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來越像他了,師妹,你不要說你看不出來?!彪S著凌瀟長大,厲誠驥也越來越不安,但他又從不敢在喻蘭月面前再提起那個人,他害怕自己這一百多年的陪伴會因那個人的哪怕一個名字而變得沒有意義。
于是,早些年沉睡的心魔又再次被喚醒,他實在是不想再體會失去喻蘭月的感受。
厲誠驥來到文竹居,他想消除一切喻蘭月被奪走的可能,告訴凌瀟他的父母對喻蘭月所造成的傷害。若凌瀟心懷羞愧主動離開倒還好,但若是非要留下,他可能就要斬草除根了。
只是不巧的是,喻蘭月帶著凌瀟前往她閉關之處進行引氣入體了,其他弟子一般去后山煉氣,后山的靈氣遠不比長老們的閉關之處濃郁。聽到這個消息之時,厲誠驥握緊拳頭,臉色更加蒼白,眼睛里的紅血絲十分瘆人。喻蘭月對自己的弟子一向很寬松,一般交給他或者是喻雪,而她此刻卻親自帶凌瀟,僅僅是為了引氣入體,她對凌瀟如此重視是為什么?他不太敢想下去了。
厲誠驥的確往閉關之處去了,他看見洞中凌瀟盤腿坐在石臺上,喻蘭月則在旁專心看著他,生怕出現(xiàn)什么意外,以至于她連厲誠驥在洞口都沒注意到。
而厲誠驥卻不敢再靠近了,他記得當年凌御景突破至元嬰時也差不多是這樣的情景。
厲誠驥在洞口不知呆呆地站了多久,直至凌瀟煉氣完成喻蘭月才注意到他。喻蘭月向他走來,卻發(fā)現(xiàn)他印堂之處有一小團黑氣,似有入魔的傾向。
喻蘭月皺眉,擔憂地問:“師兄,你何時有的心魔?”
厲誠驥心想早在二十年前便有了,但他不能這樣說,只能塘塞過去:“可能是最近修為一直難以突破,心有些亂了?!?p> 厲誠驥說話的時候一直在避免直視喻蘭月的眼睛,若是在平時喻蘭月會注意到他的奇怪,但是此刻喻蘭月有一部分念著剛煉氣的凌瀟,便就不免忽視了,只是回了一句:“師兄,你也不要給自己太大負擔,修行之事不可急躁,既然心魔還是初生期,還是早些除去為好?!?p> 厲誠驥聽到這句話,心想:看來我在師妹心中的地位真的不怎么樣,她竟這么輕易信了我的謊言,不曾有半分追問。他不想再在這待下去了,凌瀟就在后面看著他們,這張臉他實在是難以面對。
喻蘭月也把凌瀟送回了文竹居,不知是否是地域使然,這一次竟直接有了煉氣后期的修為。喻蘭月見沒什么可擔心的了,便回月桂居去休息了,畢竟這些天為凌瀟找尋仙草花費不少精力。
隨著凌瀟長大,他體內魔的血脈逐漸覺醒,喻蘭月暫時只能用仙草壓制住他體內的魔氣,不至被人發(fā)現(xiàn)。待到他修煉至元嬰再告訴他魔氣之事,讓他自行壓制。但魔氣會擾人心性,這段時間內她還需培養(yǎng)他的正直品性。
但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喻蘭月對凌瀟的重視弟子們都看在眼里,也難免會引發(fā)議論。
于是便出現(xiàn)了不少傳聞,有人說凌瀟對喻蘭月行魅惑之術,有人說喻蘭月收了個童養(yǎng)夫,還有一些當侖經(jīng)歷過凌御景一事的人猜測凌瀟是凌御景的兒子,喻蘭月對凌御景還有情義。當然,這種話自然是要避開清風長老弟子講的。
然而無奈的是,喻清人緣好,在和幾個其他長老門下弟子切磋時,一不小心讓他們說漏了嘴,三種傳聞都有,但他對第三種最感興趣,畢竟前兩種明顯是無稽之談。
在大致了解以后,他便把這件事偷偷分享給了云謠,然后兩人又接連分享給了其他人。最后傳到了凌瀟和喻蘭月耳中,喻蘭月便罰喻清打掃練功場與文竹居一年,且不得使用法力,喻雪監(jiān)督。
但是無論如何,真相終究是瞞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