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茶柱老師，不可描述
“盡管問?！笨椞镎H為大方。
順便他也有點好奇眼前這位冰美人想從他這里知道些什么，織田政當然不介意和她.深入.交流一下。
茶柱佐枝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組織語言，她慢慢道:
“我明白自己是個不討人喜歡的個性，不僅是就學生和老師間的關(guān)系而言，跟同事的交際上也是這樣，是那種會被認為是死板嚴厲，難以接觸的類型吧?！?p> 織田政怔了怔，遲疑了一下，道:“在背后說人壞話這種事我不干，要是想知道誰討厭你，我可幫不上忙?！?p> “不，不是。”茶柱佐枝搖了搖頭，“不是讓你打小報告，我的意思是說，我很清楚自己在學生中不受歡迎這個事實，以及在教師群體里也是同樣的狀況?！?p> “很有自知之明，其實也沒必要討人喜歡吧，反正怎么樣都是照常干著教師的工作。受歡迎，不受歡迎，這種事又不影響工資。”織田政道。
“我也是這么想的，沒錯。”說著說著，茶柱佐枝的小肩膀往后縮了一下。
（即使身為成年女性，跟體型接近成年人的高中男生比起來，茶柱佐枝的肩膀也算偏窄顯嬌弱的了。）
“讓我困惑的地方在于……”
織田政側(cè)耳傾聽，茶柱佐枝吊起胃口，突然又扭扭捏捏的不說了。
有些繃不住的織田政只好一邊在心里吐槽女人講話真是拐彎抹角，一邊嘴上問道:“在于什么?”
“織田對我是什么看法呢？”茶柱佐枝忽然道。
“看法?沒什么看法，能有什么特別的看法嗎？”織田政確信自己的心態(tài)已經(jīng)瀕臨崩潰了:
“茶柱老師到底是想問我什么東西?。侩x進入正題還有多遠可以提示一下嗎？也好讓我有個心理準備?！?p> “我就是感覺……織田同學跟其他人對我的態(tài)度不一樣，雖然可能是錯覺，但我想認真的問一下，織田同學是不討厭我的對吧？”某個磨磨唧唧的女人終于打出來直球。
真是可喜可賀。
“不討厭?！睉械枚嘞氲哪橙诉x擇了最簡單的回答方式。
空氣寂靜了。
……
“你不會以為我喜歡你吧，這種事好像就屬于人生三大錯覺之一，不過，鑒于我的俊美長相和出塵氣質(zhì)，這也不是不能理解?！笨椞镎s緊道。
茶柱佐枝淺笑了一下道:“不，織田同學有那么可愛的女友，當然不會喜歡我一個年過三十的人，只是你這張臉的確不錯，就是氣質(zhì)未必是出塵吧……也太自夸了。”
“我沒有不正當?shù)哪信P(guān)系，別亂說?！笨椞镎袅颂裘碱^道。
“還在掩飾呢，明明全校都知道的事。”茶柱佐枝道。
“沒有就是沒有。”他道。
織田政如此嘴硬也不完全是出于謹慎小心，否認這事還有一個微妙的好處，那就是不用回答誰才是那個女友的問題，這樣對輕井澤來說會比較好。
而且，
要是否認自己踩著船，那別人是不是就沒辦法追究你有沒有腳踏兩條船的事了?
簡直天才好不好!
織田政扯了一下嘴角。
“所以織田同學為什么不討厭我呢……我明明那么冷酷還不負責，其他班主任多多少少都會透露一下自己知道的額外的特別考試信息，我也不會跟學生打好關(guān)系?！?p> 茶柱佐枝又猶猶豫豫起來，小嘴一張，正欲再說什么，織田政趕緊抬手打斷。
再聽她剖析自己內(nèi)心的細膩感情就不知道要聽到什么時候去了。
“茶柱老師是想知道在我眼里，你是什么樣的，對嗎？”
隔了一張辦公桌的冰美人深深點了一下頭，差點進入不可描述的深淵里。
織田政不著痕跡的咽了口唾沫，微笑地說:
“在我看來嘛，就是一個小女孩，一上來就認準了各種教條，覺得按照規(guī)章制度辦事就OK了，完全不理會其他的。”
“然后有一天抱著雙腿坐在床上也會困惑為什么其他教師會跟學生說說笑笑，一副很受歡迎的樣子，自己莫名其妙的被其他人討厭了?！?p> “小女孩認為自己的想法是正常的，而環(huán)視一下四周，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可能才是那個不正常的人。就是這種感覺，所以說我覺得茶柱老師有點莫名的可愛。”
茶柱佐枝輪廓成熟且白皙的臉蛋上神色凝固，良久沒有回話。
整得織田政都有些不自信了，他又在心里過了一遍自己的話，確認自己的小演講雖然就師生的身份差別來說很輕挑，但絕不會到讓這個女教師生厭的程度。
他可是明晃晃的把三十一歲的嚴厲不近人情女教師茶柱佐枝，比作了一個有些天真的小女孩。
這絕對是褒義更多，就沒女性覺得自己年輕不好的。
“那你覺得我該怎么做呢？”茶柱佐枝輕聲說，她眼波流轉(zhuǎn)，低眸掃過深色的辦公桌以及上面的文件，其實根本沒在看吧。
織田政感覺這一刻茶柱佐枝給他的感覺就像是正在劃船采蓮或者正在蕩秋千的小女孩，有一種滿足的心理。
依據(jù)直覺，織田政判斷茶柱佐枝對他絕對是存在朦朧的好感的。
依據(jù)不同的岔道，這份朦朧，無意識的好感可能發(fā)展成友情，或者……
關(guān)鍵就看他自己想怎么樣了，當年因為戀愛腦把自己搞成B班畢業(yè)的茶柱佐枝。
估計……沒有抵抗力。
她還是一張白紙。
“有的人活了很久，外表上看起來是個大人了，也確實以成年人的身份生活工作了很久?？墒莾?nèi)心依舊是個少男少女，只是被社會匆匆判定為長大了罷了?！睕]有回應(yīng)茶柱佐枝的新問題，織田政只是感慨。
“我已經(jīng)是成年人了?！备杏X有點被這個少年小看，茶柱佐枝抿起嘴有些不平道。
“好，好，我知道?！笨椞镎肿煨α顺鰜怼?p> “明明只有十七歲，裝出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辈柚糁γ黜刂σ獾蛇^來道。
織田政聳肩道:“世上還有人三十一了還在為自己不擅長社交而苦惱，詢問一個十七歲的男生呢?！?p> 茶柱佐枝肘部撐著辦公桌，用手撐著腮幫子“呼呼哈哈”地笑了一通，織田政都能看到她的胸口因此劇烈起伏。
過了大約十幾秒，茶柱佐枝感覺十分尷尬，自己在一個比自己小那么多的學生面前失態(tài)了，更恐怖的是自己真的像一個小女孩一樣輕易被逗笑了。
而對方還是男生，自己則一向以冰霜形象示人……
“我要去提交文件，沒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