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言語之間的交鋒,明暗中摻雜著刀槍劍戟,雖不見于形,可在場聞聽者,那個不是人精,豈能看不出來是幾個意思?
“老婦所言一向都很有道理!”鬼母也不謙虛,說話間,更是隨手將手中的蘋果核丟入窗外,只是這個舉動,令著鬼神道幾個修士眉頭一皺,其中一人更是下意識的將手按在了腰間的佩刀上。
但鬼母見此,恍如不覺,反倒是看著幾人,帶著幾分審視的意味說道:“此番既然請了我等前來助力,那么,該辦的事,我等分毫不差,但若是行事不公,那也恕我等不能從命!”
為首的修士聽了,點了點頭,也沒有生氣,但語氣卻是冷了許多,便說道:“這話我愛聽,鬼母所言,也是我所想的。”
說完,又看了一眼身側(cè)畏畏縮縮的鶴老,似有所指道:“但是,一切的前提就是安分守己!”
這話一言多義,鬼母聞聲,抬起頭來看向這人。
那修士見了,也是不懼,毫不畏懼的與之對視,不過,話說回來,要說鬼母,他還有些信任,可這個鶴老,那就不行了。此人喂養(yǎng)妖鶴,有著害人的前例在,很難說,此人會不會露出兇相。
這種事,不得不防。
良久,鬼母收回目光,淡淡的看了一眼有如跟班的鶴老,只見此人,這會兒整個人縮頭縮腦,瞬間變得無比乖巧。
若不是知道這人以前的所作所為,還真的就要被他給蒙騙過去了。
當(dāng)然了,這一舉動,其實是鬼母以自己實際行動向著鬼神道修士證明著自己的威懾力,表示她有著絕對的控制力,那修士見了,也是心知肚明。
到了這一步上,他也不好多說。
“既然鬼母有心,那我就不多說了,具體攻擊時間,吳公等幾位高修已經(jīng)定下,屆時,聽號令行事,從軍法,如果到時候,沒有按著指令辦的,決然不會有好下場!”
說著,他又強調(diào)道:“同樣,也會保證公平公正,神明在上,監(jiān)督一切?!?p> 不等對方再用著言語堵他,這修士直接搬出了鬼神出來,相較于前言所謂的口頭保證,神明監(jiān)督,反而更值得信賴。
這話一出,鬼母這才滿意。
…………
“上仙請看,這附近的各路鬼神俱都來了……”彭城神域之內(nèi),在彭城君的指引下,吳宣隨著祂見了附近各路前來投靠的鬼神。
“這個關(guān)頭能來,倒是不錯,只是這彭城鬼神損失也是太重了吧?”
彭城君聞聲,看著吳宣蹙眉,瞬間,便明白了他的心思,不由嘆氣道:“此番淮水之劫,我麾下各路鬼神損失慘重,前番抵擋馮諼等部,沉眠了不少,余下的,又遭其他各地的鬼神攻擊,現(xiàn)在能來這里的,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
吳宣一聽,看著場下十多個神光黯淡,連形體都有些維持不住的鬼神,不由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祂的說法。
問道:“不知這些鬼神都有何神職?”
彭城君一聽,面容就有些不自然,祂自然明白,區(qū)別正兒八經(jīng)的神祇和野神之流,關(guān)鍵就在于這里,想了想,這種事拖著不說,也不怎么好看,于是,這才說道:“祂們啊,在這里都有些香火,人間有著供奉……”
這話說的非常籠統(tǒng),很是模糊,但吳宣馬上就明白了。
不由得面色凝重起來,眉頭緊鎖,旋即轉(zhuǎn)過身,又瞧著下方聚攏的鬼神,他終于對當(dāng)前的環(huán)境有了些了解。
“想不到,這神道居然這么亂!”
有些香火,有些供奉,說明這些鬼神都是不受官方承認的淫祀,或者偶然被百姓供奉而成神的幸運兒。
這種神靈,什么水準,那可想而知。
聽著吳宣的話,彭城君也是明白,但就見祂苦笑道:“這事上仙說的也是實情,可當(dāng)今天下,誰又有能力管束呢?便是天庭,都知道,這等毛神,野火燒不盡,春風(fēng)吹又生,也不想因著手段限制到死,畢竟,天下長生無望者,實在太多,留一條路也是大天尊一念之仁……
至于人間官府,那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能治理一時,不能治理一世!”
“不過,雖說這等鬼神實力低微,可四面八方,消息最是靈通,若是整合之后,必然可以幫到上仙?!?p> 擔(dān)心吳宣不悅,彭城君立馬說道,這才是彭城君聚攬四方鬼神的真正目的之一。
吳宣聽了,這才面上稍霽,不過,他看著下方那群靜候的鬼神,瞧著他們身光明焰,雜而不化,究竟能幫到多少,那就很難說了。
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吳宣追問道:“此番準備攻打盤踞彭城的方仙道,那么可有把握收拾了對方護法神將!”
莫看陽世方士們匯聚一處,可四面八方,各自供奉的方仙道護法神將也是聚攏一處,若是僅僅憑借著陽世人手,只怕很難做到全殲。
尤其是那些護法鬼神,實力也是不弱,相較于整體元氣大傷的彭城鬼神們,他們可謂是養(yǎng)精蓄銳。
“此事不難,彭城之內(nèi),各方鬼神的動靜,都瞞不過我,人間之處,雖然他們有所察覺,但有我的遮掩,對方并沒有發(fā)覺什么不對的地方!”
這一點,彭城君是有把握的,說著,手中輕揮,一道光鏡出現(xiàn)在掌上,隨著淡淡光華泛起,里面逐漸顯露出人間方仙道駐地之內(nèi)的場景。
“十幾個人有些修行的,看來方仙道最近的日子不好過?。 ?p> 吳宣一看,有些詫異,但緊接著,就回過神來,搖了搖頭。
“是啊,便是我彭城地界,不少分散各處小城的方士們,都如同喪家之犬一般,更遑論別處了!”
彭城君雖然精力主要集中在彭城,可這些時日,江淮大亂的余波之下,祂不想知道都難。
“不過,這伙人還是有著警惕,你看,四周地面有著挖掘的痕跡,必然是布置了法陣,但從時間看,應(yīng)該是警戒為主多一點!”
“這樣的話,就不好處置了……”吳宣剛說完,一側(cè)的彭城君便笑道。
“這有何難,我屆時截斷就行了,管教他們發(fā)現(xiàn)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