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節(jié) 哪來的失心瘋?
天寒地凍,風(fēng)雪載途。
在沒有一絲靈氣存在的極北之地,即使是凝神期的高手,也無法長時間忍受這里的苦寒,在這一片荒涼之地行進(jìn),不但考驗(yàn)著旅人的體力,還極大的折磨著他們的意志。
洛池身為凝神期巔峰的修仙者,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用靈力去支配身體,可她萬萬沒有想到過,自己的靈力竟然也會被這極北之地的寒冷消磨殆盡。
“該死!
這是什么鬼地方?
不能騰空,也沒有靈氣,我已經(jīng)快支撐不住了!”
洛池已經(jīng)漸漸開始感覺到身體中靈力的枯竭,但身處于這一方地域,卻沒有靈氣能讓她恢復(fù)元?dú)?,森寒所帶給她的麻木已經(jīng)開始在她的身體各處蔓延,自己的腳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在這極北的永夜中,她甚至無法辨別自己究竟跟著眼前這個小子徒步跋涉了多久的時間。如果現(xiàn)在的身體不是貝葉所化,恐怕此時早已被凍傷了,看來,只能用秘法來壓榨這副身軀中所潛藏的靈力了。
不過,這秘法有一個弊端,那就是一旦施展,體內(nèi)原本所剩無幾的靈力也會被瞬間抽去大半,用以壓榨自身的潛藏靈力,潛能未激發(fā)之時,身體便會處于一種靈力封存的狀態(tài)。
在這種狀態(tài)下,身體機(jī)能便會和尋常人無異。
拼了,自己可是來這里護(hù)送這個小子安全的,要是沒有走出這里就中途倒下了,那自己豈不是把峨眉派的臉面都丟光了!
話說前面那個小子怎么體力這么充沛,難道他不覺得冷嗎,不覺得累嗎?
殊不知此時的徐青帆心中只有一個回家念頭,而他那被天地之力所改造的身體,也絲毫不畏這極北的極寒,所以,在不知不覺中,他已經(jīng)朝著南方穿行了幾百余里路。
前方的天際漸漸淺露出了魚肚白,徐青帆知道,那并不是因?yàn)槔杳鲗⒔?,而是因?yàn)樗麄凂R上就要走出北地的極夜了。
他心下安安估算著,距離出發(fā)的時間,大概已經(jīng)過去了二十多天,終于快要走出這片極地了。
徐青帆回過頭看去,身后的洛池已經(jīng)被自己落下了很遠(yuǎn),心想著這女子也確實(shí)不容易,能一口氣走到這里,比起當(dāng)時初次來到這里的自己可是強(qiáng)上太多了。
“洛池姑娘,前面應(yīng)該還有兩百里的路,我們就能離開這里了。
你再堅(jiān)持一下!”
可話音剛落,便見到洛池已然癱軟在了原地。
“不行了!
我...我真的不行了,讓我歇一會兒吧,我實(shí)在走不動了...”
洛池大口大口的喘息著,無力的央求道。
見此,徐青帆無奈的搖了搖頭,只能折返了回來,一把拉起了僵倒于地的洛池。
“不行,停在這里,你就會被凍成冰雕,我們來時的大部隊(duì),有很多人都是因?yàn)橥O滦菹ⅲ鴣G掉了性命!”
“我求求你了,世子大人,就讓我休息一小會兒,沒事的...”
此時的洛池早已發(fā)動了秘術(shù),身體就和一個普通人一樣,沒有了靈力的御寒,她的四肢已經(jīng)變得十分麻木,根本使不出一絲力氣,即使是被徐青帆拉起了身體,她的雙腿也無法發(fā)力向前邁出一步,而且此時的她,全身皆是疲憊之意,又困又餓又累,自踏入修行之路以來,她還是第一次面臨這種形式的挑戰(zhàn)。
“我只想睡一會兒,徐少俠,你先不用管我了,等我睡醒了,我就去南方尋你...
我一定...保護(hù)你...”
洛池說著說著,就閉上了眼睛。
徐青帆則是一臉的黑線,眼見洛池癱倒余地,焦急道。
“哎...
你別睡,你快醒醒??!”
徐青帆一邊用手拍打著洛池那凍得青紫的小臉蛋,一邊企圖喚醒眼前這個女子,可最終卻只是換來了洛池的幾句噫語。
“太師祖...
弟子...不會...丟峨眉的臉...”
“哎...洛池姑娘?。 ?p> 無奈,望著眼前失去意識的洛池,徐青帆不忍將她拋棄在這里。
只能用雙臂費(fèi)力的將她捧起,在極寒中繼續(xù)行進(jìn)。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路走過來,徐青帆只感覺著懷中女子的身體正在漸漸失溫,連同呼吸都開始變得遲滯。
直到她的呼吸徹底停滯,直到她的身體徹底失去了溫度。
徐青帆不禁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這人是不行了。
他口中喃喃著,仿佛自言自語,又仿佛是在告慰著逝者。
“唉,洛池姑娘,你也是為了護(hù)送在下才涉足這極北之地,雖然沒有幫上什么忙,但也算是因我而死?!?p> 徐青帆止住了腳步,打量著四周,企圖為洛池尋找一塊能夠遮擋風(fēng)雪的地方,將其就地掩埋。
“如此驚才絕艷的天賦,又身懷清麗絕色之資,沒想到,竟會香消玉殞于此...
哎,可惜了...
我只能以霜雪為冢將你埋葬于此地了,看在你太師祖的面子上,日后,我定會回來給你立上一座墓碑!”
說著,徐青帆尋找到了一塊突兀的巨石巖,他小心翼翼將洛池的身體放在青石旁。
用雙手為洛池量身刨制了一個雪坑。
“洛池姑娘,雖然這個坑十分簡陋,但也算是本世子的一份心意了。
你就安心上路吧...”
草草的埋葬了洛池的軀體,徐青帆再次踏上了回家的路。
兩月后...
天云國,北域天門關(guān)外。
徐青帆騎著一匹瘦馬來到了城門之前,這原本是他從北域異國的一位商人手中,花了重金換來的一匹良駒,可無數(shù)個日夜星夜兼程的奔波,讓他胯下的坐騎都瘦得脫了皮相。
望著眼前氣勢恢宏的關(guān)隘,還有那與關(guān)隘相連接的雄偉壯闊的群山,此刻,他終于回來了。
父親,母親,弟弟...
我回來了
此時徐青帆已經(jīng)漸漸釋然了心中悲懷,不管回來面臨怎么樣的結(jié)局,他都能夠坦然接受了,不管怎樣,他終于回家了...
奇怪,這一路行來,未發(fā)現(xiàn)有任何敵軍,也沒有任何打仗的痕跡。為何,青天白日的,這關(guān)隘的城門會緊閉?
徐青帆有些納悶的思量著,隨即便朝著城上之上大聲喊到。
“快開城門!!
吾乃鎮(zhèn)北王世子,徐青帆?。 ?p> 城頭上,士兵聽到這個聲音,不禁向下望去,卻見到一個騎著瘦馬,衣衫破舊黑臉漢子,其頭發(fā)蓬松,胡子拉碴,竟然還說自己的鎮(zhèn)北王世子。
那城頭上的士兵相互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名則是朝著下面的徐青帆問話道。
“我沒聽錯吧,你說你是鎮(zhèn)北王世子???”
其眼神中略帶戲謔,似乎像是看失心瘋一樣的看著徐青帆。
“沒錯,家父戰(zhàn)王徐天鷹,母親是當(dāng)朝長公主云綿!
還不速速打開門,讓本世子進(jìn)去?。?p> 再敢耽擱時間,每個人都給我領(lǐng)二十軍棍去!”
聽到城頭上士兵們那略有諷刺意味的話語,徐青帆心頭頓時升起了怒意,斥責(zé)道。
其中一位士兵道:“老三,他說什么?你聽見沒...”
那老三捧腹笑道:“他說讓咱們領(lǐng)軍棍!哈哈...”
隨著他倆人的打趣,頓時激起城頭之上笑聲一片。
“還特么鎮(zhèn)北王?我鎮(zhèn)南王呢…”
“現(xiàn)在那有什么鎮(zhèn)北王了,哪來的失心瘋,敢來這里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