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言的爸爸來了很多次,有時候就默默坐在宮言的床邊拉著宮言的手說一些話。他和崇益說,他是避開了宮母來的不能多呆,崇益不再指責(zé)他什么了,不管是不是真的覺得虧欠這個女兒,至少他來看宮言了,不管他有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zé)任,至少看著這樣的宮言他是難過的!
當(dāng)孩子們回家了,到睡前這段時光是崇益和宮言獨處的時間,崇益就坐在宮言旁邊看看資料,閑時給宮言讀一段詩,或者給她播放新聞然后談?wù)勛约旱目捶?,最后親一下宮言的額頭就在邊上小床睡了,半夜還會起來幾次,摸摸宮言的頭和后背看會不會流汗,只要自己有空,都是親自給宮言按摩擦洗,這樣的狀態(tài)持續(xù)了很久,久到習(xí)慣成自然!
“你是誰?”睡得正熟的崇益感覺有一雙手撫上了自己的臉龐,輕輕的細(xì)細(xì)的摩梭著,像是在回憶什么!
我在做夢嗎?夢見我的宮言醒了嗎?可是她怎么不記得我了?這個觸感好真實啊,真實到我不愿意醒來!我要抓住,這是我的愛人!
半睡半醒間,崇益的手抓住了還停留在臉上的手,溫?zé)岬?,是手,崇益猛然睜開眼睛,下一秒,他的眼淚就下來了,這個蹲在小床邊,睜著眼睛好奇的看著他的女人,不是宮言又是誰,不是做夢,不是做夢,是他的宮言!
崇益翻身坐起,他把蹲在地上的宮言小心翼翼的扶起來拉到床邊坐下,他把宮言擁在懷里,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我的宮言回來了!
被摟得快不能呼吸的宮言很不自在的推開崇益,從他的懷抱里掙脫出來,她抬起臉看著眼前這個淚流滿面的男人,眼里都是迷茫,她又問了一遍:“你是誰?”
崇益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臉上,溫柔的說:“宮言,我是崇益啊,你記得嗎?你睡了三個月了!”
宮言更加迷茫了,她在腦海里搜索著這個男人,可是沒有一點印象啊,沒有任何的記憶,我睡了三個月?我不是在陪爺爺住院嗎?這里是醫(yī)院?。?p> “我爺爺奶奶呢?我昨晚太累了,睡著了,是不小心走錯病房了嗎,不好意思!”宮言說完就站了起來,可是太久沒有起床的緣故,她沒走兩步就往地上撲去,幸好崇益眼明手快一把抱住了她!
“宮言別動,我叫醫(yī)生來!”說完立馬按了呼叫鈴,值班醫(yī)生趕過來,認(rèn)真的給宮言檢查起來,宮言很排斥,一直在問醫(yī)生她的爺爺在哪里,崇益眉頭緊皺,宮言這是怎么了?她不記得我是誰了嗎?
“選擇性失憶?”崇益噌的從醫(yī)生辦公室的椅子上蹦起來,怎么可能?
通過王子程和專家的會診,宮言只記得7年前陪著爺爺住院的事情,后面的事情一片空白,無論怎么提醒和提示,宮言就是禮貌的笑笑,安靜而美好的任由醫(yī)生或者崇益和她解釋,眼神專注的看著環(huán)繞著她的每一個人,眼睛清澈得像一個孩子!
“爸爸,媽媽做一件事情的時候,你要多想想對啊還是錯啊,不能由著她的性子來!你是男子漢??!”
“爸爸,給你看我的手,我自己割的,我不怪媽媽打我,她是我的媽媽,爺爺教過我‘天地君親師’,我很生氣的就是媽媽總是不分青紅皂白就打我,你卻不幫我說話!我很難過,但是我不能改變什么的!”
“爸爸,爺爺奶奶是你的爸爸媽媽,他們生了你,你才有了我,爺爺奶奶對我好是因為我是他們的孫女,是你的孩子啊!”
“爸爸,媽媽分家爭來那么多田地,租給人家得那一些稻谷,沒有多大的意義??!”
“爸爸,爺爺是肝癌晚期了,他沒有多少天的日子了,你去看看他,陪陪他,和他說說話,他不要你什么東西,他就是想你過得好,才一直忍氣吞聲的!”
崇益和王子程站在病房門口,聽著里面宮言對著宮父叨叨念著一大堆的話,宮父今天恰巧來看宮言,宮言看到他的時候很高興,興奮的對著宮父說:“爸爸,你回來了?爸爸,你身體好嗎?”宮父就在一旁靜靜的聽著女兒說話,也許是悔恨也許是觸動,這個男人終于有一點感情,好幾次都哽咽了!
宮言的記憶就是她到凱市前爸爸在外地上班,在她看來,現(xiàn)在爸爸回來了,她的委屈有地方訴說了!
“怎么辦,她不認(rèn)識我們,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孩子們,怎么和她說爺爺奶奶已經(jīng)去世了?”崇益為難的看著王子程。
“宮言現(xiàn)在身體機能都恢復(fù)正常了,每天堅持按摩也沒有出現(xiàn)肌肉萎縮的情況,就是需要做一些適應(yīng)性的康復(fù)鍛煉,我的建議是出院回家,孩子們過幾天就放假了,也能陪著她,我去和她說!你放心!”王子程拍了拍崇益的肩膀,自從宮言醒來,崇益的心就一直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