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獨肉帶著血,那就是他的生命,你們不可吃?!?p> 純白的神圣烈焰包裹著伯艮斯螺旋攀升,迅速形成威勢驚人的白色龍卷,如扭動的觸手般由地表插進云層。
通天徹地的火焰龍卷熊熊燃燒,它沒有熱量,卻向外輻射出近乎實質的龐大靈壓,使伯艮斯腳下的土地都隱隱出現(xiàn)了崩解的跡象。
“禁?!?p> 伯艮斯輕聲宣告,剎那間空間凍結,火焰龍卷不再舞動,連同燃燒現(xiàn)象也一并靜止。
他抬起手,指尖附著的猩紅魔力一經接觸被暫?;顒拥募儼谆鹈纾銖娦袑⒒鹈缜秩境尚杉t,不容許一絲抗拒。
隨后這一抹猩紅于龍卷上迅速蔓延,以霸道蠻橫的方式將凍結的龍卷重新點燃,瞬時高溫掀起恐怖熱浪直沖高天,燒燼成漫天火雨降落下來。
“好弱!就這?”伯艮斯失望的發(fā)出疑問。
傳教士樣式大衣的四名代行者臉上掛著見鬼一樣的表情。
“洗禮詠唱”,圣堂教會保菌的【原典】之一。教會最初的建立者,使徒伯多祿行使的大魔術,其威能無限接近于【超位魔法】,如今卻被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輕易焚毀。
這到底…
“這就是‘洗禮詠唱’?僅僅就這種程度?哈哈!”伯艮斯不禁笑出了聲。
“教會的至高魔術?不是等會,哈哈哈!你是說?這種垃圾玩意就是所謂的洗禮詠唱?哈哈哈哈!”
他捂著肚子,笑的蹲到了地上,“不行,讓我緩緩,肚子抽筋!”
伯艮斯笑得幾乎在地上打滾,過了一會,他站直了身子,雙手揣進考究的長褲兩側,琥珀色的瞳孔眼神睥睨。
收起了笑容,臉色冰冷。
“垃圾!”
伯艮斯突然移動到兩名代行者面前,雙手伸出緊扣住身形較他高大許多的二人面頰,而后,猛的將二人按向地面。
腳下失去平衡的兩名代行者重重摔在地上,瞬時高溫爆發(fā),眨眼間,伯艮斯手中僅剩焦黑發(fā)亮的頭骨。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蹭到的黑灰,無視旁邊另兩名代行者,將視線投向蘇伊賽德,目光冰冷。
“放肆!這里是你亂殺人的地方嗎?”
一聲暴喝制止了伯艮斯的下一步行動。
“呦~原來是霍普澤金長老,一會再聊,我要先弄死這個魔女教徒?!?p> 伯艮斯順著聲音方向抬眼看去,不以為意的說道。
“在格雷琴公爵領,在尼古拉斯的領土殺人,獅心會是想要破壞公約法嗎?你家里人就是這樣教你的嗎?”
一身暗紅魔法使長袍的霍普澤金語氣傲慢。
“您是上年紀了耳朵不好嗎?沒聽到我說魔女教徒嗎?”
伯艮斯提高了音量。
“他是我的學生,不過是誤觸碰了禁忌,我自會責罰他。魔女教徒?為了避開公約法,真是什么帽子都敢往別人身上扣!”
霍普澤金象征性的頓了一下手杖,“我與你祖父是舊識,我不會為難你,趕快走吧。”
他揮了揮手,想要將伯艮斯趕走。
然而伯艮斯卻欺身近前,高抬腳踹中霍普澤金胸口,覆蓋在腿上猩紅熾烈的高溫,輕松突破霍普澤金臨時架設的防御術式,順勢將他踩在腳底。
伯艮斯腳下用力,霍普澤金立刻斷了幾根肋骨。
“老東西!老子給你點臉了是嗎????”
伯艮斯語氣兇狠,但仍有意控制著魔力輸出,并沒有讓高溫持續(xù)灼燒。
“放肆!你居然敢…”霍普澤金吐出了一口鮮血,“你可知我與你祖父…”
“啪!”
沒等霍普澤金說完,清脆的巴掌聲響起,鮮紅的手掌印出現(xiàn)在他溝壑縱深的老臉上。
“你敢再說一個字試試嗎????”
伯艮斯眼神中已有了殺意,他頭也不回,“那位小姐,我會在格雷琴領外等你七天,伯艮斯·佛勞洛斯誠意邀請你加入獅心會。還有,你有沒有想過,你母親的死,和你的家族有關?!?p> “嗯。”
卡蓮緊咬下唇,殷紅的血從嘴角滲出,她顫抖著,指節(jié)攥得發(fā)白。
這種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瓦爾特大陸·教廷國
教皇莉莉絲·卡斯特·阿爾比昂一身輕薄的白色紗裙,坐在彌賽亞大教堂鐘樓外。
猩紅的教皇法袍蓋在她雙腿上,黃金裝飾的純白禮冠“三重冕”擺放在身體一側。
白臘金長發(fā)不加修飾,從窗臺自然垂落,月光下,莉莉絲的肌膚宛若透明。
她眺望遠處,湖藍色的瞳孔倒映著整個教廷國,歌聲縹緲如煙,抵達教廷國每個角落。
“一只在灰色墓場上飄揚的風箏
它正被來自遠方的絲線緊緊系著
一個將敬畏的生命魔法掌控于手中的孩子
啊,它曾經如此美麗
當時只有你和我在海洋的另一方
海水輕輕地拍動著
顫抖著
在河流的盡頭,只見霞光微露
一個歷經風雨的生命筑起了這里的遺跡
疲倦的旅行者啊,在這里你可以放下手中的魔杖
讓旅途在你眼中沉眠
……”
“到了這里就沒法再用這個了?!?p> 卡蓮放棄輪椅,蹲下身將約瑟夫放在背上,再用綁帶與自己系在一起。
她沒有解開束縛約瑟夫的拘束衣,因為它在固定被敲碎的骨骼方面具備同樣的效果。
第四天,卡蓮終是下定決心帶約瑟夫離開尼古拉斯家族。他們趁夜色從后門離開城堡,而后深一腳淺一腳,徒步邁入漆黑的紅松林。
“你逃不掉的?!?p> 森然的聲音自卡蓮背上響起,卡蓮站住了,她這才想起來,今天還沒有為約瑟夫注射鎮(zhèn)定劑。
“不試試怎么知道?”
卡蓮語氣并沒有自己以為的那樣從容,“抱歉,今天事情有點多,但我覺得你已經習慣那種疼痛了?!?p> 約瑟夫沒有再說話,卡蓮將約瑟夫向背上挪了挪,繼續(xù)向遠離格雷琴公爵領的方向前進。
“真是一個難忘的旅程,親愛的,該出發(fā)了
我已經檢查了你的牙齒,也暖和了你冰冷的腳趾
在地平線那邊,我可以看到她們正為你而來
美人魚的恩典是永恒的呼喚
在老人家走廊置放著的小望遠鏡里,她們顯得如此美麗
你放走的美人魚們帶回了你的眼淚
在河流的盡頭,只見霞光微露
一個歷經風雨的生命筑起了這里的遺跡
疲倦的旅行者啊,在這里你可以放下手中的魔杖
讓旅途在你眼中沉眠
……”
這似乎是一首鎮(zhèn)魂曲,教皇莉莉絲用輕柔的唱調,慰藉那些素未謀面卻早夭的亡靈。
夜寒冷的風吹過鐘樓,拂過莉莉絲修長的睫毛,令她湖藍色的眸子也仿佛結了冰,綻開出絢麗的冰花,無數(shù)世界在她眼底折射。
【神使那不知罪的,替我們成為罪,好叫我們在他里面成為神的義。】
“卡蓮·瑪奇里·尼古拉·安東尼婭,違背家族意愿,私自出逃。死刑!即刻執(zhí)行!”
家族的執(zhí)法人從四面八方涌入紅松林,手中燃燒的火源照亮了漆黑的夜,卡蓮瞳孔中跳動著火光,攻擊魔法瞬間發(fā)動。
陰影中,尼古拉斯的家主,尼古拉斯·巴瑟梅羅默默注視著這場困獸之斗。注視著,這出命定之死。
各色魔力競相綻放,華麗的魔法戰(zhàn)接連對轟,即便是準備充足,色位煉金術師的卡蓮,也難敵家族數(shù)目眾多的執(zhí)法人。
雙目失明,雙腿被斬斷,卡蓮明知道自己不可能逃出去,卻還是選擇做最后的掙扎。
玫紅色與緋紅色交織的煉金矩陣展開,將范圍內的執(zhí)法人全部抹殺,最后一次。
至此,卡蓮的魔力被耗空,甚至付出了一條手臂做等價交換。
說起來,為什么決定出逃呢?明明之前都能把憤怒與憎恨,緊鎖在回憶里若見花的花店,無論是愛花的母親,還是那場燃燒世界的大火。
馬克西米利安·約瑟夫,自己背上這個“滅國者”。同樣的,被自身的天賦所累,第一眼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過去的自己。
伯艮斯·佛勞洛斯,那個君王一樣的少年,擁有了同他那般的力量,就再也不會發(fā)生悲傷的事情了吧…
而他許諾的自由,原來需要用性命去爭取。
我知道,這種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在河流的盡頭,只見霞光微露
一個歷經風雨的生命筑起了這里的遺跡
疲倦的旅行者啊,在這里你可以放下手中的魔杖
讓旅途在你眼中沉眠
在河流的盡頭,只見霞光微露
一個歷經風雨的生命筑起了這里的遺跡
疲倦的旅行者啊,在這里你可以放下手中的魔杖
讓旅途在你眼中沉眠
在河流的盡頭,只見霞光微露
一個歷經風雨的生命筑起了這里的遺跡
疲倦的旅行者啊,在這里你可以放下手中的魔杖
讓旅途在你眼中沉眠?!?p> 術式轉換,魔法攻擊轟鳴如雷暴,呼嘯席卷著向卡蓮與約瑟夫襲來。
自遙遠未來的歌聲,跨越時間維度,似是奏響在卡蓮耳畔,喚起卡蓮最后的意識。
她伸手取下戴在約瑟夫脖子上,限制約瑟夫魔術回廊的煉金項圈。
“我們…自由了…”
幽月夏歌
Merry Christmas!圣誕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