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族里有一句老話,“名字是世界上最短的咒語”一一一旅人筆記。
這是片在草原深處的遺跡,放眼望去,盡是高低錯落的斷壁殘垣,在越來越大的風(fēng)雪中瑟瑟發(fā)抖,一切似乎都在無聲的述說著破敗。據(jù)說這里曾經(jīng)也是一坐宏偉的城市,承載過一個偉大文明的輝煌燦爛。在廢墟的中心,屹立著一個大土包,很難想象這曾經(jīng)是進行盛大儀式時使用的祭壇,鑲嵌在上面的琉璃瓦早已被盜賊們撬光了,只留下枯黃的衰草隨風(fēng)搖擺。
在廢墟中的雪地之上,可以看見一行清晰的腳印,一端在風(fēng)雪的掩埋下一點點的消失,另一端則在老白腳步下不斷延長。老白站在雪中,望著遠處巨大的土包,掐著指決正在計算著什么。
荒廢多年的祭壇,早已已成了老鼠們的樂園,一只只比兔子還大的碩鼠在里面到處撲騰。突然,它們的頭頂上傳來了沙沙的響動聲,一些土屑伴著響動刷刷的往下掉,隨后,無數(shù)巨大的土塊也掉了下來,重重的砸在地上,發(fā)出咚的一聲巨響,揚起了漫天的灰塵,老鼠們瞬間四處逃竄。
大土包上破了個大洞,風(fēng)雪呼嘯著灌了進來。在風(fēng)雪之后,老白也跳了進來,落地的時候沒站穩(wěn),直接臉著的地。隨后,他站起了身,拍掉了頭發(fā)上的雪花,露出了和雪花一樣白的頭發(fā),確認過自己的位置后,擰開了手電筒,向大土包的深處走去。
老白是通過大游年歌決算出的最佳方位挖進去的,可他沒想到在他算出的位置下面早就有一個盜洞了,所以才挖了兩鏟子就掉了進去,摔的還挺慘。
在大土包里頭走了不到十分鐘,老白就找到了自己要找的東西,一面刻滿了古文字的石墻。他把手電筒叼在嘴里,掏出了囊里的檔案,與石墻上的信息對照了起來。
“嗯,看來我來對地方了?!崩习仔南搿昂蜋n案上記錄的一樣,當年那場戰(zhàn)爭中,從中原逃出來的難民里,有一批來過這里。”
“看來他們和當?shù)氐木用裣嗵幍暮懿诲e,居然能被用只有可汗和神職者知道的古文字記載進他們的歷史中?!崩习滋统鰪臓I地順來的對照字典“雖然說我多少看的懂-點,但這些遠遠超過我的知識范圍了。話說那位可汗現(xiàn)在才開始學(xué)習(xí)古文字么,我記得上一任可汗在他這個年紀早就精通了啊?!?p> “我看看啊,應(yīng)該就是這段了?!?p> “來自中原的朋友們己經(jīng)與我們共同生活了十載有余,感謝命運讓我們相遇,我們從彼此身上都學(xué)到了很寶貴的東西…”老白拂去石墻上的灰塵“真可惜,這一塊損壞了?!?p> 老白接著往下讀?!爸性笥褌兯f的戰(zhàn)爭在***(文字損壞)結(jié)束,大多數(shù)的中原人在得到消息后就回到他們的故鄉(xiāng)了,但有一部分人留了下來…今年并不太平,漠南與漠北為了爭奪可汗之位使草原陷入了內(nèi)戰(zhàn),為了草原的和平,龍城的長老們決定將巴爾汗之羽交給一個絕對不會屬于仍何勢力的人保管,這個重要的任務(wù)交給了來自中原朋友們…”
“巴爾汗之羽…”老白撫摸著這段文字“騰格里交與初代可汗的寶刀,代表著長生天對他的子民立下的所有誓言,是歷代可汗的信物,在那次政變中失蹤,原來是流入中原了么…”
“這可是個寶貴的信息,我得拍下來…”老白轉(zhuǎn)身去包里取相機。這時,一個像是易拉罐的玩意兒咕嚕咕嚕的滾到了他的腳邊。
聽著鎂條燃燒所發(fā)出的熟悉的聲音,閃光彈這三個字立馬在腦袋里蹦了出來。老白立馬閉上眼睛往旁邊一滾,可還沒來的及睜眼,背上立馬挨了一箭。
弓箭手通過預(yù)判他躲閃的位置給他結(jié)結(jié)實實的來了一下,老白易識到情況不妙,剛想躲到掩體后面卻感到腳片沉重?!霸撍溃洗懔硕?。”就在這時,一張獵網(wǎng)飛來將他罩住了。
“可真是個怪物,這都是三頭牛的至死量了,竟然只是剛好起效果么?!惫謴陌堤幾吡顺鰜?,把弓往地上一扔“好久不見啊,白無銘?!?p> 老白打量著眼前的這個人,這不正是幾小時前擊殺的神箭手么,雖然沒看清他的臉,但他耷拉著的右胳膊上一看就是副隊長留下的槍傷。另外他還少了只耳朵,鮮血染紅了半邊臉。
“不是你誰???”老白問“你裝死過來就為了對付我?”
“只要是你就都值得?!?p> “我可真不記得你是誰嘍?!?p> “你不記得,我可記得,當年我眼睜睜的看著你干掉了我所有的隊員,我等這一刻等了好多年了…”
“等會兒,我好像知道你是誰了,不過我真不知你叫什么名字,要不看你現(xiàn)在這樣,就叫你一只耳吧?!?p> 一只耳嘴角抽了抽,隨后放聲大笑“死到臨頭了還耍貧嘴,你敢相信么,本來我就只是領(lǐng)命回去取那兩車黃餅,沒想到會碰見你,說實話,要不是我裝死也不置于全軍覆沒,我還廢了條胳膊少了只耳朵,不過這都不算什么。兄弟們,我今天給你們報仇了!”
“等會兒,我記得我給你兩條腿全折了,你是怎么…”
“是的,你確實全折了,我一輩子也忘不了”一只耳走了過來,腳步聲中有厚重的金屬摩擦聲,隨后他拔出腰刀,指著老白的腦門“迫近之災(zāi),也不過如此…”
正當他要揮刀時,老白一口咬住了刀刃。一只耳一驚,用力抽刀,卻怎么也抽不動。老白下巴一用力,竟硬生生的將刀刃咬碎,老白頓時感覺到只腔中充滿了碎鐵片與咸津津的鮮血。也顧不上疼痛,一口將碎鐵片與鮮血向一只耳噴去。
一只耳忙抬手一擋,老白趁機撥出鐵傘撕開獵網(wǎng),飛快的往洞口跑去。一只耳追過去捉他,但因為廢了只胳膊沒能將老白擒住,結(jié)果兩人一起摔在了地上。
老白掙扎著起身,一只耳不死心,用他僅剩的一只手抓住老白的腳。老白一抖腿,直接把鞋脫了,爬上洞口逃了出去。一只耳叼著弓跟了上去,正當他爬到一半,又-只鞋飛了下來,正中一只耳的面門,砸的他眼冒金星。
等一只耳爬出洞口,老白正在雪地上沒命的狂奔。
“中了毒,身上掛著支箭,還能光著腳在雪地上跑…”一只耳一邊用腳撐弓一邊拉弦“我當年是招惹了個什么東西啊。”
令他吃驚的一幕出現(xiàn)了,本快逃出射程的老白居然又掉頭跑了回來。在愣了半秒之后,一只耳果斷放箭,老白應(yīng)弦倒下。
此時的一只耳早以是極限了,在上一場戰(zhàn)斗中他就受了重傷,全是靠復(fù)仇的執(zhí)念撐到現(xiàn)在。他用弓當拐杖,艱難的走到老白跟前。
“你這個瘋子,為什么要回來?!?p> “我的包還在里頭,那里頭是我全部身家?!崩习子脗惆炎约簱瘟似饋??!斑€有我的葫蘆,那臭老頭就給我留下了那一樣?xùn)|西?!?p> “白癡,這些哪有命重要。”一只耳抽出一支箭緊緊握住“我是不能活了,你就跟我一塊兒上路吧?!?p> “我是會死,但不是今天。”老白說“所以我才敢跑回來?!?p> 一只耳沒有回答老白,將手中的箭狠狠地扎了下去。
“一切都結(jié)束了,兄弟們,我來陪你們了…”
在箭刺向老白的前一秒,又一支利箭劃破風(fēng)雪呼嘯而來,咚的一聲命中一只耳,巨大的沖擊力將他帶出幾米遠,釘在了一面殘殘壁上。
“阿浩,你這家伙怎么來了?!崩习最^也不回的說。
阿浩扛著一把重弩從掩體后走了出來,“你鬧了這么大的事兒我能沒動靜么,我從天一那兒得了消息就過來了?!?p> “喲,阿白,好久不見?!碧煲簧锨胺銎鹆死习?。
“老伙計阿,能在看見你這張怪臉可真好?!崩习渍f“不用扶我,我還走的動,去幫我把我的包和葫蘆拿來好么?!?p> 天一離開后,阿浩又湊了上來,戳了戳老白身上的兩只箭“這家伙不行啊,力道這么小,這箭才進去那么點兒?!?p> “一家一只手拉的弓,能這樣已經(jīng)很不錯了?!?p> “這家伙和你多大的仇啊,廢了只手以要弄死你?!卑⒑普f“對了天一,幫我把我那支箭撥下來唄,一支幾十塊呢。”
老白撥下身上的箭說“這兩支給你要不要?”
“要了也沒用,又不配套。”
老白瞅了一眼阿浩的重弩“喲,還是老一把啊,用好幾年了吧?!?p> “我這輩子只用我的黑色晴空好嗎?!?p> “對了,小六也來了吧,他人呢?”
“在車上睡著了,老毛病,這孩子天一冷就犯困?!?p> “喂,這家伙好像還有氣兒”天一在遠處大喊“要給他個通快么?!?p> “放那兒吧,我看他也活不了多久了,讓他走會兒馬燈吧?!?p> “你還沒告訴我這家伙到底是誰啊?!卑⒑普f。
“他叫一只耳,一個可敬的敵人?!?p> “啥玩意兒,正常人叫這名兒?”
“我剛給他起的?!?p> “等會兒,人家跟你苦大仇深的你連人家姓甚名誰也不知道?”
“我們倆的關(guān)系知不知道名字又不重要,在說了,他們草原人壓根兒就沒有姓。”
“唉,那不和那家伙一個樣兒嘛,他們那兒的人就都沒姓,而且名字只有一個字兒?!?p> “那家伙啊,我記得我出事兒前還見過他一面…”
“話說到底咋回事兒啊,不會真是你把老鎮(zhèn)長干掉的吧。”
“事情還蠻復(fù)雜的,我們先回車上,我慢慢給你說?!?p> 說著,兩個開始往回走。
“對了,你猜我們來的時候在路上看見了啥?”
“兩車黃餅?”
“你咋知道?!?p> “我走的同一條路”
“唉,看樣子又要打仗了,而且規(guī)模應(yīng)該還不小,這才太平了幾年啊,坐斷東南戰(zhàn)未休啊?!?p> “和平也許只是兩場戰(zhàn)爭中短暫的?;鸢?。”
“怎么,看開了?!?p> “唯獨這次我必須看不開?!?p> “就因為他們可能會用黃餅去造那個?”
“沒錯?!?p> “為啥你總和那個過不去例?”
“從人類人文明的角度來看,任何國家使用那種可怕的武器都會徹底破壞文明秩序,那種東西就不應(yīng)該被發(fā)明出來。”
“確實,一發(fā)就能移平一座城。”
“倒不是因為威力有多大,而是用那個必然會波及到平民和土地,無論立場如何,一但使用那個就無疑是非正義戰(zhàn)爭。只會無限制的拉底戰(zhàn)爭的底線,這對于仍何國家都是不能接受的?!崩习渍f“而且很多沒有那個的國家會想盡一切辦法去研發(fā),一但陷入了那種局面,那很多國家就會想,既然可以用那個,那是不是可用其他更可怕的武器呢?既然沒有了底線,那人體實驗,病毒實驗是不是也可以呢?”
“是啊,我爺爺也給我說過這些,他那一輩人可是吃夠了戰(zhàn)爭的苦頭?!?p> “現(xiàn)在的科技可比以前強大多了,一但世界陷入了無下限的戰(zhàn)爭,我們的文明很快就會徹底崩潰,直到毀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