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仙人撫頂
李正寧看了看兩人,感覺這里不是自己該留的地方:“咱們先走吧,這里不是久留的地方。”
“你們先待在這里不要走遠(yuǎn)。”耳邊傳來一道聲音,李正寧抬頭望去,看到是一名白發(fā)少年到了此處。
他留下這樣一句話后就完全不再理會眾人。
反而在此地時而踏步,時而跛行,時而快步,隨后又消失不見。
“竟然是師祖在這里!”李正寧心頭大震,陡然間不知道自己該干嘛了。
他又瞥見了不遠(yuǎn)處的吳仕孝正提著那剛醒來的男人,于是他向著吳仕孝追了過去。
兩人帶著那農(nóng)家男人,駕著飛舟來到了八十里外那一處小縣,兩人直奔縣衙而去。
因為血祭帶來的恐慌,衙門里已經(jīng)亂作一團,但仙舟的帶來讓這一處縣衙恢復(fù)了秩序。
“兩位仙長!”縣令躬身迎了出來:“小人有失遠(yuǎn)迎,還請仙長贖罪?!?p> “你們這里偷牛怎么判?”吳仕孝將手上提著的男人丟在了地上,男人這時早已經(jīng)嚇得失了神智。他就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仙長竟然知道我的牛是偷來的!”
縣令一怔,但還是說道:“仗三十。”
“打吧!”李正寧一指男人:“他偷牛被我們抓住了?!?p> “來人!”縣令吩咐左右衙役:“仗打三十!”
可身旁衙役卻在此時犯了難,這仗打三十,怎么打是看人的,有些人三十下就能直接給打死了,有的人打完過兩天就能下地。
仙長帶來的人應(yīng)該怎么打?
衙役猶猶豫豫半天,見仙長眉頭已經(jīng)皺了起來,其中一名衙役才舉棍打了下去。
另外一名衙役一看同伴這棍打下去,心中頓時了然:“這是輕打,若要殺人仙長恐怕自己就動手了,帶到我們這里來恐怕只是想略釋小懲?!?p> 兩個衙役哼哼唧唧一頓棍棒打完,縣太爺這才說道:“打完了,仙長?!?p> 李正寧點了點頭,沒再管男人,他喚出飛劍上了仙舟。
吳仕孝瞥了眼棍棒下的男人:“你們寒武國這些天的災(zāi)厄和他偷來的牛脫不來干系,你們看著處理吧?!?p> 話音落地后,吳仕孝也御劍登上仙舟,只留了衙門里眼睛都紅了的縣太爺。
……
李正寧走后,楊一言與許愿之間的氣氛慢慢變得微妙了起來。
楊一言是因為回味過來剛才恐怕摸錯了地方,可心中又十分不解,于是盯著許愿仔細(xì)打量了起來:“明明就是最頂上的那一團,看起來也很像頭部啊…怎么摸上去那么滑呢?”
他一邊想一邊抬頭摸向了自己頭頂,手感一對比,這時也確定了剛才自己確實摸錯了地方。
楊一言這會兒倒是較起真了,他一個勁盯著白霧,就想看看清楚憑什么最上面那一坨不是頭頂。
楊一言的直勾勾的目光卻讓許愿完全不敢抬頭和他對視,她一邊低著腦袋四處張望一邊悄悄往楊一言身邊挪了半步。
過了一會兒以后又挪了半步,抬頭偷偷看了楊一言一眼,卻一下正撞上了楊一言的目光。許愿一驚,卻壯著膽子和楊一言對視了起來。
腳下又往前挪了半步。
這時正好李正寧與吳仕孝回來了。
楊一言回過神來于是問許愿:
許愿一驚,連忙問起楊一言:
“師兄(妹)為什么在這里?”
兩人同時說道。
許愿愣了一下,甜甜一笑后先開口講訴起了自己的經(jīng)歷:
“那天師尊回了素蘭峰后……秦虎立下的監(jiān)天誓……我跟著少皓師祖……”
許愿剛開始講訴時,李正寧與吳仕孝就立在旁邊聽了起來。
等待許愿講完,三人交換了眼神,心里都多出了不少疑問。
但楊一言沒等他們兩開口,搶在兩人說話前講起了自那天出了山門后的際遇。
他剛才聽許愿說話發(fā)現(xiàn)她并不知道血祭細(xì)節(jié),于是刻意模糊了沒講這一路上所見的尸山血海。
兩人一聽楊一言話里隱去的部分,也明白過來他是不想許愿因為自己身負(fù)祭源而自責(zé)。
等到他開口講完以后,幾人立刻討論起來。
“秦虎立誓是為了將許愿擄來,然然那一批人也是為了抓來各大宗派的弟子,他們的目的看來似乎又不只是血祭這么簡單。”
“主陣的應(yīng)該就是少皓師祖了,他剛剛來過一次怎么現(xiàn)在又不見了?”
楊一言感覺這次事件結(jié)束的有點虎頭蛇尾。
無論是剛才兩妖沖殺上來時他感受到的恐怖殺意,又或者是然然口中提到過的百家老人。
都遠(yuǎn)遠(yuǎn)勝過這一路上遭遇的幾個金丹、元嬰修士。
甚至哪怕那兩名化神大妖,感覺也不是妖界的全部布置。
“他們?yōu)槭裁催€留有余力?”
只可惜,幾人不管怎么討論也討論不出個結(jié)果來,時間一長也就慢慢不再談這件事了。
吳仕孝糾結(jié)地看了許愿幾眼后,忍不住走上前問道:“你真是監(jiān)天宗許愿?”
許愿不解其意:“是我啊?!?p> “那一句‘我喜歡他憑什么需要經(jīng)過誰的同意’是你說的?!”吳仕孝佩服地嘆道:
“我還曾想是什么樣的男子能讓你說出這樣的話來,原來是楊兄,難怪!難怪!”
“……”許愿眼睛都瞪大了。
“其實我更喜歡你說的那一句‘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xùn)|末欺少女窮’”吳仕孝深深行了個道禮:“久仰了,許師妹!”
(?_?;許愿抬手扶住了自己的額頭
就在她以為尷尬的對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以后,吳仕孝居然又開口說道:“我真的很佩服師妹你說的話,你能再說點什么嗎?隨便說點什么都行!”
“楊一言師兄的朋友果然……不是尋常性子。”許愿忍不住想到,可她這時卻瞥見楊一言竟然一臉期待地看向了自己。
許愿輕輕吐了口氣,聯(lián)想到自己剛才因為表白而成了金丹修士,于是將自己金丹期修為展露了出來:
“一粒金丹吞入腹,從此我命不由天!”
這一句話講完,吳仕孝嘆服不已,楊一言更是直接鼓掌起來,就連一旁原本默不作聲的李正寧也將這話在口中喃喃又念了兩遍。
看著幾人的反應(yīng),許愿突然開始覺得有點享受這種感覺……
直到四人在此地停了有了足足三天以后,時不時出現(xiàn)一次的少皓,感到一直和自己氣機勾連的妖族右丞相終于遠(yuǎn)遁而去,他這才放松下來。
血祭是如何停下來的他并不在意,少皓心中只有自己和錢阿四的這一場無形對決。
長舒一口氣后,他走到了幾名小輩面前。
許愿連忙行禮:“師祖?!?p> 吳仕孝也立刻站了起來:“前輩?!?p> 楊一言和李正寧卻怔怔看著少皓,看得許愿在旁邊急忙向兩人傳音:“快給師祖行禮呀!”
少皓卻沖著許愿擺了擺手后看向兩人:
“你們有很多話想問我?”
“您為什么不管他們?”楊一言直直看向少皓。
“唉?!鄙兖┹p輕嘆了口氣,他抬起兩只手分別蓋在了兩人頭頂。
少皓的仙識瞬間涌入了他們的腦海,淡化了他們關(guān)于血祭的這一段回憶,抹平了他們在經(jīng)歷萬千生靈失去后產(chǎn)生的痛苦與茫然。
將那些地獄般的場景悄然替換成了只有少數(shù)遇難者的不幸。
“你們理解不了,也承受不了的?!鄙兖ψ约赫f道。
隨后他掐著法決撤下封天陣,抓起仙舟全力趕回了監(jiān)天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