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尋求力量的捷徑，墮落的煉氣士

　　“起陣！”

　　隨著常玉的一聲大喊，九位師弟，腳步移動(dòng)，瞬間落實(shí)到各自的方位中，手中的法劍，激射出一道道劍芒，十道劍芒，化作一個(gè)圓形，向劍陣中的黃鼠狼妖物激射而去。

　　此劍陣，名為神霄劍陣，是神霄煉氣宗所有煉氣弟子必修的劍陣，為創(chuàng)宗祖師林神霄自《妙緣煉氣真經(jīng)》中領(lǐng)悟而出。

　　結(jié)陣的煉氣士愈多，此劍陣愈強(qiáng)。

　　林神霄領(lǐng)悟出此劍陣時(shí)曾落下狂言，三千煉氣士結(jié)成神霄劍陣，可憾化神！

　　化神感念天地，元神出竅，可短暫借來靈脈之勢，已跟煉氣期，不是一個(gè)層次了。若真論起來，在化神面前，煉氣期，與凡無異。

　　莫凡一介煉氣初期，因上一次他反應(yīng)慢了，神霄劍陣結(jié)陣失敗。經(jīng)諸位師兄弟投票，以后結(jié)神霄劍陣時(shí)，無須莫凡加入。

　　常玉作為大師兄，有心照拂莫凡，但八位師弟師弟皆是如此態(tài)度，他只能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

　　所以，莫凡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們結(jié)起神霄劍陣，大發(fā)神威。

　　他心中羨慕極了。

　　‘不知何時(shí)，我能真正成為陣腳之人，而不是站在一旁，看他們威風(fēng)凜凜！’

　　“難道，煉氣之資，真的能決定一個(gè)人的上限嗎？”

　　“這樣下去，我如何報(bào)仇？不成化神，如何對抗神霄煉氣宗？”

　　莫凡心中極度掙扎。

　　片刻后，黃鼠狼妖終于死在了神霄劍陣之中。

　　作為最小的師弟，梁舜玉自是要處理妖物尸體。

　　莫凡立即跑過去，殷勤地常玉說道：“大師兄，你們除妖辛苦了，這妖物尸體，便讓師弟來處理吧……”

　　白溪溪譏諷道：“算你還有點(diǎn)自知之明，啥忙都幫不上，也就只能做點(diǎn)這種不需要修為的臟活了?！?p>　　莫凡臉色一滯，心中怨恨，面上卻是不表。

　　常玉聞言輕聲訓(xùn)斥道：“溪溪，注意你的措辭，莫師弟也是你的師弟，亦有同門情誼……成，莫師弟，那就交給你了。”

　　莫凡臉上牽扯出一絲笑容，來到黃鼠狼妖尸體前，對梁舜玉說道：“梁師弟，交給我來吧！”

　　梁舜玉一言不發(fā)，既然有人干這臟活，他樂意至極。

　　莫凡艱難地扛起黃鼠狼妖尸體，若是普通野獸的黃鼠狼，不過十斤多，但變成妖后，黃鼠狼足足有一頭小牛那般大小。

　　莫凡扛著妖尸，前往專門處理妖尸的地方處理。

　　身后，他聽到了白溪溪尖酸刻薄的聲音：“真是廢物一個(gè)，三十多年，才煉氣初期，跟這種廢物同門，真是羞恥。真不知道羅師公，怎么會(huì)讓師父收下這種廢物……”

　　“師妹，不可妄議羅師公，羅師公讓師父收下莫師弟，自有計(jì)較，輪不到我們來討論……”

　　“大師兄，我說的有錯(cuò)嗎？你看看梁師弟，梁師弟比他晚八年進(jìn)入宗門，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煉氣中期了……”

　　“多謝白師姐夸贊，人與人，畢竟不能一概而論，我覺得我們還是應(yīng)該多體諒一下莫師兄，畢竟莫師兄煉氣之資不太好……”

　　莫凡腳步一滯，心中很不是滋味，但他還是沒有回頭，來到處理妖尸的地方。

　　這是神霄煉氣宗在永州的據(jù)點(diǎn)，專門建立了處理妖尸的地方。

　　一座巨大的火爐。

　　誅殺妖族后，要帶回焚化，隨意丟棄妖尸，會(huì)污染土地，若是被愚昧的凡人誤食，更是會(huì)釀出不好的后果。

　　“啊啊??！”

　　“白溪溪，梁舜玉，讓你們看不起我，讓你們看不起我……”

　　莫凡手中法劍不停刺出，將妖尸刺出一個(gè)個(gè)窟窿。

　　發(fā)泄一陣，他手中的法劍當(dāng)啷一聲掉落在地上，火爐中的火光，映照在他的面部，將他的面部映襯地陰沉陰沉地。

　　莫凡的目光，靜靜地盯著妖尸。

　　心中忽然跳出一個(gè)大膽的念頭。

　　念頭一起，他便猛地?fù)u頭，大喊道：“不行，不行，絕對不行，我是人，我不要變成那個(gè)樣子……”

　　他狀若癲狂，猛地抓起妖尸，丟入火爐中，看著妖尸被熊熊大火淹沒，他才渾身一軟，癱倒在地上，衣裳都濕透了。

　　嘴里依舊在喃喃著：

　　“不行的，不行的啊，我想做人啊——爹娘，孩兒想做人——”

　　他長著嘴，眼淚、鼻涕匯聚在一起，流到嘴巴里。

　　一年后。

　　莫凡回到了神霄山，一年沒有見奉劍，他立即前往伙房尋找奉劍。

　　奉劍比他要大六歲，莫凡今年都四十五歲了。奉劍五十一歲，只是個(gè)凡人，年老色衰成一個(gè)老太婆，自是不能繼續(xù)做仙侍了，而是被調(diào)到了伙房做事。

　　但不知怎地，莫凡每次見到奉劍，看到的不是奉劍白發(fā)蒼蒼、滿臉皺紋的模樣，依舊是他初上神霄山，那位年芳二七的漂亮人兒。

　　他來到伙房，沒有找到奉劍。

　　伙房的嬤嬤，即是奉劍的姐妹告訴他，奉劍死了！

　　在半年前，奉劍亂闖神霄山，被仙師擊殺了。

　　聽到這話，莫凡猶如五雷轟頂，瞬間無力跌坐下來，他口中不停道：“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他想起一年前，他出發(fā)前來見奉劍，說他去永州除妖，半年后回來，若是半年后，沒有回來，就說明他已經(jīng)死于妖物手中了。

　　誰知永州妖患眾多，一年才平復(fù)。

　　半年約定，莫凡沒有來找奉劍，奉劍定是出伙房找他了。

　　凡人亂闖神霄山，還是這樣一位老太婆，命運(yùn)可想而知。

　　“啊，我不做人了！”

　　莫凡發(fā)出一聲嘶吼，將嬤嬤嚇了一大跳，但莫凡是仙師，嬤嬤也不敢吱聲。

　　莫凡不知道的是，他這聲歇斯底里、富含絕望的吶喊，在遙遠(yuǎn)的云州，迷霧之地，洞天寶珠覆蓋的地方。

　　高聳入云的巨樹發(fā)出了一絲疑惑：“咦，好似聽到人間，響起一絲熟悉的話語?！?p>　　“算了，不看人間了?！?p>　　“王景沒有同行者了，但他卻是有過同行者，而我呢，自始至終，都不會(huì)有同行者。”

　　仙，

　　不會(huì)有同行者。

　　周悟的視線，落在百靈宮里修煉的百靈鳥身上，心道：“這只傻鳥，要突破返虛了。”

　　人間上限，是化神后期。

　　但這是他的洞天世界，并沒有此限制。

　　周悟心中升起一絲欣慰，而后視線擴(kuò)散，剛擴(kuò)散出樹下，便驚疑一聲。

　　草地上，一株小草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小草，竟是有要成為靈根的征兆。

　　“這算是此界，第一株后天靈根了，也罷，便讓我助你一臂之力吧?！?p>　　周悟這般心語著，樹干輕輕一抖，便有一滴露珠，滴落在小草的身上。

　　……

　　莫凡離開伙房，路上碰到了常玉，常玉對他說道：“莫師弟，你去哪里了？我剛接到師父的命令，我們在神霄山休整三日，便要去XZ西霞鎮(zhèn)除妖了?！?p>　　莫凡木訥地點(diǎn)頭，與常玉擦身而過。

　　常玉一臉疑惑，自語道：“莫師弟這是怎么了？”

　　……

　　一年后。

　　XZ西霞鎮(zhèn)。

　　“起陣！”

　　常玉一聲大喝，十位師弟師妹們，頓時(shí)身形一躍，跳入各自的陣腳位置，而后，十柄法劍向中間的妖族激射而去。

　　片刻后，妖族被師兄弟們合力誅殺。

　　常玉贊賞地看著莫凡，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莫師弟，好樣的。你不愧是羅師公親口下令收入神霄山之人，大器晚成，短短一年時(shí)間，就已經(jīng)突破至煉氣中期?！?p>　　莫凡臉上全是汗水，他提著法劍，眉心隱隱跳動(dòng)，他連忙說道：“大師兄，你們先休息，我去處理妖尸了?！?p>　　說著便快速將妖尸扛起離去。

　　“哼，煉氣中期了不起啊，這么高傲……”白溪溪譏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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