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風輕輕拂過,深綠的楊柳隨風飄蕩,一片泛黃的柳葉在微風中揮別樹枝的挽留,在空中自由的搖曳著。
一條蜿蜒的小河,彎彎曲曲的延伸向遠方。
河水已經(jīng)斷流了,只在一些低洼處還殘存著一點河水。
干涸的河床上,時不時的就能看到一些已經(jīng)曬干的小魚。
河床上長著一大片郁郁蔥蔥的蘆葦。
蘆葦蕩中躺著一個少年,約莫二十歲左右,長得眉清目秀,十分帥氣,只是臉色有些慘白,好像大病一場。
“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求千里目,更上一層樓?!?p> 少年淺淺的吟誦了一首王之渙的《登鸛雀樓》。
“嘿嘿嘿…”
隨后他就如同剛剛白撿了一元錢一樣嘿嘿的傻笑起來,蒼白的臉上笑出了一朵花,更顯英俊帥氣。
如若臉色不是這么難看的話,妥妥的小帥鍋一枚。
“洞房昨夜停紅燭,待曉堂前拜舅姑…”
“嘿嘿嘿…”
他笑得更歡了,肯定是撿了兩元錢,不然的話,哪能笑的如此猖狂?
少年以前叫顏蕭,現(xiàn)在叫魏為。
之所以有兩個名字,是因為他穿越了。
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擁有了兩世的記憶,回想一下中元節(jié)那天的怪異景象,那三個巨大的火球,那覆蓋世間的七霞彩云,那場面有點過分宏大了。
顏蕭也沒想到了,自己的穿越竟然搞出了這么大的動靜,豈止是過分囂張,簡直就是過分囂張。
他從二十一世紀的一名外科大夫,穿越了唐朝貞觀年間,成了一名光榮的書生。
只不過,他是一名失敗的書生,學業(yè)上一無所成,連個秀才都沒有考上,生活也是一塌糊涂。
以前他只是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大夫,每天忙得跟狗一樣。
當然,他現(xiàn)在更加名不見經(jīng)傳,但是他有一千多年的知識,這就注定他此生不再平凡。
他可以制作香皂、香水、高度酒,等等。
當然,最簡單的就是賣弄古詩了。
現(xiàn)在只是貞觀年間,唐詩三百首基本都能用。
而且唐朝剛剛進入全盛時期,混亂的戰(zhàn)爭年代基本過去了,正是文人賣弄風騷的黃金年代,僅憑這些唐詩,他就能吃喝玩樂,瀟灑一輩子。
就如同李白一樣,沒什么工作,照樣一輩子混跡青樓。
“對了,現(xiàn)在是貞觀九年,李白還沒有出生呢,那我豈不是就能取而代之了,嘿嘿嘿…”
“床前明月光,地上鞋兩雙。嘿嘿嘿…”
魏為笑得太嘚瑟,而且非常的不要臉,完全沒有一絲將別人的成果占為己有的愧疚感。
他甚至覺得,如果李白看到了自己的這些詩詞,肯定會把他奉為先賢之類的人物,那就有意思了。
美好生活就要到來了,先賺錢,可以填滿幾個房間那么多,真正的數(shù)錢數(shù)到手抽筋;然后買個大院子,改造一下,什么暖氣啊、游泳池啊、浴室啊、K歌房全都加進去。
最后再買上十幾個漂亮的丫鬟,就可以開啟老爺生活了。
“嘿嘿嘿—嘿嘿嘿…”
他幻想未來的美好,笑聲一直沒有斷過,尤其想到才子佳人、三妻四妾、同房丫鬟這些詞匯時,幸福的笑容更是怎么也掩藏不住。
“?。?!”就在他笑得最猖狂的時候,突然毫無征兆的慘叫起來。
一股劇烈的頭痛猝不及防的傳來,就好像要把他的腦袋炸開一般。
“啊!”魏為抱著腦袋不停的打滾。
頭痛感卻越來越強,魏為感覺好像有個人鉆進了他的腦袋里,正在用機槍掃射著他的大腦。
他使勁拍打著自己的腦袋,恨不得將腦袋敲開,把疼痛揪出來,摔在地上,用腳后跟碾成齏粉。
強烈的頭痛一直持續(xù)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魏為感覺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么久,疼痛終于稍稍有所緩解。
此時的魏為已經(jīng)狼狽不堪,渾身泥土,衣服已經(jīng)被汗水浸透。
整個人仿佛虛脫一般,沒有了一絲力氣,他躺在蘆葦叢中,一動也不想動,只有疲憊的呼吸聲。
魏為現(xiàn)在還有點蒙,不知道自己的頭痛是怎么回事,難道是穿越的后遺癥?
也不知道以后會怎么樣。
此時,一陣嗦嗦的響聲傳來,應(yīng)該是有人進入了蘆葦蕩,而且從聲音來判斷,進來的人有好幾個。
魏為還沒有完全從剛才的頭痛中恢復(fù)過來,并不想理會他們。
然而聲音越來越近,就好像走到了他跟前一樣。
而且他們的對話也有點怪異。
“別走了,這里差不多了?!?p> “行,就這里吧,多來幾刀,放放血,要不了多久就能把野狗引來...”
魏為不禁皺起了眉頭,怎么還放血呢?
他緩緩爬起來,看到幾米外,兩個中年人分別拖著一個昏迷的人。
一個光頭將手里的人一扔,頗為猥瑣的說道:“等拿到錢了,咱們?nèi)ピ孪銟前桑孪銟切聛砹藘蓚€丫頭,長得可帶勁了?!?p> 他一邊說著,一邊抽出匕首,毫不猶豫的捅了躺在地上的那人一刀,然后又是一刀……
我靠,這是干什么?
魏為將這一切全都看在眼里,心中駭然不已。
他知道對面正在殺人,所有的一切都表明這個光頭就是殺手。
可是,作為一個和平年代的穿越者,第一次見到殺人的場景,他還沒法接受這樣的事情。
他在理智上已經(jīng)明白了殺人的事情,但是在心理上,他還無法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我不去,那種地方太費錢了?!?p> 另一個須發(fā)半白的老殺手也掏出了匕首,眼看就要將另一人也殺掉了。
“住手!”
魏為本能的喊了一聲。
但是喊完之后,他也懵逼了,不知道了該怎么辦了。
兩個殺手也都嚇了一跳,他們完全沒想到這里還藏著一個人。
兩人拿著匕首警惕的看著魏為。
光頭殺手連忙掏出一塊黑布蒙在臉上。
現(xiàn)場的氣憤陡然間變得異常詭異而兇險。
確認了魏為只有一人后,兩個殺手不由對視了一眼。
這一眼,他們就心有靈犀的給魏為判了死刑。
老殺手看到光頭殺手已經(jīng)蒙上了臉,不屑的說道:“你還蒙那玩意兒干什么?”
“這不是習慣了嗎。”光頭殺手想了一下也意識到確實沒有必要蒙臉了。
“你動手吧?”
光頭殺手不滿的問:“干嘛我動手啊?”
“你都蒙上了,還不你動手???”
光頭殺手一把扯下臉上的面罩,完全不擔心魏為看到,“這下扯平了吧?”
“兩個大哥,我還在這兒呢?!蔽簽楦械阶约菏艿搅嗣镆?,忍住不提醒了一句。
“你先等一下?!比欢鴥蓚€殺手根本無視他的提醒,繼續(xù)爭論誰先動手的問題。
魏為感受到了莫大的恥辱,兩人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里,所以他決定——逃跑。
瞅準時機,轉(zhuǎn)身,起步,加速…
然后他就~~趴下了。
為什么趴下呢?
因為他逃跑行動操之過急了,一只腳被腳底的蘆葦絆了一下,剛跑了半步就趴下了。
“呲…呲…呲…”
兩個殺手努力壓制想笑的沖動,畢竟這個場景下不合適太歡樂。
可是,魏為的表現(xiàn)太可笑了,他們終究沒忍住,發(fā)出了一陣陣類似車胎跑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