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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麻之雀

00002:死者的名字(推理篇)

尹麻之雀 言之句 98 2022-06-21 19:43:39

  有一個(gè)女孩,她在一個(gè)冬天的夜晚被人謀殺了。還有,我不知道死者的名字,我只是知道死者才十八歲。

  嗯,真的很可惜。

  警方說,他們要不惜一切代價(jià)來尋找兇手,可是,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gè)月,兇手還是沒有找到。

  ……

 ?。ㄉ⑽钠郝曇簦?p>  聲音,是鄉(xiāng)村的靈魂。

  凌晨四五點(diǎn),誰家的公雞睡醒了,撲棱撲棱,抖抖精神,引頸長鳴。它的聲音還沒落下來,就有了此起彼伏的回應(yīng),仿佛這只公雞是在領(lǐng)唱。

  更為神奇的是,樹上的鳥兒也爭先恐后地喧鬧起來。無憂無慮的喜鵲在高高的楊樹上喳喳鳴囀;長相俊俏的黃鸝在低矮的竹林里歌唱;最能吵鬧的麻雀,在花叢間喜氣洋洋地呼喚;灰白相間的鴿子,也隨著咕咕的聲音,倏忽就沖出籠子;燕子帶著南方神奇的故事,掠著銀翅,在高空中廣播……

  鄉(xiāng)村被喚醒了,房前屋后的花花草草醒了。農(nóng)婦最先做的是打開雞鴨鵝的籠門,讓它們出來覓食,此時(shí)鴨子呱呱鵝子嘎嘎,它們歇了一夜,叫聲響亮,底氣充足;貓狗在主人身邊踱過來踱過去,似乎有了逗鬧的興致和撒野的激情;老牛露著睡意惺忪的表情,被主人牽到路邊,拴在一束灌木上,自由自在地啃食著腳下的嫩草,不時(shí)發(fā)出“哞哞”的叫聲;廚房里開始喧鬧起來,鍋碗瓢勺的聲音和著熗鍋的香氣一起飄散出日子的味道。

  旭日東升,暖陽匍匐在綠油油的柳梢上,跳躍在人們的鼻尖,綻放在農(nóng)家的犁鍬鏟上。賣針線的敲著梆子穿行于鄉(xiāng)間小道,磨菜刀的挑著擔(dān)子吆喝著游蕩在鄉(xiāng)村里。鄰村的嗩吶聲嗚嗚咽咽地飄來蕩去,引得銀發(fā)須髯的老人流下傷懷的眼淚。藕池河的邊上,婆姨姑嫂們在洗衣服,或蹲或站,或搓或漂,她們用木棒捶打著衣裳,“梆梆梆“的搗衣聲雄起雌伏。嬰幼兒的哭鬧聲,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潮水,回蕩在村莊的上空。此刻,學(xué)生們朗朗的讀書聲,又像翩翩而來的小燕子,在天空撲棱棱地自由飛翔。例外的,只有新婚不久的兒子和媳婦還沒有起床,直氣得老爺子在鞋幫上磕著煙袋,不咸不淡地罵道:“也不害臊,太陽要曬腚嘍!”

  太陽爬到屋頂?shù)臅r(shí)候,知了在樹上喊熱,鳥雀在樹上失聲,樹被酷暑烘烤得幾近中暑、蔫頭耷腦的,但它一旦與風(fēng)聯(lián)手,就會奏出有溫度的熱曲,微風(fēng)中葉子細(xì)語呢喃,儼然童聲無伴奏合唱。

  中午,人們忙碌了一個(gè)上午,午飯過后倦意襲來,于平展展的床上放松四肢,酣然入眠。此時(shí)驕陽高懸,大地翠色鋪展。屋子里只有母雞在忙碌,因?yàn)槭窍碌暗耐?,大家輪流進(jìn)窩生產(chǎn),“咯嗒——咯嗒——咯咯嗒”的歌聲此起彼落。據(jù)說母雞生蛋后高腔大調(diào)的歌聲,是一種驕傲,也是一種興奮的表現(xiàn),它們?yōu)樽约和瓿闪艘粋€(gè)生育過程而喜悅。

  黃昏,鳥倦了,歸巢后嘰嘰喳喳地吵鬧一陣,然后,在枝丫間漸漸安靜下來;雞們邊走邊交流著,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悠哉游哉地鉆進(jìn)雞籠,鉆進(jìn)去了,還在嘰嘰咕咕地說著話,互道晚安;豬回圈,?;嘏?,偶有一頭不聽話的牛,掉在后面,悄悄往稻田里撈上一把,被牛館發(fā)現(xiàn),一鞭抽在背上,便“哞”的一聲,朝場棚飛奔而去。

  晚飯前后是村莊里最熱鬧的時(shí)段。干活的收工了,肚子圓滾滾的牛從地里回來了。農(nóng)具的磕碰聲,莊稼漢在塘邊洗手擦腳的撥水聲,回蕩在每個(gè)人的耳畔。貓叫狗汪,不同年齡段的叫聲或稚嫩或渾厚。人的聲音也是空前的大,男人交談莊稼的長勢,女人喊貪玩的孩子回家……有的人家嫌屋里熱,孩子們乒乒乓乓地把桌椅板凳往屋子外的大樹下搬,接著便是碗筷的相碰聲。

  晚上,搖曳的月光斑斑點(diǎn)點(diǎn)地灑下來,落在香噴噴、熱乎乎的米飯上。一家人圍著一張大桌?!斑瓢蛇瓢伞钡某燥埪?、氣氛熱烈的爭吵聲、樸素?zé)崆榈恼f笑聲,一起響起……

  當(dāng)夜幕降臨,明月高懸,小動物們登場了。萬萬千千昆蟲合奏的夜曲便從四面八方漫過來。最微小的是蚊子的飛鳴,它們集成大群,像一團(tuán)烏云在大地上浮游。還有蝙蝠的“沙沙”聲,蝙蝠的樣子很好看,它們的薄翼有著美麗的黑色,飛行迅疾,在村莊的上空東張張西望望,仿佛找不到家了,引得孩童歡笑追逐。那些大地里的蟲叫,那些田野里、池塘里的蛙鳴將鄉(xiāng)間夜的音樂會推向高潮。

  伴隨著藕池河“嘩嘩”的流水聲,勞作一天的人們,吃罷晚飯,忙完繁瑣家務(wù),圈實(shí)了家畜家禽,紛紛到藕池河的防洪堤上來納涼。人們搖著芭蕉蒲扇,穿著短褲衩,用各種自感舒坦的奇姿怪態(tài)橫躺豎臥,重復(fù)著那些老掉了牙的故事,不知藏匿在何處的夏蟲也時(shí)不時(shí)的與人“爭鳴”一兩聲。小孩子們在人群里穿梭,無憂無慮地或唱著歌謠,或玩著游戲,手里搖晃著的蛤蜊殼,里面的小石子撞擊殼壁的聲音清脆入耳。

  漸漸的,月亮爬上了屋脊,狗兒躲進(jìn)了窩里,就連吠一聲的興趣都沒了,貓兒縮進(jìn)自己的那方天地,享受著生活的溫馨,隨著“咣當(dāng)、咣當(dāng)”的關(guān)門聲響起,村莊伸了伸懶腰也安靜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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