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樹的頂端,一顆似石非石的卵落下,在地面的石間滾落,隨即停在了那懸崖的邊緣,幾次嘗試之后,卵的表面裂開了一絲絲稍小的縫隙。
然后是擴大的裂隙,最后裂隙橫貫整個半人高的石卵,外層的殼就好像水果的皮一樣裂開,一只白澤的手臂從裂縫中伸出,隨即將殼撕開。
兆輝站起身,用手掌阻擋著那過于刺眼的陽光,他的身體此刻似乎在發(fā)光那是珍珠的色彩,跨出殼,將那遠處石臺上的一件件衣物穿上。
坐在樹下的軀體屬于過去的他,此刻已經(jīng)如傀儡一樣空洞,抽去了靈魂。
接殼重生之后,之前的力量弊端被全部除去,煉制完成的新軀體,承載著一個地區(qū)的生而生,根基遠比之前農(nóng)夫的兒子雄厚。
此刻第一次,他世界內(nèi)的軀體,戰(zhàn)勝了世界外的幻影,兆輝將手掌往前探出,在虛空之中抓去出了那一抹虛影,那是他在外面世界的軀體,實際上在進入這里之后,依然在外保持著詭異的睡眠。
在外界,一間位于近郊的獨棟小樓內(nèi),躺在地下室密室內(nèi)床上的兆輝軀體,開始緩緩化作虛影。片刻,原本的少年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那殘留著溫度的被褥和一套休閑服。
而在世界內(nèi),兆輝將兩具軀體安置在世界樹下,屬于農(nóng)夫之子的軀體緩慢的融入了那巨大的樹干之內(nèi),幾個晝夜之后,再次以木質(zhì)的身軀脫離了世界樹。
暴露在空氣之中后,少年的皮膚開始緩慢變回皮膚的質(zhì)感,只是額角還帶著樹干的紋路。赤著腳踩在雪地上,失去了強悍體魄,開始和世界樹共存的軀殼,難得的感受到了寒冷。
他縮了縮腳掌,最后還是選擇站在世界樹盤區(qū)的梗系上,用一雙翠綠的瞳孔,凝視著面前的人。
“有趣的體驗?!闭纵x走到那站在世界樹暴露在外的根系上的少年之前,輕盈的越上粗壯的根系,用手捏了捏他人偶的臉蛋。
“自己看自己的樣子嗎?!闭纵x離開了世界樹的區(qū)域,他要去新世界看一看,他猜測新世界應該會出現(xiàn)魔力的消退,但是現(xiàn)在還不能確定情況,還是需要人去坐鎮(zhèn)。
舊大路這邊兩個軀體足夠壓住場子了,即使出了差錯,他也可以憑借夢魔第一時間回來。至于王都地下的復雜迷宮,那里的環(huán)境太過復雜可以暫且放下。
守在世界樹下的精靈們,都聽見那好似鐘鳴一樣的聲音,在繼續(xù)幾天的漫長等待之后,列王獲得了神諭,一只隊伍穿過層層封鎖線,由列王親自帶隊,走向了世界樹。
意外的,在此地的污染開始消退,隨著時間的推移,溫度也開始漸漸回暖,盔甲的身體無法感受到切實的溫度,但是積雪融化后暴露的堅實土地,以及若隱若現(xiàn)的綠色,讓所有的得以看見的精靈,都有一種想哭的沖動。
原先的山垮塌了,也不知是人類開鑿的結果,還是世界樹的重壓將它壓垮,但是在那山脈的原址,一顆擎天的大樹用枝干撐起了一片蒼綠的天空。
走前最前方的列王駐足望向遠處的綠色,那是這幾百年間,王都,或者說這片大陸可見的最后色彩,在只有凋零與死亡的土地上,綠色的價值高于黃金。
走到近前,才可觀摩到那樹的龐大,隨著使團的進入,酥麻感在盔甲下產(chǎn)生,但是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指引著,他們走到了那樹下。
列王摘下頭盔,冰冷的盔甲下不再是冷色調(diào)的魂火,皮膚在穿過樹蔭撒下的光芒里,閃耀著潔白的光芒。
使團的人開始一件一件將盔甲脫下,那重獲的肉體,是精靈一族百年的渴望,直到失去,才知道多么的可貴。
眾人抬頭望向樹梢,一顆果實在注視下由枝干托舉著帶到了人群前,列王走上前抱住那卵,枝干收回,隨即卵破裂,嬰兒的啼哭響徹了這片天地。
第一個孩子……
精靈如何暫且不論,新大陸最為繁華的海港之一,薩其拉,傳說這是人類踏上這片土地的第一座港口,也是河谷聯(lián)盟控制下最為璀璨的明珠。
依靠著優(yōu)異的地理位置,它同時是一條內(nèi)陸大河的入??冢彩橇憬S?,唯一的超一流港口。
路過它可以將內(nèi)陸的礦石與糧食結算為金幣,也可以賣到云集而來的奇珍異寶,繁榮吸引著人也同樣吸引著繁榮。
泛著魚腥味的港口,一艘遠洋的商船緩緩靠岸,水手和船工開始緊張的運送物資,這一次有一匹煙草要在這里上岸。
穿著黑色大衣,踩著锃亮高腳皮靴的稅務官帶著持槍的衛(wèi)兵守在了貨船下。
隨著戰(zhàn)爭的激烈化,作為兩個龐然大物,帝國和河谷聯(lián)盟的低烈度區(qū)域戰(zhàn),慢慢變成了相互的放血。
如果不是鋼鐵同盟和圣神聯(lián)邦在旁邊觀戰(zhàn),兩國的戰(zhàn)爭烈度一定會在上一個臺階。即使如此,戰(zhàn)爭的消耗也需要補充,老爺?shù)牡案獠荒軇樱敲粗荒芸嘁豢嘞旅娴娜肆恕?p> 商船的船主和大副,帶著一疊文書匆匆下了航船,稅務官開始第二遍檢查貨物清單,早在入港的時候,就有緝私局的人馬乘坐小船上船查過一次了。
現(xiàn)在是為了核實有沒有多出的貨物,往年總有商船,在海上稽查來的時候,利用時間差周轉貨物,從而逃避稅務,所以薩其拉官方干脆來了個抽查,不幸的是他們被抽到了。
更加不幸的是,他們還真的多載了一點東西。
船主將一個小盒子塞給了負責稽查的軍官,軍官將盒子打開,里面是上好的煙草,用指頭戳了戳,果不其然下方是金屬的質(zhì)感,掂量了一下那頗有份量的盒子稽查管就只在表層的船艙里轉了一圈,隨后收隊離開。
船主松了一口氣,隨后吩咐大副去港口找熟悉的蛇頭搬運物資,雖然稽查這一關過去了,但是船上的那些違禁品不可能光明正大的搬下來。
碼頭上的蛇頭,也就是一些工頭有這個職能,半夜的時候會組織人來搬運,就是需要一筆封口費。船主點了點前額,嘆了口氣,隨著大家的日子不好過起來。
蛇頭工頭,稽查稽私的手伸的越來越長,現(xiàn)在他這個小本生意居然有些難以支持,要知道他可是運送煙草和軍火發(fā)家的,兩個暴利都差點賠底,同行的日子絕對更難過。
最近他聽說有些人已經(jīng)不走這條航線,或者干脆冒著被抓的風險,在黑港補給,一口氣越過繁榮角,到后面的圣神聯(lián)盟那里去。
至少那里雖然腐敗,但是收的少,滿打滿算還能賺一點。