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傾倒反復(fù)的清晨
“你知道你帶了一個什么回來嗎?那可是神裔,是貨真價實的初代神,你就那么想讓我們死嗎?”一名蒼老的男子極盡嘶啞的聲音咆哮著。
“我知道,她是「永恒」的神裔,血統(tǒng)很純正,很有可能就是「永恒」本身?!背墒斓呐暃]有絲毫退讓,“人們以為神明會帶來賜福,可他們已經(jīng)奴役我們太久,我們意識到了,所以向高天舉起叛旗,可我們太過天真,一敗涂地?,F(xiàn)在,我們需要盡可能的研究他們,解析他們的權(quán)能,否則,我們也只能永遠的被奴役下去?!?p> “這難道就能作為你引狼入室的理由嗎?”
“那么「星」神(hamire)與「月」神(namere)呢?”成熟女性的目光漸漸冰冷下來,“他們不還在地窖里待著嗎?”
“祂們不一樣,只要一日在地窖里,祂們畢竟一日獲得不了權(quán)能,對我們構(gòu)不成威脅?!?p> “可如果「月」把「星」吞噬呢?「夜」的挫敗就在眼前,難道你還有理由忽視祂嗎?”
“我……罷了,我尊重你的想法,只是希望她不要給人類帶來災(zāi)厄?!崩险唛L嘆了一口氣,松開了攥緊的拳頭,背手離去。
………13年后
“媽媽,今年也會有學(xué)生學(xué)姐來到這個學(xué)校嗎?”少女拉著女人的手,期待的看著她。
“會的,但是你也到年齡了,他們不再是學(xué)長學(xué)姐,而是你的同學(xué)了哦?!迸溯p輕刮了一下少女的鼻子,向著她笑了,“長菁,要和同學(xué)們好好相處啊?!?p> “嗯,我會的!”少女轉(zhuǎn)頭朝著母親一笑,走進了教室。
月光還未從教室里散盡,柳長菁就走進了教室,不過教室中早已有了人影,那是一個黑衣少年,靜靜地睡在教室的角落里。
“嘿,你還好嗎?”柳長菁走到少年面前,揮了揮手。
少年并沒有理會,雙眼依舊緊閉著,忽然,月光忽閃起來,逐漸消散,月亮再度顯現(xiàn)時,已經(jīng)變作了血色。
“你……是誰?”少年睜開了眼,身體從座位上浮動起來,升至半空,瞳孔如月一般猩紅。
“我……我叫……柳長菁……”少女望著他血色的雙眼,聲音顫抖了起來。
“khotase livaz,hative!(長明燈,醒來吧)”少年的手緩緩抬起,指向了眼前的柳長菁。
“你在……說什么……”柳長菁愈發(fā)害怕了,望著眼前的少年,她的眼睛隱隱閃動起了青綠色的光芒。
「我看見了星辰墜下,化作此地黃土;我聽見風(fēng)聲劃破寂靜,化作此間鋒鏑;我嗅到草木芬芳,鑄成此間生命,永恒如炬,存者長燃……」
“這是……什么?”柳長菁的耳邊不時傳來不知何處的囈語,沖刷著她的記憶與靈魂。
就在此時,少年忽然倒了下去,猩紅的雙眼再度緊閉起來,隨后,倒在地上的他緩緩睜開了眼睛:“不好意思,你……是誰?”
“嗯?怎么回事?”柳長菁一時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不過還是再一次回答了他的問題,“我叫柳長菁。”
“陳曉。”
“很高興認(rèn)識你,陳曉?!绷L菁對著陳曉一笑,仿佛在這一刻,所有的緊張與不安都煙消云散。
教室里的月光漸漸恢復(fù)正常,陳曉猩紅的瞳孔被漆黑所替代,月光漸漸淡下,天空也泛起了一抹魚肚白,一切又回歸了寧靜。
“你為什么會這么早來學(xué)校?”柳長菁打破了沉默。
“我喜歡安靜,而且這里有一種特別的感覺?!标悤暂p聲回答,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深邃。
“特別的感覺?”柳長菁皺了皺眉,“什么樣的感覺?”
“很難形容,像是某種呼喚,又像是某種指令?!?p> “這很正常,每一個燭靈在覺醒前都是這樣,不過……居然還有這么晚覺醒的人,真是少見?!币蝗缩唛_了教室門,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什么!”陳曉似乎被刺痛了一般,噌地從位置上站了起來,雙眼緊緊的凝視著那人,不然有一刻松懈。
“別那么緊張,都是同學(xué),不是么?”那人將雙手舉過頭頂,一步一頓的向陳曉走去,“你我都是一類人,都是這個世界的異類,不是么?”那人攤開了雙手,手上隱隱有破碎的痕跡,搭在了陳曉的肩上。
那人的雙眼映上月色的潔白,凝視著陳曉:“告訴我,你的名字?!?p> “haim……”陳曉還未說完,雙眼便化作了夜色,“「月華」,你要忤逆我嗎?”
“夜?怎么可能?你不是死了嗎?”那人的面色扭曲,似乎受到了極大的痛苦。
“季缶,讓我們保守這個秘密,好么?”少年眼前的夜色逐漸散去,倒在了季缶面前。
“他……怎么了?”柳長菁還沒從驚愕中緩過神來,聲音有些沙啞地問道。
“沒事,他只是需要睡一覺。”季缶緩緩地扶起了倒在地上的陳曉。語氣中帶著一絲疲憊。他回頭看了柳長菁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
“柳長菁,你先回去上課吧,這里交給我處理?!奔倔菊f道,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柳長菁點了點頭,雖然心中仍有無數(shù)疑問,但她知道現(xiàn)在不是追問的時候。她轉(zhuǎn)身走出教室,心中卻無法平靜。陳曉的突然變化、季缶的神秘行為,這一切都讓她感到不安。
回到教室后,柳長菁心不在焉地坐在座位上,腦海中不斷回放著剛才的那一幕。她試圖集中注意力聽課,但思緒總是不由自主地飄回到陳曉和季缶身上。
下課后,柳長菁決定找季缶問個清楚。她快步走到學(xué)校的醫(yī)務(wù)室,卻發(fā)現(xiàn)季缶和陳曉都不在。她四處尋找,最后在學(xué)校的后花園找到了季缶?!凹倔?,你能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嗎?”柳長菁走到季缶面前,語氣中帶著迫切。
“罷了,你隨我過來吧?!奔倔究觳较蚯白呷?。
“你等等我!”柳長菁緊隨在季缶的身后,跨入了一篇墨色的天地,穿透墨色,便是一幅山水的畫境,畫境平淡而寂靜,只有一個素衣女子坐在畫境中央。
“她叫林聽晚,也是燭靈,這是她的畫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