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走過去,扶了扶,發(fā)現(xiàn)實在是裝不下了,就無奈的抽出幾幅看起來最新的,放到了一旁架子上,架子上也滿滿當(dāng)當(dāng)都是畫。其實不光是架子上,周圍墻上,凡是能掛畫的地方都吊著一個卷軸。
“這審美委實有點奇怪”,青年在心中吐槽道。
帝王在桌子上坐下,扒拉出被奏章壓得近乎看不到的酒壺,酒壺上沒有鑲嵌著任何寶石,而是沿著皮革的紋路勾勒出一棵小草的雛形。對于酒壺自身來說,確實有些破舊,木塞子都已經(jīng)變黑了,失去了原有的顏色和紋路。帝王打開塞子,微微抿了很小的一口,一種撲鼻而又熟悉的果香迎面而來。
青年看到那株小草臉色微微一變,聞道酒的味道臉色發(fā)生質(zhì)變。
常人道:釀酒看手藝。不同的釀酒人往往有自己偏愛的釀酒方式和配比。所以有人常說不同的人釀出來的酒都不同,品酒就能品出釀酒人獨特的性格。而這酒,自己一聞便知道出自那個熟悉的人之手,雖然那時釀這壺酒的她鋒芒畢露,不是自己所認識的沉穩(wěn)大氣。
帝王絲毫不在意少年的臉色,反而是更加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他仿佛又看見了那個在夕陽下,開心的赤裸著自己的腳踩著葡萄的少女,那個催著自己在酒壇子上標(biāo)注日期掐著腰的少女,那個奮力把大酒壇子埋在窗邊銀杏樹下的少女,小酒貓子銀鈴般的笑聲飄到了現(xiàn)在。帝王接著講:“可是我發(fā)現(xiàn),他不是一個乞丐。一來,乞丐在夏天會出很多的汗,所以身上一般有汗水的味道;二來,他抱著我腰的右手光滑細膩,哪家的乞丐會保養(yǎng)自己的手,并且他的左手之間和掌心有繭子,一看便是常用左手的習(xí)武之人?!?p> “當(dāng)時的我正在奉皇命找前朝玉璽。我有充足的理由懷疑,她是別人派到我身邊的奸細。既然這樣,那我不如順手推洲,把她留在我身邊。一來我可以看看她是誰的人,能不能套出點兒有用的情報;二來,有時候告訴她假情報,反而可以借刀殺人?!?p> 青年說道:“她不是?!?p> “嗯,確實不是?!钡弁蹼S聲附和,“我當(dāng)天晚上喊她出來吃晚飯的時候,派人去看了看她的包袱,看到她那句:十文一人。我就知道她鬼醫(yī)的身份了,當(dāng)時醫(yī)術(shù)第一人。當(dāng)時我就知道,我要給她一個人情?!?p> 帝王把玩這手里的酒瓶木塞,仿佛一切都在自己的算計著。青年也第一次開始正視眼前的帝王,漸漸看到了那個殺伐果決、智勇雙全、少年登基、志在一統(tǒng)天下的冷血冷心的帝王。
“你也知道,在這個時代,一個醫(yī)術(shù)高超的大夫,有多么重要。畢竟沒有人不在意生死。那么她如果可以為我所用,我就可以依托她建立起來一個龐大的人脈網(wǎng),我還能為我所想收獲財富保障?!?p> 青年憤懣的說:“可是她不想如此?!?p> “她想不想,不重要?!钡弁趸卮鸬?,抬眼已是滿眼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