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總要有人做炮灰
第二日一早,連梔就被屋門口站著的一堆人給驚呆了。
尚德怡派人去接榆錢和呂池,卻接回來了邢翡那個客棧中的所有的人。
從接待客人的小伙計三人,掌柜的一人,到打雜的三人。加上廚房的兩人,一共九人。
這還不算,還有幾個是跟著他們過來,就為了吃連梔做的菜的培城的人。
自從連梔被皇城緝司的人從培城帶走,那些吃過了連梔做的飯菜的人日日食不知味,睡不安寢。
榆錢和呂池倒是學會了一些簡單的,卻滿足不了那些人的胃口了。
若是之前沒嘗過好的,自然會覺得榆錢兩人做的就是人間美味。
于是在得知連梔定居在了京都柔城,還派人來接榆錢和呂池兩個徒弟了,客棧上下都收拾鋪蓋卷跟來了。
有錢的人家也是自行駕著馬車跟隨。
“連梔姑娘,府外還有一些人呢。夜府不讓那么許多人進來,就我們還是千求萬求的才得以進來見你一面呢。”
掌柜的姓紀,見到連梔又差點抹了眼淚。
說完這些,緊接著就是問他的東家狀況。
“連梔姑娘,不知道這些時日,您可見到我家東家了?”
說到邢翡,連梔才后知后覺的想起來,自從搬來夜府后,還真就沒再見過邢翡了。
當初邢翡搖著扇子,在自己床榻前說什么來著?說他父親被關在皇城緝司的大牢里,等著救命?!
完了,她給忘記了。
于是,連梔先找了夜府的管家詢問這些人如何安置的問題,向紀掌柜保證,一定將邢翡完好無損的帶來。
夜府管家去請示了大夫人尚德怡,大夫人卻以身體不適為由拒絕一切求見的人。
沒辦法,連梔只能帶著他們出府,尋了個租宅子的地方。
本想著找一處宅子,暫時將紀掌柜這些人安置了。卻不成想,看中了一處寬敞的學堂。
據(jù)中介人介紹,這處學堂荒廢許久了,若是花錢買的話,可以便宜一些。
連梔想到以后廚藝之路的發(fā)展,貌似開辦一個學堂是必不可少的。
于是爽快的花費了一百二十金,買了下來。
學堂院中環(huán)境不錯,有假山,有流水。有屋舍十余間,還有兩片荒廢的菜地。
“紀掌柜,你們先在此暫住。我去尋邢翡來,也好讓你們放心?!?p> 連梔說完話,捂著心口咳嗽了兩聲。
呂池見了,立刻上前詢問。
“小師傅,你這是怎么了?可是生病了?”
連梔擺擺手,表示自己沒事。
可是呂池和榆錢看到她臉色蒼白,依舊不放心她一個人走,死活非要跟在身邊。
連梔沒辦法,只能同意。
走在街面上,身后跟著兩個成年男子,突然覺得,也沒那么拉風了。
還沒走到皇城緝司,悠洺饗就追了上來。
責怪連梔,為什么出門不帶他一起。怎么說,他名義上,也是連梔的侍衛(wèi)啊。
“傷還沒好,刺客還沒抓到,你怎么膽子這么大?”悠洺饗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帶著探究。
有一種勇,叫無知者無畏。也有一種勇,叫實力碾壓,毫不畏懼。
呂池和榆錢倆個徒弟聽說連梔不是生病,是被刺客所傷,嚇得臉比連梔的還白。
怎么做個廚子,還有生命危險了?
榆錢則是在驚嚇之后,警惕的掃視著一身清貴氣質的悠洺饗??傆X得,這家伙是來搶位置的。
連梔帶著三人來到皇城緝司,跟門口守衛(wèi)表明身份后,等著人進去通報。
夜煙今日在皇城緝司,不一會就讓人放他們進去了。
連梔輕車熟路的找到夜煙的房間,表明自己是來見邢翡的。不知道他和他爹犯了什么罪,可不可以看在她的面子上,將人放了。
連梔覺得,自己也是和夜煙經歷過生死的人了。那日夜煙送她扳指,和她做忘年之交,這點面子還是有的吧。
沒想到,夜煙翻臉不認人。
“我心情好,可以與你開玩笑。你卻不能當真!小女娃,你還小,慢慢學吧。”
夜煙招招手,有人指引他們去大牢看望邢翡。
但是放人,是不可能的。
連梔走在大牢陰暗的長廊里,小拳頭握的咯吱咯吱響。
“夜煙那混蛋,與我開玩笑!呵!誰當真了?我才沒有當真呢!可笑!”
走在后邊的悠洺饗被她這自問自答孩子氣的樣子逗到了,一路上憋著笑。
說到底,十四歲,還是個孩子。
悠洺饗心中也在嘀咕著,連梔身邊應該還有位隱藏很深的高手相護。
不然,就憑連梔,不可能做到次次脫險。
若說她小小年紀就有如此高的內力,更加不可能。
一路來到關押邢翡的牢房,連梔手握著欄桿,不敢相信。
里面那個蓬頭垢面,光著腳丫,正在搓胸口泥的人,是邢翡嗎?
怕不是,濟公吧!
“邢翡?!”
搓泥的手一頓,抬起頭來。
見到牢房門口的人是連梔的時候,眼睛一亮,連滾帶爬的撲過來。
“嗚嗚嗚......連梔啊,你終于來了啊。你不知道這里有多恐怖啊,快救我出去啊......”
邢翡說著,手指指向角落。那里有一堆稻草,稻草里悉悉索索的,傳來耗子打架的聲音。
連梔被邢翡身上臭烘烘的氣味熏到,后退了兩步。
“邢翡,你怎么成了這副模樣了?。俊?p> 大牢另一邊的長廊,傳來一聲慘叫。
那聲音,直直穿透耳膜,沖向頭皮。
邢翡捂著耳朵,話卻是對連梔說的:“你聽聽,你聽聽!日日夜夜的嚎叫啊,凄慘的刑訊啊......我再待下去,我就要瘋了啊!”
“我已經幾天幾夜沒睡覺,我不行了......救我啊......”
邢翡背靠著牢房欄桿坐下去,看似瘋魔般的揪著頭發(fā)。
連梔側耳傾聽走廊那邊的聲音,似乎還有滋啦啦烙鐵燙肉的聲音。
這地方,確實不是人待的。
可是,她說了不算啊。
“邢翡,你父親到底犯了什么事啊?為什么皇城緝司要關押你們?”
這個,才是關鍵啊。
面對連梔的詢問,邢翡又是詐尸般站起來,兩只手緊緊拽著欄桿。
“連梔,對了,救我父親!他被拉去刑訊室了,我昨夜聽到他的慘叫聲了!”
然后自顧自的說:“我父親,他什么都沒做啊。怎么辦,我沒有證據(jù)啊......”
連梔的直覺告訴她,邢翡的父親犯的事情,或許和南金帝中毒有關系。
而南金帝中毒,是史官尚智搞的鬼。尚智又是夜煙的岳丈......
總要有人,做炮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