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劍，
穿透了我的心。
墨零，死死抓著光明琉璃色，含淚盯著我，我知道，她已經(jīng)記起了我。
她必須不惜一切代價，這是她的命，她無法改變，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殺了我。殺了宇宙間，最大的惡神，殺了我這個毀滅宇宙的神，腦神經(jīng)手術(shù)，那些試驗，是腦神經(jīng)記憶篡改......她松開了手，恐懼的盯著自己的雙手，曾經(jīng)的記憶追上了她，她恐懼的看著我，我的臉，讓她感覺到了真實的記憶，她向后退著，她看著我，遠(yuǎn)遠(yuǎn)看著我，她還記得我。我記得，她曾經(jīng)想私吞我十七枚銅錢，時間，我似乎回到那一天，我再也聽不到時間。
“為什么不躲！??！”
“我在等你。”
“混賬！為什么不躲?。。 蹦憧薜?，這是她第一次殺人，也是第一次殺神。
她還記得我，
冰冷的光明琉璃色，穿透了我的心，鮮血，沿著這把劍，滴落。我竟然，根本就沒有發(fā)現(xiàn)，她腰間掛著的，是光明琉璃色，那股流水。
一股流水做成的劍，我曾經(jīng)做了一個夢，墨零用一股流水，殺了我，我沒有傷心，現(xiàn)在，我也沒有傷心，我盯著她，她是我的墨零。
光明琉璃色，
我記得這把劍，成皇的劍，這把劍一直掛在玄黃殿中，就掛在我那把斷劍邊上，我的無若劍，在九鉤連環(huán)陣中，我的劍，被金盔鐵甲砍斷，后來他們常常笑我，是嫉妒，再后來，變成了嘲笑。
我的劍，擋下了致命一擊，我的劍，斷了，卻也救出神祖，神祖的真龍劍，穿透了金盔鐵甲，他們?nèi)糊垷o首，眾神，抓住了希望。
那是決定命運的廝殺，
那是復(fù)仇之戰(zhàn)，我的斷劍，吸引著砍殺，我身負(fù)重傷，我沖不開，在陣中，我看到了子開，瘦弱的子開，已經(jīng)死了，我撿起有靈子開的劈山劍，憤怒，讓我變成了恐怖的惡神，我不知道斬殺了多少，五十，八十，兩百，三百，我沖散了鐵甲賊兵，從刀光劍影中，拽出了有靈契和神環(huán)，重重包圍，讓我們再次陷入絕望，約好的援兵，卻沒有來，背叛，他們背叛了我們，他們背叛了天神。
有靈契，
破血飛霜，持碧水顯光寒，斬殺七八員鐵甲將，在我的左側(cè)，打開破口，成皇以光明琉璃色，神晃以勾魂劍，神媧以黃泥劍，并立廝殺，我們終于，撕開重重包圍，匯聚到一起，當(dāng)黃昏降臨，我們贏了，鐵甲賊兵潰散，我們的追殺，一直持續(xù)了五天。
神的殺戮，同樣可怕，我?guī)缀醴植磺?，我和那些鐵甲賊兵的區(qū)別。
很多神，在那一戰(zhàn)里，永遠(yuǎn)改變。
有靈十二，歿于陣中，
有靈三，歿于血濁林，
有靈七，歿于五里溝，
有靈四，歿于矩山，
有靈輿，逝于玄黃殿，
有神十四，身負(fù)重傷。
我記得這把劍，光明琉璃色，這把劍，救了我的命，成皇，總是在絕望里帶來希望，他很堅韌，他很睿智，他從不軟弱，他總是帶來光明，這是他的劍，光明琉璃色，他本該是宇宙之主，眾神之王，他拒絕了，權(quán)力的爭奪，拉開七世之亂，我?guī)缀醴植磺澹覀兒湍切╄F甲賊兵的區(qū)別。
我記得這把劍，光明琉璃色，這是一把流水打造的劍，清澈的劍，五彩神光的劍，在成皇手里，這把劍飛濺的水滴，就足以擊殺鐵甲賊兵，這把劍，可以斬殺任何神，只有神的兵器，才能殺死神。
墨零，沒有那樣的神力，死在墨零手里，我感到欣慰，這是我的結(jié)局，這是最好的結(jié)局，我的等待，痛苦的等待，無盡的痛苦，需要一個終點。
我已經(jīng)站不穩(wěn)了，
我忍著劇痛，坐在地上，我倦了，比那兩百億年苦力還倦，
墨零沖過來，哭著，抱住我，她還記得我。
就像那一天，她不顧一切，沖過來抱住我，帶著九十年的恐懼，帶著未知，她相信我，她現(xiàn)在，依然相信我，她必須殺我，她沒有選擇，我知道，只有我知道，五色次神，篡改了她所有的記憶。
她經(jīng)常風(fēng)馳電掣，
她要抓住那一分鐘，并不是為了打上工簽，而是為了撞倒我，她富有攻擊性，那是她對抗恐懼的唯一方法，那是她在無盡的恐懼里，唯一的樂趣，在每天的五點二十九分，撞倒一個善良的惡神，我很敏捷，總是能躲開，有的時候，我也會疏忽，最重的一次，我被她撞到了墻上，磕破了頭，她幫我包扎，細(xì)心，溫柔，帶著戒備，她向我道歉，歉不住我的怒火，勾三幺威脅我，假如我敢打墨零，就廢了我，那是千重互來的第三天。我是一個神，我可以毀滅巨蛇艦隊，我可以毀滅宇宙，我卻害怕勾三幺的威脅，那些時光，再也沒有了。
改變我命運的那一天，
短短五個小時，我就從權(quán)力寶座，滾落下來，我甚至根本不知道，那是虛假的職位，權(quán)力總是虛無的，當(dāng)時，我只有墨零，我只剩墨零，在逃亡的黑市船上，我知道了一切，我抱住了她，也是在那一天，我失去了她。那些時光，再也沒有了。
我抓著墨零的手，看著她。
每一個深夜，每一個黎明，每一個清晨，每一個上午，每一個下午，每一個傍晚，每一個正午十二點，我都在思念她，我都在等著她，我找遍了艦隊，找遍了三顆行星，找遍了所有的衛(wèi)星，找遍了整個太陽系，就是找不到我的墨零。
無該說，她或許在故意躲著我，所以才找不到她，我知道她是好意，也是女人的自私，我不相信她會躲著我，時間，讓我恐懼，時間總是提醒我，我的錯誤，我的失敗，我知道蛇子行說的是對的，五色次神有更大的陰謀，永遠(yuǎn)也殺不完的五色次神，是他們，讓我永遠(yuǎn)，永遠(yuǎn)，永遠(yuǎn)都找不到我的墨零。
直到今天，最普通的今天，她出現(xiàn)在我面前，毫不猶豫的刺殺了我，我不需要躲避，我不想躲避，我只想看見她，就已經(jīng)知足。
我死死抓著她的手，我害怕失去她，她一點也沒變，三百年過去了，她卻和分開的那天，一模一樣，絲毫沒有變老。我笑著看著她，她伸出手，摸著我的臉，她還記得我。
五色次神，
彼此看著對方，他們是五個機(jī)器人，來自宇宙，來自上階文明，他們是神的使者，是成禍的爪牙，我能看的出來，什么樣的主人，養(yǎng)什么樣的狗，不管我擊殺多少，總有新的機(jī)器人，披上五色袍，繼續(xù)追殺我。青色的袍子，黑色的袍子，白色的袍子，黃色的袍子，紅色的袍子，破舊的袍子，帶著痕跡，我擊殺的痕跡，五個機(jī)器人，滿意的彼此點頭，他們完成了任務(wù)，神的任務(wù)，他們篡改了墨零的記憶，所有的記憶，讓墨零成了最好的刺客，一擊得手。
“你們可以，可以回去復(fù)命了。滾吧?！蔽叶⒅麄?。
墨零回頭看著他們，她的手顫抖著，緊緊抓著我的手，她相信我，她對抗著被植入的記憶，她相信我，這是我們的命運。
“哎呀哎呀！神若，不要生氣嘛。我承認(rèn)，我們的手段，有些卑鄙，不過，只有墨零，能殺的了你，換位思考，請換位思考一下，我們也是沒辦法，你也不虧，你殺了我們多少前輩，你心里知道?，F(xiàn)在，兩清了，大家，互不拖欠?！鼻嗯蹤C(jī)器人笑道，戴上了青色的面具。
“神若，這是神對神的追殺，是光明的，我們都是奉命行事，我個人，對你的品質(zhì)很贊賞，真的。雖然你是一個大惡神，嘴毒心黑。但我看到了你的真實?！卑着叟畽C(jī)器人謙虛道，戴上了白色的面具。
“跟他啰嗦什么呢，一個死了的神。這是要挺一會兒么？神的生命力，確實很強(qiáng)大啊，怪不得有個癡情的前輩，要和他搞對象呢，前輩們，安息吧，你們的仇，我們報了！！好！真好！我們等他徹底死挺了，再走?！秉S袍機(jī)器人笑道，戴上了黃色的面具，黃色的袍子帶著喜悅。
“不可！赤老說過，天神的死，必須是體面的，我們必須走了。真神會親自來。我們的任務(wù)已經(jīng)圓滿完成。”紅袍機(jī)器人忙道，戴上了血紅的面具，他的手臂上掛著一枚印章，刻著四個字：萬世無憂。
“既然大家都說了話，我也破例，說幾句，青袍前輩，曾經(jīng)抱怨我的前輩，壞他的氣場，五色次神應(yīng)該同進(jìn)退。神若，墨零的記憶，挑戰(zhàn)了我們的技術(shù)，上階文明的技術(shù)，從她的記憶里剔除你，以四面金質(zhì)修復(fù)，再植入惡神，還要偽造所有的相關(guān)記憶鏈接，植入追殺記憶，你知道多難嗎，三百年，我們幾乎失敗，我一直有個疑問，墨星人只是普通的智慧文明，其他墨星人的記憶改造，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為何墨零的記憶，如此難以篡改，明明，她很早很早就知道你是惡神，若是能有幸知道答案，老夫再無遺憾。”從不說話的黑袍次神，摘下了面具，盯著我問道，其他次神，紛紛看向他的臉。
“你們！你們真的！篡改了我的記憶？??！”墨零憤怒的盯著他們，她所堅信的，光明的，五色次神，真神的使者，原來只是陰謀，只是欺騙，只是謊言，她所堅信的，一生追殺的惡神，竟然是她的至愛，那些抹去的記憶，莫名的感覺，都是真實的。
“你是，你，你真的，是我的神若！??！”墨零癱坐在地，哭著問道，她死死抓著我的手，用盡所有力氣。
“墨零，你只是個工具，我們，也是神的工具，我們都沒有選擇，很抱歉，篡改了你的記憶?！奔t袍機(jī)器人傷心道。
“是愛。”我淡淡道，忍著劇痛，鮮血滴落。
五色次神，看著我，黑袍次神點點頭，拱手道“果然和老夫的看法一致。老夫再無遺憾。告辭，神若?！焙谂鄞紊翊魃虾谏拿婢?，高興的離開了。
墨零擦著眼淚，看著我“對不起！對不起！！”
“墨零，你不需要道歉，這不是你的錯，只要看到你，我就沒有遺憾了。”我盯著她笑著。
“唉！沒想到我們，都敗給了凡人。走了?！奔t袍次神，轉(zhuǎn)身離去。
“神若，你輸了，我們贏了?！秉S袍次神，大搖大擺的走了。
“真神來的時候，愿她，赦免你。”白袍次神，淡淡道。離開了。
“你是最厲害的對手，若在戰(zhàn)場搏殺，我們毫無勝算，請原諒我們的無奈。這里，存儲著，墨零的記憶，我們不能幫她恢復(fù)，我們沒辦法違背真神的意志，我們也不會冒險，或許宇宙中，還有其他上階文明，能幫她恢復(fù)。不過我建議，還是不要恢復(fù)吧，畢竟失去以后，記憶只會更傷人。偉大的神若，愿天神的光輝，照亮你回家的路?！鼻嗯蹤C(jī)器人俯首施禮，退了出去。
一個古怪的立方體，閃著五色光芒，放在地上。
“墨零，去拿過來，我有個朋友，或許能幫你恢復(fù)記憶，快去拿過來?！蔽胰讨鴦⊥创叽偎?。
她伏在我的懷里痛哭“我不需要記憶，我記得你，我記得你！對不起！對不起，我殺了你?！?p> “沒事，墨零，我真的不怪你?！蔽颐嵛恐?p> ......
......
......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拐杖，敲擊著地面，
是刻意的，熟悉的聲音“我一眼不到！就踏馬抱上了！是誰呀！！”蛇無該不悅道。
她變得越來越暴躁，根本不像個老人，這個巨蛇族人，這個膽大包天的盜賊，我盯著她，她沒買菜，定然還在生氣。
她，一定是真的傷心了，她真的，買下了，前幾天我陪她看的拐杖。
“欸！這是什么啊，怪好看的?！鄙邿o該，彎腰，撿起了那個古怪的立方體，上面閃著五色光。
“無該！你？你是無該。你還活著?！蹦愣⒅挠洃浝?，無該，也慘死在我這個惡神的手上。
“墨零！墨零啊！......你，你還是找上門了，這不是，可不是搶啊。你不見了，我們找不到你，我，我只是接管。”蛇無該一愣，慌忙說道，她很虛，很緊張，帶著愧疚和歉意，她并沒有發(fā)現(xiàn)。墨零沒有變老。
“無該，她的記憶，被五色次神篡改了，你拿的，是墨零的記憶?！蔽胰讨鴦⊥疵Φ?。
“?。俊睙o該，顫抖著，拿著立方體仔細(xì)觀看“也就是說，她不記得我們啊?！?p> 蛇無該盤算著，精明，她一向是精明的“哎哎！你們，當(dāng)著我這個老太婆，這么抱，合適嗎！給我松開，別踏馬抱了，還躺地上。多涼啊?！?p> 我盯著她，她是蛇無該，我和她過了一輩子，我一直不清楚，她對我，是憐憫，是詭計，是欲望，是孤獨，還是愛。她的青春已經(jīng)不在，歲月雕刻著她，蒼老包裹著她，她的心，卻不想老，她依然是個膽大包天的盜賊，蒼老的盜賊，是個飛揚(yáng)跋扈的軍戶，蒼老的軍戶。
“墨零！你?。∧銢]有變老！?。 鄙邿o該，終于看到了重點，擔(dān)憂，爬上了她滿是皺紋的臉。
“該姐！”墨零流著淚，趴在我的懷里，哇哇大哭。
“哼！哭甚么！！都不晚！你也不老，他也不老，豈不正好?。。】奘裁磫??！鄙邿o該怒道。
“我殺了他?！蹦憧薜馈?p> “他是個混賬神，我們都死了，他也死不了?！鄙邿o該怒道。
惡狠狠的盯著我，就像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那副鐵枷都枷不住地殺氣，又回來了。
“這次不一樣。他真的要死了?！蹦憧拗?。
蛇無該一愣“我看看。真的？”蛇無該，顫巍巍的，來到近前，俯身仔細(xì)查看“你們賴在地上，不起來啊，是不是找打。沒事，有好幾次比這個嚴(yán)重，他都活過來了，沒那么容易死。”
“無該，我要死了?？龋?！是真的。對不起，我先前話說的重了，我不是故意的，原諒我，墨零，你看墨零真的來了?！滨r血，溫?zé)釠_擊著喉嚨。
蛇無該渾身一震，癱坐在地上“你不是神嗎？你騙我啊。”
“這是他弟弟的劍，能殺死他?！蹦憧薜?。
蛇無該掙扎著，爬到近前，抱著我，擦掉眼淚，竟然笑了“這是什么劍，這么厲害啊?！?p> “光明琉璃色?！蹦憧薜?。
“名字好聽的，神若，不虧啊?！鄙邿o該滿意道“我心里平衡了。終于能死在你后邊了。”
“無該，你踏馬這樣說！你怎么好像有點開心呢！”我盯著她，蒼老，并不能讓她仁慈。
“我們在一起，三百年，很知足啊，我又不虧，我傷什么心，你還想活著天天泡妞啊??！”蛇無該笑道“死了好，是個歸宿。老活著，多累啊?！?p> “你一點都沒變。”我盯著她，吐出血。
“我也傷心的，我怕死在你前邊，我不想讓你，看我死的樣子。”蛇無該盯著我說著。
“你可以了，沒有遺憾，你的真愛墨零，這不就在你懷里哭嗎，哭的梨花帶雨，一點都不老，你也成神啦，墨零？”蛇無該話鋒一轉(zhuǎn)，埋怨起來。
“我沒有，我不知道?！蹦憧拗?p> “要是咱們能換換，該多好！”蛇無該感慨著“你得叫我奶奶，我老了。”
“該姐！你，你真和他過了一輩子嗎?！蹦憧粗邿o該。
“是啊，沒有想象的好，真的，有點后悔，你要沒被抓走，這都是你的?！鄙邿o該嘆息道，帶著藏不住的得意。
“我都要快死了，墨零能不能別哭了，無該能不能別顯擺了?！蔽胰讨础?p> “這把劍，要不要拔出來，這是神的劍？值錢嗎？還有其他神嗎？”蛇無該問道，伸手抓住劍柄。
“哎！別動，疼！”我急忙道。
“男人大丈夫，疼個毛線，后事交代一下吧。你等等啊?！鄙邿o該急忙起身，顫巍巍走了，拐杖，也忘了拿。
我盯著她發(fā)笑，墨零看著我，抓著我的手，輕聲問著“她待你好嗎？”
“一般吧，說不上好，沒你好?！蔽覈@氣道，忍著劇痛。
“你待她好嗎？”墨零認(rèn)真問道。
“呃，怎么說呢，我們大部分時間都在找你，都在逃亡，她一直在我身邊，就......”我輕聲道。
“你待她好嗎？”墨零嚴(yán)肅問道。
我盯著她，她是墨零，倔強(qiáng)的墨零，我不知道我的答案，會不會讓她傷心，我盯著她，認(rèn)真道“我待她好?！?p> “真的嗎？”墨零追問著。
“真的，我們找不到你，我接納了她，像待你一樣，待她好?！蔽艺J(rèn)真看著她。
“嗯。我知道了?！蹦愕馈?p> “你的記憶，只修改了和我有關(guān)的部分嗎？”我盯著他。
“是的?！蹦阏f著。
“我是什么樣的？”我問道。
“你是個惡神，你殺了巨蛇艦隊一半的人，你殺了蛇無該，勾三幺，千重互，你毀滅了九九六，血殼四號，你帶著你的手下，在地球，火星，天王星橫行霸道，你無惡不作，恐怖嗜殺，你是一個丑陋的惡神，你貪財，一生都在收集黃金，你好色，見一個抱一個.......”
“別說了，好嗎。”我制止了墨零，我接受不了，從我心愛的人嘴里說出來，我接受不了。
“這幫混賬五色機(jī)器人?。≌嫣ゑR能編?。?！”我怒道。
“現(xiàn)在，我看你，還是這樣的?！蹦阏嬲\的盯著我。
“你必須恢復(fù)記憶！墨零！必須！那個立方體呢？”我忙忍著痛尋找。
“無該拿走了。她是個賊，精得很?！蹦愕?，帶著淡淡的微笑。
“她干什么去了，我都要死了，她人呢?！蔽也粣偟馈?p> 正說著，蛇無該，抱著一個矮桌子，背著個大兜子，匆匆趕來。蒼老里，透著一股子勃發(fā)，她很興奮，在確定我要死了之后，她很興奮。
她顛顛的走來，在我正對面，將矮桌子放好，摘下兜子，一件件掏出來。
毛筆，硯臺，白紙，鎮(zhèn)紙，筆架，墨板，小水壺，扇子，小碗，薄蒲墊，印章，竟然還有一個小盆栽。她快速擺弄著，放的整整齊齊，然后調(diào)整著位置，正對著我，坐了下來，她擰開水壺，倒了些許，將毛筆洇上，又倒了些許，拿起墨板，咔咔研墨。
許久，她拿出毛筆，擰著，甩著，用扇子扇著，捏成一個尖尖，接著蘸上墨，鋪了張紙，胡亂劃拉，試試墨感，找找手感，她團(tuán)起稿紙，丟在一旁，重新鋪了一張，把毛筆放在筆枕上，甩著手，活動筋骨，一通忙活。
“無該，我都要死了，你踏馬干嘛呢！”我怒道。
“凡事不要慌，按照步驟來。神若，交代一下后事吧，我記下來。”蛇無該笑道。
我瞪大了眼，盯著她，憤怒，這個老太婆，是不是瘋了。
“你說慢點，我寫字慢的。”蛇無該笑道，提起毛筆，看著我和墨零。
“麻德！沒有一點愛嗎?。』熨~蛇無該，你笑什么！?。∪倌?！三百年?。。 蔽遗?。
蛇無該哈哈大笑，拿著毛筆指向我“這句好，三百年恩愛。”她忙鋪開，按住白紙，一邊寫，一邊念叨“神若痛失墨零，無該無奈接收，神若與無該，恩愛三百年?！鄙邿o該滿意的打量著，忙又加了一句“三百年啊！三百年！愛的三百年?！?p> 怒火燎原，席卷著我“我待她好?。∥掖茫。∷瓦@樣對我！墨零！”
“你們是真愛，我就放心了，我相信你，如果是我和你在一起，你也會待我很好?！蹦愕坏目粗?。她不再相信，那些植入的記憶，她只相信我。
“神若，財產(chǎn)怎么分，還有什么未完的心愿，墨零怎么處理，葬禮什么規(guī)格，請哪些人，不請哪些人，你那些遠(yuǎn)房親戚，通知不通知，對了你有沒有親戚，勾三幺，花里哨他們來不來，蛇子行那一伙來不來，火星無顯他們來不來，神龍族人他們要不要來，北赤那一伙來不來，保護(hù)措施怎么弄，他們好不好見面，街坊們怎么安排，附近的小城，要不要意思意思，收多少錢合適，回不回禮，哎呀一大堆事情，焦頭爛額，我得找個助理啊，你抓緊時間，萬一掛了，含恨九泉，現(xiàn)辦，你可來不及，你快點吧好嗎，這是正事。一件件，細(xì)細(xì)說來吧。我記下來，能辦的，都幫你辦?？炜炜旃?。”蛇無該盯著我，很真誠。
“無該！我想打你！”我盯著她，忍著劇痛。
“臨死還不老實！踏馬的！你信不信，老娘現(xiàn)在抽出那把劍，再扎你三百劍。叫什么來著，琉璃什么？”蛇無該惡狠狠道。
“光明琉璃色。”墨零忍著笑，淡淡道，臉上帶著淚痕。
“光明琉璃色，好名字，確實好聽。”蛇無該提起毛筆，繼續(xù)念叨著寫著“神若死于光明琉璃色，一把好劍，一個好名字，配的上神。墨零，琉璃怎么寫？你可會？”蛇無該思索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不行了，肚子都笑痛了?。?！”
雄渾的聲音傳來，是個女的，我一驚，
遮天的，白色光芒，傾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