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約會
姑蘇城外，小河畔。
趙錢孫躲在樹影下，有些忐忑，又有些興奮。
昨日，給曾經(jīng)的師妹小娟，現(xiàn)在的譚婆去了一封書信，信上所寫，要她今晚在此約會。
自從杏子林一別，他們三人暫且住在姑蘇城內，有譚公在場，趙錢孫找不到與師妹說話的機會。
日日煎熬。
一日，譚公受邀參加武林要事，譚婆恰好身子不適，并未陪同。趙錢孫得知后，興奮不已，速寫一封信，經(jīng)丫鬟的手，遞到譚婆手里。
第二日，一早，趙錢孫便來到約定地點，心里既忐忑不安，又興奮難當，隱隱有些期盼。
這些年不見，他對師妹小娟依然愛的深沉，縱觀他這一生，為了一個情字，變得癡癡傻傻，失去了自我。
后來，小娟成了譚婆，他曾嚎啕大哭，悲痛不已，從此浪跡天涯，在小娟眼前消失。
可命運如此捉弄人，年過半百，卻又讓他們相遇。
壓抑在內心的情感，仿佛火山噴發(fā)，一發(fā)不可收。
這些時日，他輾轉反側睡不著，腦海里回憶，往日同在師門的趣事，念及與此，總是甜絲絲的。
越是如此，他渴望見到小娟的愿望，越是迫切。
趙錢孫蹲下身，撿起一顆石子，丟進河里，石子在水面上，蕩起層層漣漪。
“師哥~”
在趙錢孫撿起第二顆石子準備丟入河中時，身后卻響起小娟的聲音。
這聲音，不似那日杏子林般，嚴厲，嚴肅，而是多了一種婉轉，無奈和惆悵。
趙錢孫猛然回頭，卻見往日熟悉的，清純甜美的面容，變得斑駁，褶皺起來，可縱使如此，他也看的癡了。
譚婆早已不是少女，面對這炙熱的眼神，心里只是長嘆一聲，緩緩說道：“師哥，你這又是何必呢！”
趙錢孫丟了石子，上前一步，卻見譚婆后退一步，不由苦笑搖頭。
“小娟，我想聽你唱一首曲子，就是當年在師門里，你唱給我聽的那首！”
趙錢孫笑道。
譚婆聽完，苦澀笑道：“師哥，你今日約我前來，就是為了聽一首曲子嗎？”
“對??！”
譚婆搖搖頭，輕嘆一聲，隨即開口清唱。
半晌后，聲音落幕。
二人又陷入沉默中。
譚婆年輕時，被師哥和譚公追求，那時的她任性又頑皮，面對兩位追求者，時常拿不定主意。
可后來，她還是選擇了譚公。
因為那時，她脾氣差，總是任性無理取鬧，生氣時，一巴掌打在譚公臉上，譚公絲毫不生氣，反而拿出自制的膏藥，涂抹在臉上。
也許正是因為這種遷就，讓小娟成為了譚婆。
那日杏子林，趙錢孫親眼見識了這一點，心中懊悔不已，早知如此，受小娟一巴掌又如何。
陳勝蹲在樹上，將樹下二人瞧的清楚。
沒想到，都五十多歲的人了，也學小姑娘小伙子，搞什么約會，忍不住心中偷著樂。
看著事態(tài)差不多了，陳勝這才從樹上跳了下來。
趙錢孫和譚婆皆是一驚，不自覺的拉開了一些距離。
發(fā)現(xiàn)來者是喬峰，都松了一口氣，趙錢孫怒喝道：“喬峰，你好歹也是個成名人物，怎會干出，偷聽這種羞恥的事情?！?p> 陳勝哈哈大笑：“我早已不是什么喬峰，自聚賢莊一役，喬峰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我改名叫陳勝。”
“就是陳勝吳廣揭竿而起的那個陳勝！”
聚賢莊，喬峰怒殺群雄，早已傳遍江湖。
江湖人震驚之余，也暗暗驚嘆，喬峰武藝，當真是天下無敵。
趙錢孫聽完后，卻也跟著哈哈大笑，陳勝這番話，倒是極對他的胃口，若不是兩人之間，有著深仇大恨，他定會和陳勝痛飲三杯。
譚婆一臉警惕的盯著陳勝，半晌后才說道：“不管你是喬峰，還是陳勝，今日你躲在這里，到底意欲何為？”
陳勝嘻嘻笑道：“我躲在這里，自然是為了看一場好戲，現(xiàn)在戲看完，我準備去告訴譚公，讓他也來看看這場戲。”
譚婆聞言，臉色大變，不由扭頭盯著趙錢孫，“師哥，你竟然與此人，串通好了，讓我身敗名裂，好讓譚公再也不肯見我，你就能如愿以償了嗎？”
譚婆下意識覺得，這場戲，總導演是趙錢孫，目的是為了自己回到他身邊，這樣做，難免有些惡毒了。
若她真的愿意，當初何必選擇譚公呢！
況且，時隔這些年，她與譚公早已感情深厚，萬萬做不出這等丑事來。
趙錢孫聽小娟這樣說，也急了，“小娟，你誤會我啦，我趙錢孫雖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絕對想不出這等手段，來對付你?！?p> “喬峰這廝，為什么會在這里，我也不知道??！”
說完，兩人一同盯著陳勝。
陳勝哈哈大笑：“趙老哥，說的不錯，我在這里，他的確不知。”
“你到底想干什么！”
“簡單，告訴我?guī)ь^大哥是誰？”
陳勝淡淡說道。
趙錢孫和譚婆聽完，臉色驟然一變。
皆是，閉口不言。
陳勝看在眼里，冷笑道：“不肯說嗎，好哇，我將你們二人，綁在這里，然后邀請譚公過來欣賞，你們覺得這個主意怎樣！”
譚婆一張老臉，氣的直抖，怒罵道：“不愧是，契丹惡賊，手段竟然如此卑劣?！?p> “哈哈哈···”陳勝大笑，“我的名聲，早就一文不值了，就因為我是契丹人，就是卑劣，下賤，什么時候，判斷一個人的好壞，竟然是以他的種族來區(qū)分了？”
陳勝有些難以理解，作為一名穿越者，他前世所生活的國度，是一個大一統(tǒng)，多民族的國家，民族平等深入骨髓。
譚婆心中有氣無處宣泄，知道此事，一旦泄露出去，自己沒臉再見譚公，喬峰此次所為，目的是為了得到帶頭大哥的下落，但對此，她另可死掉，也不會說的。
略作思量，便有了一種，視死如歸的氣勢。
“這些年，我大宋好男兒，被你們契丹人，殺了多少？我恨不能，親手將你碎尸萬段！”
譚婆冷然說道。
趙錢孫心中一驚，這樣激怒喬峰，對他們沒有什么好處，連忙勸慰：“小娟，你不要在說了。”
隨即，
又對喬峰說道：“帶頭大哥，我們絕對不會告訴你，要殺要剮，隨你便，能和小娟死在一起，我趙錢孫也算值了！”
陳勝微微皺眉，他萬萬沒想到，這兩位江湖前輩，竟然為了帶頭大哥，另可犧牲生命，來維護他。
可見，帶頭大哥在江湖上的名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