,只不過走馬觀花一看,草都還沒怎么長成呢。
現(xiàn)在坎農(nóng)覺得章馳撿了一個大漏,沒人看好的牧場上居然是這么棒的一片牧草。
對與牧場來說,好的牧草那就是生存在根基,有這樣的牧草在,對于章馳這個牧場主來說省了一大半力氣。
被坎農(nóng)這么一說,章馳不得不重視審視一下自己的牧場了。
章馳認識的牧草不多,原本就是個門外漢,他知道也就是紫花苜蓿、黑麥草這類的牧草,別的他就摸瞎了。
站起來到旁邊看了看,章馳終于看出點問題來了,那就是原本牧場上亂七八糟的雜草看不見了,不仔細看的話自己四周全是坎農(nóng)說的這種大須草。
章馳有點想不明白,怎么才幾天就這樣了呢。
其實道理很簡單,章馳這葫蘆水一澆,牧場里所有的草都開始長,但對于草來,總有高有低的,基因決定的,葫蘆不可能把草變成小麥。
在一定時間同時生長,那么肯定是長的快的,長的高的得益,因為這種草可以占更高的空間,享受到足夠的日光。
日光都被高草占了,那么矮的草自然就長不起來了。
沒有光,它們怎么繼續(xù)生長?
這就跟樹林生長一樣,同一片野生樹林你發(fā)現(xiàn)樹幾乎都差不多高,那是因為矮的樹被擋住了陽光長不起來了。
草也是一樣,雖然只有短短幾天時間,葫蘆漿加速了這種進化,矮草沒陽光不能進行光合作用被淘汰了。
以前這種淘汰為什么不會發(fā)生,那是因為這地氣候寒冷,草長的慢,等著大須草長高了,這秋天也就到了,剛蓋住矮草,大順草自己也就發(fā)黃發(fā)枯準備過冬了。
因此這種淘汰并沒有能在自然條件下完成。
但是章馳帶著葫蘆而來,直接倒致了這種加速,矮草自然而然就被淘汰掉了,整個牧場現(xiàn)在大須草已經(jīng)成了最主要的牧草。
“還真沒看出來!”
回到桌子旁邊,章馳說道。
坎農(nóng)道:“你可真有運氣!如果這消息要是傳出去,那些押你躲不過今年的家伙就得失望了”
“也算不上吧”。
章馳決定發(fā)揮一下咱中國人的謙虛精神,把表揚這種事情留給別人。
“運氣真好!”
坎農(nóng)真是太羨慕章馳這運氣了,這種牧場這么低的價格說撞了狗屎運都是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