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是誰
此時，屋內(nèi)除與一之瀨母親對峙的織田政外。還有酒井、星之宮、葛城兄妹、一之瀨姐妹，以及最要緊的，三名身強力壯，武技精湛的保鏢，合計九人。
將柔弱的一之瀨姐妹、葛城妹妹這三名少女忽略不計，其余有些氣力的盡是織田政這邊的。
無論從什么方面看，一之瀨母親都是極端弱勢，要是真起了沖突，吃虧的必然不會是人多勢眾的織田政這邊，而是這位勢單力孤的少婦。
可一之瀨母親在初期為織田政顧盼間不自覺流露出的氣勢驚懼了一下，見大女兒擋在她身前哀求織田政，馬上緩過神來質(zhì)問道：
“織田家的少爺，你是對我教育帆波的方式有什么不滿嗎？”
織田政眉頭一皺：“一之瀨阿姨對一之瀨學(xué)姐的小錯的處理手段也太過激了不是嗎？將本可以隱秘的事情傳揚了出去，害得一之瀨學(xué)姐不敢去上學(xué)，若非一之瀨學(xué)姐腦筋好，即使長時間沒去學(xué)校也保持了優(yōu)秀的學(xué)習(xí)成績，換了普通孩子，讓你這么搞，學(xué)業(yè)可就毀于一旦了。”
一之瀨母親掃了根本不敢出聲，深深低下頭的小女兒一眼，道：“你是說我不該帶著帆波去向店員士下座請求原諒，而是應(yīng)該裝作什么也沒發(fā)生，讓我女兒繼續(xù)戴著她姐姐偷來的發(fā)卡?”
織田政想起一之瀨被坂柳傳流言時那段憂郁的時光，氣憤道：“自首固然是正論，不管是從法律還是道德上都無可指摘，可是為什么要帶著一之瀨學(xué)姐在眾目睽睽之下向店員士下座？難道就不能私下道歉把這事私了了?”
一之瀨母親輕撫一之瀨的腦袋：“要是帆波不干壞事，也不會有怕讓人知道的事了吧?！?p> 感受著來自嚴厲正直的母親的摸頭，黑暗的記憶涌上心頭，一之瀨嬌軀一顫，抿了抿嘴，顯得極為動搖。
織田政深吸一口氣道：“星之宮老師，你是教師，你說說換成你是一之瀨學(xué)姐的母親，你會怎么處理?”
“誒，我嗎？”星之宮手指輕點紅唇，“要是我發(fā)現(xiàn)自己女兒偷商店的東西了……那就、那就，假裝不知道?或者說讓她有錢去買東西才是正解吧?！?p> 一之瀨垂首道：“星之宮老師，我家那個時候沒辦法把那個錢花在發(fā)卡上的，媽媽為了養(yǎng)我和妹妹，已經(jīng)很努力的賺錢了，事實上……她因為一天打好幾份工，都累的病倒了。”
星之宮勉強笑道：“哎呀，那時候一之瀨同學(xué)能在街上偶遇織田同學(xué)就好了，對吧？織田同學(xué)窮的只剩錢了?！?p> 這個玩笑，織田政聽了可笑不出來，僅僅是因為家境的不同，一之瀨姐妹當(dāng)時就不得不面對他和他妹妹壓根不會煩惱的事情。
那種價位的發(fā)卡，織田香想買多少就買多少，連價格標(biāo)簽都不會屑于去瞄一眼。
一之瀨母親忽然警覺道：“星之宮老師，你剛才說什么？”
“說一之瀨同學(xué)能早點遇到織田同學(xué)就好了呀～織田同學(xué)那么樂于助人，一之瀨同學(xué)又那么可憐?！鄙窠?jīng)大條的星之宮，沒意識到危機的說著這種幾乎是說漏嘴的話。
織田政心中一驚，暗道不妙。
早知道讓不愛說話的茶柱佐枝跟來了，星之宮守口如瓶的承諾完全跟放屁一樣!
一之瀨母親俯身，把雙臂按在一之瀨肩膀上，注視著她道：“帆波，你跟媽媽說，過去給我們家送錢的到底是織田小姐，還是這位織田小姐的弟弟?！?p> “是、是……”一之瀨迫于母親的目光壓力，心中緊張的要命。
一之瀨母親露出痛苦的眼神：“帆波，別對媽媽說謊，好嗎？”
極度糾結(jié)掙扎的一之瀨深吸了好幾口氣，顫顫巍巍的回頭看了織田政一眼：“錢是、是……”
織田政轉(zhuǎn)過頭，心知一之瀨沒有第一時間回答是織田香給的，早就讓人看穿了先前的謊話。
“帆波，我要聽從你嘴里說出來那個人的名字。”一之瀨母親緊逼道。
“是織田君?！?p> 一之瀨失去了渾身力氣，羞愧的捂著臉，蹲到了地上。
“是跟你來的這個男孩子對吧？”一之瀨母親嘆息的確認。
“君”并不是僅限于對男性的稱呼，有些語境下也可以對女性使用，硬要喊織田香為“織田君”的話，雖然不太符合習(xí)慣，但也不是絕對不可以。
“是的，他是個很溫柔的人，對我也很好?！币恢疄|發(fā)出了微弱的聲音。
“帆波，你站起來，讓媽媽好好看看你?！币恢疄|母親輕聲說道。
一之瀨猶豫的站了起來。
一之瀨母親看向織田政：“你真的是帆波的學(xué)弟?”
事已至此，隱瞞也沒什么意義，星之宮管不住嘴，一之瀨更是完全不擅長撒謊，織田政只好承認道：
“我是跟小帆波同年級的學(xué)生，只是不在一個班，你說的織田小姐，其實是我的妹妹?！?p> “你喜歡帆波嗎？”一之瀨母親問道。
“我已經(jīng)有女友了，感情很好，小帆波是我的盟友，這么說可能有點不好理解，一之瀨阿姨知道我們那個學(xué)校的教學(xué)理念很獨特就行了?！笨椞镎?dāng)然不是不喜歡一之瀨的，他話中的意思在字面上聽起來是不喜歡一之瀨的意思。
可也并沒有否認喜歡一之瀨，只是說他已經(jīng)有感情好的女友了，跟一之瀨是盟友關(guān)系。
沒說半句假話，卻用真話編織成了謊言，這就是語言的藝術(shù)了（織田政說謊說到爐火純青的境地了）。
“帆波喜歡他嗎？”一之瀨母親又問道。
一之瀨看著織田政，結(jié)巴道：“我，我……喜歡……織田……君?！?p> “帆波，你轉(zhuǎn)過來看著我。”一之瀨母親柔聲道。
啪——
響亮的耳光聲。
一之瀨精致白皙的臉蛋上浮現(xiàn)出一個通紅的巴掌印。
“不要臉!”一之瀨母親氣的渾身發(fā)抖，“我就說你怎么能遇到出手這么闊綽，這么好心的同學(xué)，原來是你勾搭了有錢的男學(xué)生，對方本來還在跟其他女生交往?”
“媽……”一之瀨不爭氣的淚水奔涌而出。
織田政從突發(fā)狀況中回過神來，趕緊給星之宮使了個眼色，然后將一之瀨護在身后，生氣的對一之瀨母親道：
“一之瀨阿姨，你真是看小帆波好欺負，就往死里欺負你女兒呀……你敢不敢打我？打自己女兒算什么本事?你巴掌怎么不往我臉上扇??？”
邊安慰著哭得泣不成聲的一之瀨，星之宮邊抽空極為意外的看著織田政的背影。
一之瀨母親看著已經(jīng)把自己臉伸到她面前讓她打的織田政。
遲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