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聯(lián)絡(luò)
朱由檢看著制作好的車床,雖然還很簡陋,但卻心中狂喜。
有了車床,槍管就可以采用無縫制作,而不是像以前那樣需要在鐵棍上卷,然后用捶打的方式連接。
這樣制作出來的槍管,不但質(zhì)量要遠勝一籌,而且,還有另外一個好處。
朱由檢轉(zhuǎn)過頭看著徐光啟,對著他招了招手,“我們進屋說話。”
二人來到房間,朱由檢坐在桌前,將手中的槍管放在桌子上,緩緩說道。
“徐愛卿,如果在槍管里制作膛線,你認為有多少難度?”
“膛線?”
徐光啟疑惑的問道,“皇上,什么事膛線。”
朱由檢將膛線的原理簡單的講述一下,“如果槍管里有膛線,就可以讓子彈快速的旋轉(zhuǎn),提升自子彈的精度,而且發(fā)射的距離也更遠?!?p> 這是很關(guān)鍵的一步,朱由檢目光看著徐光啟,“徐愛卿,你認為是否能制作出來?”
徐光啟眉頭緊皺,拿起桌上的槍管,放在眼前仔細看了看,良久后,緩緩說道。
“如果是沒有機床之前,肯定制不做不出來,但是現(xiàn)在有了車床,臣認為可以試驗一下?!?p> 朱由檢知道徐光啟不是愿意說大話的人,現(xiàn)在既然說起,自然心中會有幾分把握,心中頓時大喜。
“徐愛卿,如果可以做出膛線,以后我們的槍管采用制式的標準,統(tǒng)一口徑,統(tǒng)一子彈,無論在制作上,還是在維修方面,都會簡單很多?!?p> 如果是以前,皇上所說的這些話,徐光啟連想都不敢想,因為,每一名工匠的手藝不同,力量不同,視線不同,制作出來的槍管,怎么可能會是一樣?
但是有了車床,想要制作統(tǒng)一規(guī)格的槍管,那就簡單的太多了。
甚至可以說,如果用車床制做槍管,想讓兩只槍管不同都不可能。
朱由檢繼續(xù)說道,“除了要把槍管制作成統(tǒng)一制式,子彈……?!?p> 說到這里,朱由檢語氣頓了頓,他忽然想起士兵填裝火藥的過程,心中忽然一動。
“徐愛卿,士兵填裝火藥的時候,實在太耽誤時間,也影響了發(fā)射速度,所以,子彈也要改進一下?!?p> 聽聞此言,徐光啟不由愣了一下,試探著問道,“皇上,每次發(fā)射都是填裝火藥,這能怎么改進?”
朱由檢擺了擺手,從桌面上的紙張上撕下一塊,然后卷成一個直筒。
“讓工匠按著槍支的口徑,將硬紙卷成筒,然后封好,將火藥和鉛彈填裝好,等到使用的時候,可以直接將這顆紙裝的彈藥放進槍管里,只需要稍微搗實一下,就可以開槍?!?p> 徐光啟聽到這里,猛地一拍手,哎呀一聲,“對呀,這樣不斷速度加快,而且彈藥填裝的數(shù)量一樣,對槍管的使用安全方面也有很大的幫助,真是一舉兩得,太好了?!?p> 在戰(zhàn)場上,按照以前那種填裝火藥的方式,很多士兵在著急的情況下,將火藥裝多了,結(jié)果因為火藥爆炸的威力加大,直接將槍管炸開,引起不必要的損失。
最重要的是,自己使用的武器爆炸了,對身邊士兵的士氣,也會有致命的打擊。
相信任何一名士兵看到同伴的槍管爆炸,恐怕第一反應(yīng)就是扔下手中的槍,再也不敢使用了。
在戰(zhàn)場上恐懼是會傳染的,只要有人扔下手里的槍,就會有更多的人扔下槍,也許一場潰敗,就是因為槍管炸膛。
可是,有了這個紙包彈,就可以完美的解決這個問題。
工匠可以在豪無干擾的情況下,將所有的紙包彈彈藥填裝的一樣,再也不會因為火藥裝多而炸膛。
而最重要的是,由于減少了很多繁瑣的步驟,填裝的速度更快了,甚至可以說,發(fā)射的速度提高一倍都是很輕松。
此刻的徐光啟兩眼放光,震驚的看著朱由檢手中的紙筒,良久后,嘆了一口氣,“臣自認對火氣有研究,可是和皇上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臣慚愧??!”
朱由檢沒有太多的時間聽徐光啟說慚愧,擺了擺手,“徐愛卿,前裝槍最大的問題,就是氣密太差,火藥爆炸的那一刻,膨脹的氣體會從子彈的邊緣穿過,讓威力減小很多?!?p> 聽到這里,徐光啟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這個問題確實不好解決,“皇上,以前為了讓槍管密封,所以鉛彈做的比口徑要稍大一些,如果恰好只大一點點,只要稍費一點力氣,就可以輕松的放到槍管里。
可是有的時候,鉛彈卻不只是大了一點,想要塞進去那就困難的多,所以,在戰(zhàn)場上有很多的鉛彈都會被遺棄,嚴重的影響了發(fā)射速度。
為了能夠正常發(fā)射,所以現(xiàn)在制作的鉛彈,會比口徑稍微小上一些,雖然氣密差,但是總歸可以快速的發(fā)射,也是無奈中的無奈,只能如此?!?p> 說到這里,徐光啟的語氣頓了頓,但緊接著,他也不等皇上回答自己的話,便繼續(xù)說道。
“就算剛才皇上所說的這個子彈,放在最前端的鉛彈,也要小上一些,否則整個紙包住的子彈沒辦法放進槍管里,這樣浪費的更多。”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為了可以快速把紙包彈放進槍管里,那就只能做小一些,否則浪費的可就不止是一顆鉛彈,而是一整顆紙包彈。
但是這樣一來,氣密差,威力減小就無法避免了。
朱由檢卻擺了擺手,他之所以問出這個問題,當(dāng)然是有解決的辦法。
“徐愛卿,以前制作的鉛彈,都是采用圓形制作,這樣便于使用。
我們現(xiàn)在這個紙包彈的鉛彈,不再采用圓形,而是要采用圓錐形?!?p> 說到這里,朱由檢拿起筆,在紙上慢慢的畫畫一個圓錐形的物體。
“將鉛彈做成這樣圓錐形,氣密的長度加長,而且平穩(wěn)性更好,更重要的是?!?p> 朱由檢用筆在紙上畫了一個圓,“徐愛卿,這是最重要的一步,要在鉛彈的尾部,坐上向里凹進去的凹槽,這樣當(dāng)炸藥爆炸的時候,鉛彈由于比較軟,就會被氣體頂住凹槽,鉛彈的周邊便會和槍管嚴密的結(jié)合在一起?!?p> 朱由檢的話剛說到這里,徐光啟哎呀一聲,簡直已經(jīng)忘了眼前的人是皇上,還在那里重重的跺腳拍手。
“太好了,這樣一來,鉛彈小一點也沒關(guān)系,不但可以填裝快速,還可以封住氣密,簡直是一舉兩得,哈哈?!?p> 徐光啟暢快的大笑著,簡直忘了身在何處。
也不怪他如此失態(tài),因為朱由檢說的這些,就好像一把鑰匙,解開了他腦海中的一把鎖一樣,瞬間變得輕松明了。
“神來之筆,我怎么沒想到呢,哈哈。”
良久后,徐光啟終于反應(yīng)過來,急忙對著朱由檢深深拱手,“臣失態(tài)了,請皇上降罪?!?p> 朱由檢擺了擺手,指著桌子上卷好的紙筒,笑著問道,“徐愛卿,你認為是否能做出這樣的紙包彈呢?”
徐光啟急忙拱手,“絕對可以,臣可以保證,一定可以在最短的時間里做而出這樣的子彈?!?p> 朱由檢看到徐光啟明白了,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徐愛卿,子彈的事情,讓畢自用去做,你指揮大家多造幾個車床,以后多制造槍管。
正準備將大明士兵手里的槍支全部換成統(tǒng)一制式,并且裝備統(tǒng)一的紙包彈。”
……
喀什拉看著部落里瘦弱不堪的族人,不由嘆了一口氣。
這可恨的天氣,什么時候才會有雨呀!
如果再這樣持續(xù)下去,恐怕大家都會餓死。
就在這時,遠處忽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在腳步聲中含有大聲吆喝的聲音。
“給我老實點,敢亂動砍了你的腦袋。”
“他們肯定是大明的細作……?!?p> 喀什拉轉(zhuǎn)頭看去,便看到一群族人押著兩個漢子從遠處走過來。
“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一個強壯的族人,指著人群中的兩個人,“族長,他們是大明的細作,想要探聽我們的情況,被我們抓住了?!?p> 說話的人是族中有名的勇士,名叫拉姆特,而他另一個身份是族長的侄子,也是下一任族長最有力的競爭人。
拉姆特不但孔武有力,而且,還頗有心機,喀什拉也是十分看重,心中也在盤算著是是否培養(yǎng)他接任自己的位置。
喀什拉看著被簇擁的兩個人,身上的服飾確實是大明人,皺了皺眉頭。
“你們是什么人?”
由于這里距離大明地界很近,所以當(dāng)?shù)氐娜撕芏嗳硕紩f大明的話。
被看押的兩個人聽到問話,其中的一個人走上前來,拱了拱手。
“在下名叫羅元文,是大明人,這次來此,是想要和族長商量一件事情?!?p> 說話的人正是盧象升手下的千總羅元文,是軍中悍將,這次原本不想讓他來,但是此事非同小可,無奈之下,也只能派他來了。
一名族人大聲嚷嚷著,“族長,他們肯定是大明的細作,是來打聽消息的,不能放過他們。”
羅元文身后的百戶梁葛武,看了看左右,有些不屑的說道。
“如果我們是細作,打聽你們什么?
難道是看你們還有多少牛羊,還是看你們餓死了多少人?”
聽聞此言,拉姆特頓時大怒,上前就要去抓梁葛武,卻被喀什拉揮手攔住了。
“既然不是細作,來此又有何事?”
羅元文看了看左右,笑著說道,“想必你就是這里的族長,在下所說的事情非同小可,不知可否私下里談?”
一名族人冷哼一聲,“我們族長為什么要和你談,萬一你心懷不軌,那豈不是危險了?”
羅元文擺了擺手,“我們兩個都在這里,就算我們心懷不軌,難道還能逃出這里嗎?”
聽聞此言,喀什拉點了點頭,隨后轉(zhuǎn)身走進了破舊的帳篷,“拉姆特,把他們帶進來吧,其余的人留在外面。”
拉姆特冷哼一聲,看著羅元文二人,“走吧,我們進去?!?p> 帳篷里只有四個人,喀什拉坐在主位上,看著站在面前的羅元文二人,皺了皺眉頭。
“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人了,有什么話,你們盡管說。”
拉姆特揮了揮拳頭,“如果你們敢騙我們,我饒不了你們?!?p> 羅元文上前拱了拱手,“族長,在下名叫羅元文,不知族長高姓大名?”
喀什拉擺了擺手,“你們可以叫我喀什拉,他是我的侄子拉姆特?!?p> 羅元文再次拱手,“喀什拉族長,這次再下前來,確實有要事相談?!?p> 說到這里,羅元文的語氣頓了頓,但緊接著,他也不等喀什拉族長回答自己的話,便繼續(xù)說道。
“喀什拉族長,在下聽說這邊鬧災(zāi),所以過來看看,也經(jīng)過了幾個部落,確實如此,災(zāi)情不輕,已經(jīng)有不少人餓死了?!?p> 拉姆特臉色一變,“說這些做什么,趕快說你們來這里是做什么的?”
羅元文點了點頭,“現(xiàn)在災(zāi)情嚴重,在下來這里,是想要和喀什拉族長商量一下,愿不愿意解救族人?!?p> 聽聞此言,喀什拉族長目光一亮,心中涌起了一股希望,“你們到底是什么人?”
羅元文笑了笑,“我們在大名不過是一些吃不上飯的百姓,不是什么大人物?!?p> 喀什拉族長有些失望的點了點頭,“既然如此,你們來此到底是什么意思?”
羅元文緩緩說道,“喀什拉族長,我們聽說有一批糧食要運到這里?!?p> “糧食?”
這一次,就連站在一旁的拉姆特也是驚呼出聲。
“在哪里,趕快告訴我們?!?p> 部落里的災(zāi)情,早就讓他心頭冒火。
喀什拉族長目光發(fā)亮,“難道是大明朝知道我們鬧災(zāi),想要來接濟我們?”
羅元文搖了搖頭,“現(xiàn)在大明朝的災(zāi)情同樣嚴重,又哪有多余的糧食來救災(zāi)?!?p> 喀什拉族長一愣,疑惑的問道,“既然不是,這些糧食就是哪里來的呢?”
羅元文冷哼一聲,“喀什拉族長,實話告訴你,這些糧食是有些人賣給后金,在這里,也不過是路途經(jīng)過而已?!?p> 喀什拉族長有些失望的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
拉姆特急忙說道,“族長,既然有糧食,不如我們?nèi)ベI一些?”
話音剛落,一旁的梁葛武忽然冷笑一聲,“你以為想買,他們就會賣給你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