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喬一直不明白,為什么在秦青面前溫文爾雅的陸之意陸少爺,對她總是這樣兇。整哭了就整哭了,從來不哄;想欺負就欺負,不需要理由。
他把憐愛和寬容都給了秦青,就算她曾經(jīng)悔婚對不住他,只要她愿意,一切又可以重新開始。他舍不得傷害秦青一分一毫,卻可勁兒地傷害蓮喬。身體的、心里的,弄得蓮喬曾經(jīng)那么快樂的一個人,現(xiàn)在像個破碎的木偶,痛苦又麻木。
可是,她還是忍不住要對陸之意好。愛他已經(jīng)成了習慣,想戒又談何容易。
秦青的小住變成了常住。她父親在杭州的任職還有一年,到時候回京就商量她和陸家的聯(lián)姻。
秦青不愧是大家閨秀,她在陸家待著也不大出門,平時除了撫琴就是畫畫、練字,不時和陸之意聊聊詩詞上的見解。
蓮喬曾經(jīng)遠遠地看到過她和陸之意在涼亭里談詩論畫的情景,一個風度翩翩,一個蕙質(zhì)蘭心,怎么看都是極其登對的。
蓮喬從不敢細看秦青,她美得像一道光,晃得她睜不開眼。在她面前,蓮喬總是低著頭做事,就像小時候見到她一樣。她們倆沒有可比性,一個天一個壤。只有一次,蓮喬的名字在她面前被提起。
那天,蓮喬給陸夫人、陸老爺送茶水。剛到門口,就聽陸夫人低低的聲音:“青兒,蓮喬是個老實的孩子,你大可以放心?!?p> 蓮喬頓了頓,進門行了禮,就趕緊出去了。那個房間有一種要命的壓抑感,不管是陸老爺威嚴的神情,還是秦青若有似無的眼神。
春去夏來,周圍的景物都更換了模樣。花園里的一池蓮花也靜靜地開放了,一朵朵亭亭玉立的,飽含著生命的恣意之美。
“蓮喬,生辰快樂!”雨軒在某一天的早上突然跑到蓮喬面前說。
“天啊!”蓮喬捂住嘴,“謝謝你,雨軒,每年你都是第一個?!?p> “晚上還有驚喜呢。哈哈哈。大家一起開心?!彼ξ乩弳蹋裥r候一樣和她鬧。
“晚上?”蓮喬突然想起陸之意跟她說晚上早點回房,有事。當時她還臉一紅,心想能有什么事啊?,F(xiàn)在看來,難道他也記得要給自己過生。想到這里,蓮喬的心突然暖了一下。
“怎么了?是不是很開心?”雨軒望著蓮喬,眨巴著眼睛。
“嗯,開心?!?p> 到了晚上,蓮喬被雨軒拉著進了廚房的后院。??!這么熱鬧!坐了一大桌子人,桌子上滿滿的菜肴。王翠云招呼著她趕緊過去。
張嬸一把拉住她的手,笑道:“喬兒,生辰快樂!嬸子也沒啥好東西送你,這盒胭脂你不嫌棄就留下吧?!?p> “嬸,您費啥銀子買這個啊?!鄙弳瘫Я吮?。這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嬸子,親得就像一家人。
“你高興就成?!睆垕饦泛呛堑爻蛑?。
“蓮姐姐,生辰快樂!”她家小丫頭才十歲,也湊上來笑嘻嘻地抱著她。
“乖。”蓮喬憐愛地摸了摸她的頭。
大家落座,吃的吃,喝的喝。熱鬧得很。
蓮喬一直想著陸之意的話,吃到一定時候就起身向大家告辭。大家也笑呵呵的,并不在意。只有雨軒站了起來說要送她。
走了一段路。
“蓮喬,我的禮物也不知你喜不喜歡?”她小心地拿出一個絲織品,上面繡著蓮花。
“你繡的?。俊鄙弳潭⒅@張精美的手帕,上面一針一線勾勒得栩栩如生,“這也太好了!像真的一樣?!?p> 雨軒的眼睛亮了亮,喜滋滋的:“沒你說的那么好。那……我走了?!闭f完,就小女孩上身一樣,有些雀躍地走了。
“謝謝你!雨軒?!鄙弳绦χ褨|西收進了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