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黑夜(四千字,二合一)
夜幕下的廷根,顯得格外的安靜。
伊麗莎白和西迦走在廷根的街道上,她們手中拎著油燈,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之中閃爍,照亮著她們面前的一小段路程,不過再向前,光芒就被黑暗完全吞噬了。
“今天晚上,還挺和平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前陣子那個機(jī)械怪物的原因?!?p> 今晚的西迦心情十分放松,因為直到現(xiàn)在為止,廷根都沒有出現(xiàn)任何異常的情況。
這讓西迦有一種黑荊棘安保公司的運(yùn)作終于回歸正常的感覺。
一旁的伊麗莎白也顯得愜意許多,原來也不是每時每刻都有非凡事件的嘛!
“那這么說的話,我們是不是很快就可以結(jié)束工作啦?”伊麗莎白憧憬的詢問西迦。
西迦無奈的看了一眼伊麗莎白,說道:“是這樣沒錯,不過我們還是多巡邏幾遍吧,不怕一萬就怕萬一?!?p> “好吧...”
路上,倆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以此來消磨時間。
很快,她們手中的油燈快要油盡燈枯了,西迦拿起來晃了晃,確認(rèn)確實快要沒有燃料之后,轉(zhuǎn)身對伊麗莎白說道:“好了,要下班咯?!?p> “好耶!”
“不過再回去的路上,你得復(fù)述一遍今晚我告訴你的流程,我才好確保你確實是記住了?!?p> 如果是以前的伊麗莎白,面對這種要求肯定會覺得頭疼,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作為非凡者的她,記憶力可謂是強(qiáng)大太多了。
用羅塞爾大帝的話來說就是,今時不同往日,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少年已經(jīng)不窮了...伊麗莎白自信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當(dāng)然沒問題,我們快回去下班吧!”
“真你沒辦法啊...”
西迦無奈的表情中溢著一絲的寵溺看著伊麗莎白,對于這個新人,西迦還是非常喜歡的。
深夜的廷根自然是沒有多少馬車的,就算是有,西迦也不會同意搭乘馬車回去。所以倆人自然選擇的是步行回去,不過好在,黑荊棘安保公司距離此處只有了兩條街的距離。
而在中間這條街上,有一家燈火明亮的商鋪和周圍的黑暗顯得格格不入。
嘈雜的人聲也從這家商鋪里邊飄蕩出來,最后淹沒在無邊的寂靜之中。
這是一間夜晚酒吧,許多的勞工在白天工作之后會選擇來這種地方放松一下,原因無他,這里漂亮的女性很多。
隨著時間的推移,酒吧中的人氣也來到了最鼎盛的時候,格拉西斯的身影也在此刻出現(xiàn)在了酒吧之中。
“按照約定,應(yīng)該是這個時候來這里碰面...”
格拉西斯手中拿著一個嶄新的懷表,如果梅麗莎在這里,肯定會認(rèn)出來這個懷表和那個占卜用的懷表是同一個。
懷表上面的時間“滴答-滴答——”的走動著,盡管周圍人聲鼎沸,可格拉西斯的耳中只有懷表跳動的聲音。
這個聲音就像是死神的倒計時一般,一到時間,死神就會從懷表中探出身來,將格拉西斯的生命帶走,而格拉西斯只能看著這一切的發(fā)生。
無聲的等待中,懷表的時間已經(jīng)來到了凌晨一點(diǎn)整。
這一瞬間,格拉西斯感覺到周圍全部安靜下來了,這種狀態(tài)和之前格拉西斯耳中只有懷表跳動聲不一樣。
這一刻,酒吧中的所有人是真的齊刷刷的閉上了嘴巴。
隨后,所有的人的脖子僵硬的轉(zhuǎn)動起來,發(fā)出“咔嚓——咔嚓——”的聲音。
直到他們的臉龐全部對準(zhǔn)了格拉西斯之后,一雙雙眼睛忽的全部落在了格拉西斯身上。
格拉西斯局促不安的看著這一切的發(fā)生,然而他卻無法動彈身體。
冷汗隨著格拉西斯的后背流淌,在格拉西斯的精神恍惚之中,一道道譏笑的聲音在他的耳邊炸開。
“哈哈哈——!”
“就是他,就是他,殺了他!”
“啊哈哈哈哈——!”
譏笑似乎擊穿了他的耳膜,格拉西斯的鼻孔處,耳朵里邊逐漸有鮮血流出,順著消瘦的臉龐滑落。
“不...不要...求求你,放了我...我還有家人...”
格拉西斯內(nèi)心絕望的祈求不存在眼前的人,意識一點(diǎn)點(diǎn)的沉淪。
下一刻,他卻突然清醒了過來,他感受到一雙雙冰涼的手掌此刻正在一點(diǎn)點(diǎn)的朝他的身體上覆蓋而去。
格拉西斯轉(zhuǎn)動著眼球,這一看讓他的瞳孔驟縮。
不知何時,周圍的人已經(jīng)全部走到了他的身前,一張大的足夠覆蓋他的腦袋的手掌正在對著他的臉龐抓來。
“這...就是死神嗎?”
“我...難道注定要是在這里嗎?”
“要是當(dāng)初...不那么貪心就好了...”
在格拉西斯徹底絕望之際,他的腦中卻浮現(xiàn)出了白天哪一位少女的身影...破局者,要是你早一點(diǎn)出現(xiàn)該多好啊...
最后一點(diǎn)意識,隨著格拉西斯的自我放棄,也逐漸的沉淪消失了。
巨大的手掌距離格拉西斯的臉龐已經(jīng)不足毫厘,就在其千鈞一發(fā)的時刻,格拉西斯手中的懷表再度炸裂開來。
時針如同白日里射向那位少女一般,徑直射向了手掌的掌心。
手掌的主人似乎是有些意外,手掌被射中之后,愣在了原地一動不動,宛若在思索為什么會這樣一般。
“振~”
熟悉的金屬震顫音再度響起。
隨即,在手掌中心區(qū)域,以時針為中心,一道道裂紋在手掌上擴(kuò)散開來。
意識沉淪許久的格拉西斯此刻也隱約感覺到了一絲的不對勁...自己不應(yīng)該是死掉了嗎?怎么我還有意識?
格拉西斯意識慢慢地在回攏回來,一點(diǎn)點(diǎn)的知覺從肢體尖端傳達(dá)回到格拉西斯的身體中。
隨后,格拉西斯猛地睜開眼睛,此時的他看見了一切。
在他的面前,時針緊緊地插在手掌上,裂紋將手掌修飾得像一個破碎的玻璃花瓶。
但是,不給格拉西斯思考的時間,他幾乎是瞬間明白了過來,這是機(jī)會——唯一一個逃離今夜的機(jī)會!
意隨身動,在格拉西斯還在想著必須盡快逃離的時候,他的身體已經(jīng)來到酒吧的門口。
還差一步...看著近在眼前的出口,格拉西斯心中又擔(dān)心起來...
能逃出去嗎?
下一秒,格拉西斯的腳重重地踏在了門外的地面上。
他成功了。
成功逃離了一次死神的索命!
“砰!”
格拉西斯的還沒有來得及興奮,他的身后突然砰的一聲,酒吧的大門在此刻緊緊地將格拉西斯關(guān)在了門外!
門內(nèi),所有的客人隨著大門的關(guān)閉,全部都一瞬間倒在了地上,無論是酒杯還食物,散落一地,原本輝煌的酒吧此刻顯得凌亂不堪。
而在倒下的人群中間,一個穿著灰色長袍的男人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手掌。上面還插著一根銀色的時針。
男人短暫的觀察了一會兒后,毫不猶豫的抬起手將那根時針拔了下來,在時針被拔下來的時候,那只手掌便化作塵灰飄散在風(fēng)中了。
如果男人再晚上那么一兩秒,只怕那裂紋擴(kuò)散到手臂之上,最后手臂也保不住。
看著徹底消失的手掌,男人皺了皺眉頭,并沒有過多的在意,只是氣憤的離開了。
門外,僥幸逃脫的格拉西斯在確認(rèn)自己真的已經(jīng)安全后,渾身脫力的癱坐在地上,那種恐怖的感覺到現(xiàn)在還沒有在他的心中消散。
不過,就在格拉西斯認(rèn)為今夜就這樣過去的時候,一盞微弱的火光逐漸靠近了他。
還沒有...結(jié)束嗎?看來...我當(dāng)真熬不過今晚啊...
火光越來越近,在火光后面,兩道纖瘦的身影被映照出來。
來者正是下班路上的伊麗莎白和西迦兩人。
“這位先生,你沒事吧?”
同時來的,還有一道女子的關(guān)切的聲音。
普通人嗎...格拉西斯懸起來的心再一次落下了,他有氣無力的回應(yīng)道:“你們是誰?是要去我身后那個酒吧的嗎?”
“酒吧?”伊麗莎白有些疑惑的看向西迦,問道,“剛剛這里有酒吧嗎?”
西迦也是狐疑的看著格拉西斯以及他身后的墻壁,她沒有回應(yīng)梅麗莎,而是自顧自的走向了格拉西斯背后的墻壁。
“讓開?!?p> 她呵斥著格拉西斯,格拉西斯吃痛的挪開了位置。
此刻,格拉西斯也看見了他身后的場景,哪里還有什么大門,更別說什么酒吧...可是,這里之前確實是酒吧的啊...
格拉西斯突然覺得后背有些發(fā)涼。
西迦瞥了一眼格拉西斯的神情...不像是說謊的模樣,既然這樣的話,那這里說不定真有古怪。
一邊想著,西迦一邊將手掌貼在了墻壁上摸索起來。
看見西迦神色凝重的模樣,伊麗莎白來到格拉西斯的身邊放下了油燈。
一來空出雙手,方便隨時應(yīng)對突然情況,二來監(jiān)督這個男人的同時問點(diǎn)情報出來。
“你叫什么名字?我們是黑荊棘安保公司的工作人員,此時正在協(xié)助警衛(wèi)們進(jìn)行夜間巡邏,希望先生你可以如實相告一切你所知道的情況。”
伊麗莎白語氣淡漠,給人一種處理公事經(jīng)驗老道的感覺。
格拉西斯聽見伊麗莎白的話,內(nèi)心糾結(jié)起來...好不容易才活著,要是說出來,會不會再次被追殺。不...不是這樣的,如果我不說,恐怕也只會是難逃死神的手,專業(yè)的案件還是應(yīng)該交給專業(yè)的人來處理...想著,格拉西斯看了一眼伊麗莎白和西迦兩人。
但是,這里涉及到了超自然的事件,要是,因為我的原因?qū)⑦@兩位女士卷進(jìn)來的話...格拉西斯又一次猶豫了起來。
伊麗莎白看出來了格拉西斯的糾結(jié),于是補(bǔ)充說道:“如果先生你現(xiàn)在不說的話,那只能今晚和我們走一趟了。”
“哎,”格拉西斯嘆了口氣,說道,“抱歉,我叫格拉西斯,原本只是一個普通的占卜師而已,就在占卜俱樂部工作。”
“要說起這件事還得從一個月前說起...”
“轟隆隆...”
格拉西斯話才剛剛起頭,西迦那邊便傳來磚石倒塌的聲音。
伊麗莎白和格拉西斯的目光同時看向了西迦那里。
等到西迦面前因為墻壁倒塌而揚(yáng)起的灰塵散去之后,三人才看清楚墻壁后面的情況。
這里確實有一個酒吧,但是此刻的酒吧里邊,所有的酒客和工作人員全都昏倒在地,霉臭的味道彌漫在酒吧之中,這讓三人不禁抽了抽鼻子。
看來,這個叫格拉西斯的男人確實沒有說謊...西迦之前在檢查墻壁的時候自然也是聽見了伊麗莎白和格拉西斯的對話...只不過,就算現(xiàn)在不涉及非凡事件,恐怕這件案件背后涉及的內(nèi)容也不會特別簡單。
“伊麗莎白,先去警署,叫警員們過來處理一下現(xiàn)場吧,就用黑荊棘安保公司的名義。”
“好的?!?p> 伊麗莎白也不猶豫,聽見任務(wù)安排之后徑直朝著警署的方向走去了。
緋紅的月光此刻還算明亮,照射在西迦和格拉西斯臉上。
西迦在伊麗莎白走后,對著格拉西斯說道:“至于你,等一下在警員來到之后,你應(yīng)該如實告訴我今夜在這里面都發(fā)生了什么,以便我好確定你接下來的去向。”
月光下,西迦就像是一個無情的執(zhí)法官,一字一句都帶著不可置疑的威嚴(yán)。
格拉西斯嘴角抽動,最終還是將他今天受到邀請,晚上在這里赴約后的遭遇如實的和西迦講述了一遍。
聽完格拉西斯的敘述,西迦確信了這起事件和非凡者有關(guān)。
不過那位非凡者的實力和序列應(yīng)該不會很高,不然不會如此偷偷摸摸的行事...西迦有看了一眼昏暗的酒吧中。
忽的,一道銀色的反光吸引了西迦的注意力。
西迦叮囑了格拉西斯不準(zhǔn)隨意走動之后,進(jìn)入了酒吧之中,來到那個反光點(diǎn)的位置,西迦蹲下身去尋到了一個銀色的時針。
這就是剛剛敘述中射在手掌中的時針嗎...時針的出現(xiàn),也再一次印證了格拉西斯的話沒有問題。
在西迦思考之際,酒吧外傳來了密集的腳步聲,于是西迦收好了時針走了出去。
伊麗莎白的速度很快,帶著值夜班的警員們幾分鐘就趕到了現(xiàn)場。
警員們一看見現(xiàn)場的狀況,以及西迦的身影,便迅速行動起來。
對于伊麗莎白,警員們不太熟悉,可是西迦就不一樣了。
見警員們有條不紊的在處理現(xiàn)場,西迦對著格拉西斯說道:“看來今晚你得給我們走一趟了?!?p> 格拉西斯雖然不太理解西迦和伊麗莎白兩人是什么樣的職位,但是看見西迦要帶走自己,那些警員竟沒有一個人反對,也知曉了西迦和伊麗莎白兩人的權(quán)限自然是大于普通警員的。
想明白后,格拉西斯只能點(diǎn)了點(diǎn)頭,跟著西迦兩人回到了黑荊棘安保公司。
黑荊棘安保公司中,只有弗萊一個人守在地下房間。
不過在西迦和伊麗莎白踏入黑荊棘安保公司的時候,弗萊便有所感覺的看向上方的門口處。
“西迦和伊麗莎白回來了...不對,還有一個腳步聲,又發(fā)生什么事了?”
弗萊重新確認(rèn)了一下門上的禁制之后,皺著眉來到上面。
來到大廳中,弗萊便看見了格拉西斯的身影坐在西迦和伊麗莎白的身前,正在不斷的說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