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內(nèi),蛋黃蹲坐在床腳,床上的女主人梅莉被五花大綁,鎖在床板上無法動彈。
麻繩綁的相當緊,是守夜軍慣用的綁法,手法老練,不過都繞開了微微隆起的肚子。
蛋黃對此安靜鎮(zhèn)定,好像根本不知道女主人受縛。盡管梅莉好幾次它咬開繩結(jié),但是每次裝聾作啞、視若無睹,因這是雷恩的命令,讓自己看好女主人,要不讓她鬧事。
蛋黃是雷恩養(yǎng)大的,也是他親手訓練的,一人一狗在一塊的日子最多,感情極深。
雷恩的命令被它視為圣旨,因為最近梅莉懷孕,所以它被派過去充當護衛(wèi)。
‘吱呀~’
推開木門,雷恩大步走近屋內(nèi),全身濕漉漉,衣服褲子都往下沉,走路噠噠響,身上水珠不斷的滴落,不停的擊打在木地板。
他朝床上望去,妻子撇過臉去,沒有給他好臉色看。
屋子詭異沉默,蛋黃不敢出聲,因為早上夫妻二人剛當著它面吵了一架。
陰天光線暗沉,屋子里點著煤油燈,火苗不安的一晃一晃,好像隨時都會熄滅。
興許是雷恩開門把冷氣帶了進來,溫度降了下去,蛋黃的鼻尖冰涼,冷不丁打了一個噴嚏,床頭柜上煤油燈的火焰被壓的極低,好像要窒息一般。
雷恩換洗好自己的衣物,穿上守夜軍的隊長制服,朝床邊走去,坐到床邊,一邊解繩結(jié),一邊說道。
“克萊爾同意了。上午去騎士學院授封,下午去審判所。一路上都有特魯和拉普陪著,不會太無聊?!?p> 梅莉的手腕、胸口、腳踝等等,凡是裸露在外的,都有明顯的一圈紅印子,那是她掙扎所致。從昨天雷恩回來告訴她消息起,梅莉就一直被綁著床上,由他喂著吃飯。
梅莉的眼袋紅腫,在聽到克萊爾被送往審判所后,無神的望著天花板上。
雷恩干事還算細心,小木屋天花板上不見到一條細縫,大雨天也沒有漏水,只是密密麻麻的木板補丁看的人膈應。
“我早上陪陪你,下午在去審判所?!?p> 雷恩話語少有的溫柔。
“你陪我干什么!我不需要你陪,有蛋黃在就夠了?!?p> 梅莉語氣中攜著怨氣。
昨晚,在知道雷恩向大騎士長求情無果,她就一夜沒睡。
“你知道的雷恩,克萊爾殺的是一個惡徒,他沒有錯,不該去審判所,那不是他該去的地方。”
梅莉話語中氣憤,蛋黃聽在耳里,低頭嗚咽了一聲。
“但魯那多是守夜軍第一隊的隊長,他曾經(jīng)也為莫德里出過力,守夜軍中多數(shù)人都把他當做英雄。”
“哼!他們眼中的英雄,那天晚上差點上了你的老婆。”
梅莉氣赳赳說道,胸口劇烈起伏。
“你明白,我其實不是那個意思。”雷恩耐心的解釋道:“去審判所是克萊爾自己決定的,自克萊爾十歲起,劍術(shù)就遠在我之上了?!?p> “混蛋!雷恩,你真是個混蛋?。。 ?p> 梅莉情緒十分激烈,舉起拳頭,胡亂朝對方胸口捶打,發(fā)泄著不滿。
昨晚上她本想叫克萊爾離開莫德里,無論去哪里都可以,只要離開莫得里就行。
但是丈夫不由分說的把她了綁起來,似乎自己的想法全然叫他看光了。
克萊爾一定是為了不想牽連他們兩人,這一點夫婦二人彼此都心照不宣。
“你早上好好休息,下午我們還得去審判所?!?p> “什么!雷恩。你這狠心家伙,你難道要讓我親眼看著克萊爾人被砍掉腦袋嗎?”
沉了一口氣,雷恩說道。
“只是去做一個告別?!?p> “我不會去得,你去把克萊爾帶回來,我們一起離開莫德里?!?p> 梅莉命令的語氣說道,她知道丈夫完全有這個本事和膽量,就像當初把她從修道院里帶出來一樣。
“你.......我怎么能做這種事!這違反騎士之道?!?p> 妻子說出了雷恩潛藏在心里的想法,只是那想法和他的底線綁在一塊,他是絕對不可能觸碰。
“騎士之道不是墨守成規(guī)!你那不是騎士之道?!?p> “而且我不能離開莫德里?!?p> 嘆了一口氣,雷恩皺起眉頭,他的表情十分復雜。梅莉從來沒見過丈夫這一臉的憂郁過,即使在面對第三保護區(qū)那幾百個修道院追兵的時候,他還是一臉平靜。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梅莉降下音貝,柔聲說道。
“災禍可能要來了。我得守城!”
“什么?。 ?p> 梅莉音貝升高了三倍不止,像天空中的驚雷,讓地上的蛋黃猛的一驚,汗毛炸立。
此刻,她似乎終于理解丈夫的苦衷,指甲緊緊攥著被子,一聲不語。
那是守夜軍的責任,是他的良心和義務。
雷恩拍拍對方的后背,將梅莉攬入懷中,靜靜抱著,聽著雨打屋頂?shù)膰}噠聲,等待這場暴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